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从前没有过

真正的病情是病患的隐私，林舒没有答应他能说出之前，他肯定不会多说一个字。

哪怕那个人是顾爵夜。

做医生就要有医生的操守。

顾爵夜听到这话，心里的疑惑还是没有放下，心脏有问题？

他从前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

陶崖起身，生怕顾爵夜继续盘问，装出一副自然磊落的样子，对顾爵夜道——

“对了，她这边已经没事了，我还要去查房，就先走一步，如果等等还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他知道顾爵夜一向洞察力强，生怕自己多留一会就被看出破绽。

好在顾爵夜此刻一心在林舒身上，也没太计较，只是点点头，由得他去。

陶崖离开病房后，又过了好几个小时，天蒙蒙亮时，林舒才刚刚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医院场景慢慢变得真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这里。

一转头，看见顾爵夜坐在床边的靠椅上，闭着眼，那张完美如神邸的脸庞沐浴在晨光

里，显得那么完美。

哪怕是已经看过很多次，再一次看，她还是忍不住被他吸引。

再看一眼吧。

她在心里说。

原本她剩下的时间就不多，再被这样撞了一次，生命算是彻底进入倒计时。

接下来能这样看着他的时间，只怕是过一秒就少一秒。

晨光安静的洒在他们身上，她温柔的眼神扫过他的鼻子眼睛嘴唇，曾经有很多个事后清晨，她都曾这样细致地看着顾爵夜。

将他眼角眉梢的表情仔细收藏。

往后，她只怕是再也不能了。

未来很多个清晨，躺在他的枕边，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他的人，只会是姜妍。

一想到这里，她就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顾爵夜缓缓睁开眼睛，将林舒的眼神精准捕捉。

二人一时间目光相对。

林舒有些忐忑。

哪怕已经认识这么久，但每一次她被顾爵夜这样看着，都会有些受不了。

他的眼神是那么亮，仿佛全天下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他。

二人在对视中沉默一会，

顾爵夜先出声说话。

“你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和从前无异，看上去严肃冰冷，语气也不似关心，更像是质问。

质问她为什么要隐瞒他。

或许在他心里，林舒从来都不是独立个体，而是属于他的一个玩具。

现在他的玩具有个重要零件出了问题，他却不知道，固然生气。

林舒眼神一动，想摘掉氧气面罩说话，但顾爵夜那只修长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

他的声音依旧好听，也依旧没有温度，打在林舒心上，就像雨滴落在宽大的荷叶，咕噜咕噜滚了两圈之后，最后滑落池塘。

没有任何声息。

他从床边的椅子上起身，坐在她床边，双眼认真地看着她。

林舒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眼神一刻不错的看回顾爵夜。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顾爵夜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叹气，道——

“你躲什么？我难道会吃

了你？”

这女人前几天在自己面前不是挺嚣张的吗？

现在是做什么？

装模作样吗？

呵。

林舒伸手轻轻拿下氧气罩，低垂着眼睫小声道：“顾少总裁，你怎么在这里……”

她小心翼翼的姿态里有几分乖巧，这幅模样就像四年前，他从雨夜把她带回来时一样。

只是四年转瞬隐没。

她和他之间原本存在于时间细缝里的美好，也被姜妍的出现，全部都磨光。

“我来看你。”顾爵夜虽然说着关心的话，但眼神都是寒霜。

不像是在表达关心，反而是怪罪。

怪她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林舒有些局促，“那谢谢你。”

她的病情是她如今最大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顾爵夜知道。

只是现在她人已经躺在医院里，而顾爵夜一向聪明，也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端倪。

想到这里，林舒心里还是紧张的。

“你还没回答我，你的心脏是怎么回事？”顾爵夜的追问再一次

落下。

林舒猛地一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表情落在顾爵夜眼里，就是另有隐情的佐证，他骤然紧锁眉头，“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林舒和他相处多年，也知道，他一般用这个语气说话肯定是生气了。

不好糊弄。

但真相她也不敢说出来。

左右思量了一番，林舒这才将真相说出来。

“被萧川吓得。”

“萧川？”听到这个名字，顾爵夜浓眉紧紧拧成一团。

“因为我家里欠他一些钱，为了要钱，他经常私底下找我，打我，吓我。因为理亏，虽然我的心里很害怕，但还是要撑着，后面就留下了毛病。”

听到林舒的解释，顾爵夜几乎是没有思索，转头对站在床尾的秦聪吩咐，“处理了。”

萧川的命不用留了。

秦聪恭敬回道：“是。”

林舒看向床边顾爵夜，有些震惊，他竟然会帮自己处理萧川。

是因为他们曾经有过的床笫之欢，还是因为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