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很漂亮很适合你
沂苏樾窝在卧室打开study软件开始自习写作业。
寒假就快要开学,作业因为发烧堆积如山,这就意味着从初五到初十这几个晚上是她写作业的天堂。
她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开始动笔。
好巧不巧江卫平打电话给她了。
她忍不住瞎想。
或许是她多想了,接通后,沂苏樾还没开口问,他只说了句围巾送到家门口了,匆匆又挂掉。
怎么看,都不像江卫平的作风。
这醉醉的语调肯定是又喝酒了。
写完一科作业,她心里的烦躁依然存在,弄出此生所有的躺姿睡姿,想睡睡不着,一张又一张试卷,看着文绉绉的文字更烦了。
没办法,沂苏樾决定先下楼吃点东西,再继续跟作业奋战。她又裹了几层衣服,随意扎了个马尾便出了门。
开门看见边上的包裹,她抿抿唇,用小刀拆开。
围巾是简约浅蓝白的颜色,她把围巾系在脖子上,照了照门口的镜子。
便利店还开着,沂苏樾走进去,拿了一包干脆面和一瓶酸奶,结账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货架上的草莓蛋挞。
秦为糯爱吃的。
沂苏樾鬼使神差地拿起蛋挞,付了钱。她一边吃着干脆面,一边往烧烤店走。
外面很冷,她手不由得发抖僵硬,她护着怀里的蛋挞。
快走到烧烤店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翟筱靠在摄影店墙边,低头玩着手机。似乎是感受到了沂苏樾的目光,他抬起头,看到沂苏樾的那一刻,眼睛亮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翟筱问道。
他歪歪头:“换新围巾了?很漂亮很适合你。”
沂苏樾揉揉眼睛,指着远处的烧烤店:“我来找糯糯。”
“对,我爸给我买的。”
蓝天摄影的老板娘复印好试卷,他进门去拿。
这么厚!他学习学疯了!
翟筱看着她逐渐睁大的眼睛,已经想到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张瑜方便面汤汁泼在上面,我给他重印一份。”
哦,重印一份,她虚惊一场。
“怀里的是什么?”翟筱想拿过来让她手暖和一点。
沂苏樾一个大动作挡住。
翟筱被逗笑:“干嘛,怕我抢?”
抢倒是没有,只是条件反射。
翟筱执意要和沂苏樾一起去看看秦为糯,沂苏樾拗不过,便随他跟在自己后面。
烧烤店没有秦为糯的身影,她走到后厨问了老板才得知,秦为糯前几天有过伤害自己的行为,在房间好几天都没有出来。
沂苏樾把怀里草莓蛋挞随手给了翟筱,往房间赶,门被上锁了。
“糯糯,你在里面吗?”沂苏樾敲着门的同时开始电话微信的攻击。
沂苏樾的声音尽量保持着低分贝:“糯糯是我,你开开门,我给你带了蛋挞。”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沂苏樾的声音。
翟筱见状,也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门:“妹妹,我们聊聊天。”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终于传来了细微的东西掉落声:“响响。”
“是我。”
门缓缓打开,秦为糯眼眶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毛茸茸睡衣。
“我在这儿。”沂苏樾轻声安慰。
翟筱递上手中的草莓蛋挞:“这是响响特地给你买的,还热乎着呢,快尝尝吧。”
秦为糯接过蛋挞,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喃喃:“好吃。”
两人围坐在床边,翟筱靠着桌边。
“翟筱,你先回家吧,我跟她单独聊几句。”沂苏樾开始赶客,翟筱脸黑下来但还是乖乖出门左拐顺便帮她们把门带上。
心情不好不需要理由,生病复发也很正常。
聊了将近两小时,沂苏樾出了房间门,绊倒在门边。
翟筱听见动静,墙边回头,把手上的烧饼丢掉,跑回去:“沂苏樾!”
沂苏樾抬头 这个时候她还笑得出来:“头有些疼哈哈。”
翟筱责怪敲了敲她额头。
小姑娘体质真弱。
离开烧烤店,沂苏樾推掉了他扶着自己身体的手:“你怎么没回家?”
