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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以为我快苏醒了，情况都在有所好转。

但其实不是的。

我的意识正在消散。

我开始想，到底怎么样才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可我是鸠占鹊巢的可恶斑鸠啊。

沈轻轻才是丑小鸭，她才是真正的白天鹅。

这一天，沈轻轻偷偷来到了我的病房。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小白裙，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看着我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她似乎有些懊恼。

「现在他们都在为你忙前忙后，你开心了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吧，看你好像很满意。但是你别忘了，我才是真正

的沈轻轻，是真正的沈家人。就算你醒了，他们的爱最后也还是属于我的。」

沈轻轻看着我，自言自语道。

每一句话都戳中了我心中的痛楚。

我有点愤怒，因为在我看来，爱从来不是什么附属品。

我不想要沈家人才能拥有的爱，我想要真正的爱，真正属于我的爱。

可是，即使我再愤怒，我也只是个植物人罢了。

看我丝毫没有反应，沈轻轻松了一口气。

沉默了许久，她居然和我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她走的时候还好吗？」

我知道，沈轻轻口中的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是在濒死之际仍然心心念念她的人。

「应该很不好吧，毕竟我没去看她。」

沈轻轻自问自答。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被穷怕了。我也害怕看到她在病床会失望的眼神，毕竟我抛弃了她成为了沈家千金。我真的害怕，我不想看到她失望，不想看到她眼里对我的依恋。」

「你知道吗？我能顺利长大好好学习，都是她用生命透支的。我这几日天天在做噩梦，我梦见她回来了，骂我白眼狼，我梦见好多好多，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好后悔啊，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沈轻轻一

直说个不停，说到后面忍不住捂住脸唾弃自己，哭了起来。

「我也对不起你，你应该落差感很大吧。被所有人误解的感受……对不起，但是谢谢你，一直照顾她到最后一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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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好像突然释怀了。

人总是要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沈轻轻是，沈家人更是。

所以，真正属于我的爱只不过是悔恨和亏欠罢了。

眼泪不停地从我眼角两旁滑落，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一道又一道诡异的圆，只不过这一次我的意识仿佛也被卷入了进去。

身边的仪器急促响起，最终——

归为平静。

临死之际，我也听到了耳边沈家人的呼喊。

沈母有点奔溃。

「一川，求求你了，回来吧，求求你了……」

「秦一川！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零食全吃了！」沈辰哭着威胁道。

可是，我真的想离开了。

我不想再呆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很想告诉他们，我不喜欢「秦一川」这个名字，可我说不出口了。

不过，想起沈辰当初发的信息，「你怎么不去死」，我莫名有点兴奋。

如果我能开口，我一定回怼过去。

如他们所愿，我死了。

希望下辈子，我能当个真正的白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