第十章 医院
杨禾若和翟企丰一如既往的看病开药，他直接上了楼。
张瑜袁浩宸为了激励对方完成作业在比赛写试卷。
看见翟筱从门帘进来，张瑜停笔，给他端茶送点心：“哥回来了，累不累。”
翟筱只拿了个饼干撕开包装，饼干青葱味。
“有啥事说。”
事出反常必有因。
张瑜把水放回书桌：“我们的信任呢？”
袁浩宸此时已经写完一张数学卷，站起来到楼梯口探了探，把门锁上。
“去见英课表了？”袁浩宸剥着瓜子八卦。
张瑜夺过他剥好的一盘瓜子：“翟哥是去补习班了，怎么可能去见同学啊。”
袁浩宸啧啧两声：“章鱼，你对情爱真是一窍不通。”
“喜欢课代表？”张瑜喝水呛到直咳嗽。
翟筱吃完一包饼干躺回床：“谁告诉你们的？”
“我趴在你们耳边说的？”
袁浩宸张瑜:……
“不对啊翟哥怎么不见你写作业？”张瑜缓和气氛。
翟筱带上无线耳机开一把游戏：“写完了。”
多余问。
袁浩宸尴尬一笑：“呵呵，那敢情好，章鱼咱俩接着比赛。”
他们俩一直写试卷到傍晚，翟筱玩着玩着睡着了。
沂苏樾不能待空调间，几张试卷写的她汗流浃背。
站起来腿还抽筋了。
啊嘶。
这种抽筋疼她也不想忍受第二次。
沂苏樾艰难地揉着小腿，手机弹出一条消息，翟筱发来的。
2519：“学习机器，还在奋斗？”
沂苏樾快速回复：“是啊，学生不易，站起来猛了，腿抽筋。”
“活该【动画表情】。”翟筱很快又回了一句。
沂苏樾看到这两个字，还是忍不住笑了，接触一个月知道翟筱这个人爱开玩笑，于是故意说：“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我嘛…”
过了一会儿，翟筱没再回复，沂苏樾以为他不会再理自己，正准备放下手机，却又收到了一条消息：“开门。”
沂苏樾余光瞄一眼紧闭的门，打开门，翟筱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瓶药油。
“给你。”翟筱把药油递给沂苏樾，自己则倚在楼梯扶手。
“自己揉揉。”
沂苏樾接过药油，心里暖暖的，她看着翟筱，轻声说道：“谢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401？”
沂苏樾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自己的门牌号，她胆小，她怕万一惹下什么麻烦，别人想报复她。
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被害妄想症，但她改不掉。
“以我细心聪明的侦查能力。”
沂苏樾抬头看了翟筱一眼。
好不正经的一个人，下辈子才不要喜欢他。
尴尬的气氛迅速蔓延，沂苏樾正想找理由，江翎与从房间走出来，看见沂苏樾站在门口自言自语，盲区，江翎与看不见靠在扶手的翟筱。
“响响，你自言自语什么呢？”江翎与把梦游都想好了。
沂苏樾一惊，连忙把翟筱往楼下推，但一米八的男生不是她随便推就能推动的。
江翎与已经到门口，来不及了。
“摔了你可要对我负责。”翟筱看着她手一下下想推他下楼梯。
行吧，接受江翎与的提问暴击。
“是哥们啊进来。”江翎与看清是个男生热情的开口。
沂苏樾：这也太自来熟了。
翟筱瞪大眼睛看了看挡在门口的沂苏樾。
沂苏樾把药油塞进睡裙口袋，给他让了路。
翟筱走进屋，江翎与招呼他坐下，倒了三杯茶：“你是来找她的吗？”
江翎与指了指趴在沙发上吃着葡萄的沂苏樾。
江翎与一脸嫌弃，咦，一点都没有女生的样子，如果不是这长相江翎与以为自己多个弟弟。
翟筱点点头，目光始终落在沂苏樾身上。
“你吃吗？”沂苏樾把水果盒递到他腿上。
沂苏樾被他看的不自然，把腿放下来有些不自在地摆弄着衣角，翟筱主动开口说：“刚巧路过，顺便买了瓶药油。”
说完，他站起身，拿过沂苏樾睡裙口袋里的药油：“这个药油有活血通络的作用，抽筋太频繁可以揉揉有帮助。”
“谢谢你啊，下次有空再来玩！”江翎与热情地送客。沂苏樾也跟着送到门口，看着翟筱下楼，再也看不到身影，才关上大门。
回到屋里，江翎与问：“这帅哥是谁啊？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沂苏樾剜了他一眼：“同桌。”
“哦。”江翎与意味深长地拖了个长音。
“你哦个屁啊！”沂苏樾把剩下的葡萄扔到江翎与身上。
江翎与吐着葡萄籽：“是你之前说过喜欢的那个男生吧？”
“咳咳咳咳。”
沂苏樾破罐破摔不怀好意凑近江翎与：“你想知道我怎么喜欢上他的不？”
“想对我敞开心扉吗？”江翎与把问题反抛回去。
当然，得到的答案是——
她转身回房，关上了门。
这天晚上，沂淳和江卫平破天荒的都到家了，江卫平惨惨的，脚裹着纱布，沂苏樾胆怯开口问：“这怎么了？”
沂淳睨了她一眼把手上试卷递给她：“新的试卷。”
避而不谈她问的这个问题。