其实她想问的是“等我吗?”
话到口边,却自动变成了别的话。
她跟秦为糯聊了近两个小时,他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
“外面又冷又黑,怕你害怕。”翟筱路过垃圾桶把剩一半的烧饼扔进垃圾桶。
沂苏樾歪头,翟筱一定不知道,他开玩笑的一句话,让一个喜欢他一年多的女生翻起多大的海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沂苏樾吸吸鼻子,她感到鼻子不通气。
“因为我们是朋友,你还是我的同桌。”翟筱没把话说的太死。
朋友、同桌。
沂苏樾也不知道有一天朋友这个词成为了枷锁,她这辈子跨不过的横沟。
“那我们拉勾,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沂苏樾伸出小拇指。
总比陌生人好吧,她想。
翟筱没有顺着她去盖章,天衣无缝的把她手塞进羽绒服口袋:“一辈子的好朋友。”
“不盖章也算。”
沂苏樾笑着点头,她无条件信任翟筱。
只因为他是翟筱。
那时网上很流行的一句话—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
“因为是他,我执着,我喜欢。”
遇到翟筱这句话她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意思。
喜欢哪里需要理由,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重要吗,或许吧。
只要结局是他,中间不管多崎岖她都认。
茗大又有什么的,小菜一碟。
沂苏樾心里是这么想,每次对上翟筱清澈的眼眸,她就退缩了。
幸好是高中,学习大于其他任何东西,她也不用分心在其他事情上面。
“想什么呢?”翟筱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眼睛,定住般。
“没什么。”冻疮的手又开始痒起来,沂苏樾去挠,被翟筱拦住。
“手会挠烂的。”
沂苏樾有一刹那的透过眼前十七岁的少年看见未来穿着白大褂穿梭在诊室病房的二十五岁男生。
她想象力很丰富,从小就丰富,很多场景都能构建在脑海里。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经常发呆的原因之一。
“草莓蛋挞你也喜欢吃。”翟筱在求证。
沂苏樾去摸衣服的袋子,没掉,她拿出两个:“我有很多地方跟糯糯挺像的。”
她嘴里咬着一个,把另一个给翟筱:“吃一个?”
翟筱:“太甜。”
沂苏樾头脑一热,摘下翟筱的白口罩,塞进去:“不甜,很好吃尝尝。”
小区门口月亮当路灯,柔和的月光洒在翟筱嘴唇旁边明显的伤。
翟筱基本是一秒就把口罩提上去,沂苏樾手僵在半空。
翟筱细品口中的蛋挞,眼神带着点笑意:“的确没有那么甜。”
沂苏樾得到认可,笑容再次绽放:“是吧,我的最爱。”
两人影子拉的很长,沂苏樾又上手拿下他脸上的口罩,翟筱这次没有拒绝,伤疤在月光下更明显。
“你这个伤怎么来的?”沂苏樾轻声问。
看电影的时候还没有,一看就是从她家出去受的伤。
“摔的。”翟筱一边说一边送沂苏樾上楼。
“摔的位置挺独特。”
“……”
翟筱跟沂苏樾就像语言界病友。
翟筱回家,冲了个热水澡,水从头发流到脸颊,伤的位置被热水湿的在作痛,再流过他胸膛。
伤就是摔着碰着了,他也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就不相信呢,他难不成还会去打架了。
沂苏樾满脑子心事,睡不着,抱着玩偶侧着身。
沂淳不止一次说过,这睡姿对身体不好,可她就是叛逆,偏偏只有这个睡姿她睡的最舒服。
她胡思乱想。
难道是那几个学校混混把翟筱打了一顿?
还是杨母翟父动的手?
不对,虽然和杨禾若没见几次面,但沂苏樾能感受到翟筱的原生家庭很好,出乎意料的好,这么疼爱孩子又怎么会上手打他。
沂苏樾目光移到枕边的围巾。
如果不疼爱孩子为什么还要送小孩礼物。
她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