沂苏樾给江翎与使眼色，江翎与是后来告诉她的，在她写完新试卷准备去洗澡的时候，他拖着鞋进卧室，坐在她床上。
“怎么了哥？心事重重的。”
“爸那伤是出车祸不小心压的，没啥大事。”
沂苏樾眼底没什么波澜，呆滞点点头。
车祸？他？
她第一反应，喝酒了吧。
江翎与没多待，拍了拍她肩膀：“写完就去洗澡吧，明天早上可以晚点起床。”
沂苏樾回以甜甜的笑容，拿上浴袍走进卫生间。
来生理期不能泡浴缸，她三下五除二解决完出了浴室。
浴室门和沂淳江卫平的房门紧挨，她经过时，听见传来的声音顿在原地。
“江卫平，你是想找死吗？喝酒开什么车。”
“万一撞到人你是想拉我们一起陪葬？”沂淳语气满是火味。
江卫平一直没说话，突兀传来了玻璃碎地的声音，玻璃渣突然蹦到沂苏樾凉拖鞋前一点。
房门开了，江卫平站在门口望着她。
沂苏樾吓了一跳，江卫平赶紧说：“没事，不小心打碎了个杯子，快去睡觉。”
话落，他好像忘了自己开门要干什么，转身又把门关上，房间里一片寂静。
沂苏樾呆呆地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因为学业，所以他们努力维持好的家庭氛围，她都看在眼里，江卫平避免吵架已经要一个月没有回家，沂淳都住在公司。
沂苏樾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因突如其来的一幕而泛起的涟漪。
沂淳跟江卫平的裂痕就像她此刻脚下的玻璃碎片，细小却尖锐。
最后发展成不可逆转的局面。
她轻轻抬脚，没打扫，绕过那些散落的碎片，走向自己的房间。
沂苏樾没有立即躺下，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柔和的光线洒满整个空间，提供了一丝慰藉。
她拿起笔，在日记本上缓缓写下今天的事情，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的想法。
弦外之音。
19102/20:06
晚上爸妈一起出现在家里我没想到。
还有……
他好不正经，不想喜欢他了。
药油很好用，但是老对我这么好我会误会的。
夜深，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柔。
沂苏樾日记本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心中默默许下一个愿望：如果可以让我如愿以偿吧。
如果可以，让她如愿以偿吧。
手机震响。
阮茹。
她接通，阮茹哭腔明显的嗓音传过来，沂苏樾一句话没说换下拖鞋。
沂苏樾：你在哪？
阮茹：在我给你发定位。
定位离她足足有半小时的路程，看见附属医院几个大字的时候她疑忌了下。
不安的情绪达到巅峰。
半小时的路程缩短到一刻钟。
沂苏樾还没进医院大门不由放慢脚步，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见阮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住院部楼下的座椅上。
她怕吓到阮茹，微信给她发消息。
看樾亮：茹茹，抬头。
阮茹站起来跌跌撞撞，步伐不稳跌进她张开手臂的怀抱中。
“我爸…他。”
沂苏樾抱着她手的劲更紧了些，一下一下拍着她背。
“宋阿姨呢？”沂苏樾问。
“在整理行李。”
阮茹拉她坐下：“你陪我听听我爸的录音吧。”
沂苏樾没有出声,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默默陪伴着就好。
阮茹拿出耳机,她们一人一个。
沂苏樾发现她的手机屏幕已经全是水，她递上一包纸巾。
阮茹查找聊天记录翻到第一条信息。
“囡囡，做生意的地方可忙了，小升初考妈妈陪你去。”
“乖女呀，今天爸爸一天就挣了千数，你说你喜欢爱豆，新出的小卡就买了吧。”
这条语音下沂苏樾斜眼看见的是一个几百的零花钱转账。
……
“囡囡，要过年了马上从北京回家，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
“中考不要紧张，爸爸在北京祝福你！”
“囡囡，去寺庙嘞，不求你学业有成,求你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就好。”阮茹嘴里喃喃。
……
沂苏樾将耳机摘下，攥在手心里，后面的话阮茹靠在她肩膀，她通过阮茹的耳机听到了一些内容。
这个时候，沂苏樾才知道，人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
意外是会突如其来的，有些话不说就真的没机会再说了，健康才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