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突破口
宋语桐和封舟一路小跑回到大理寺，她急得不行，边跑边喘着粗气，进了大理寺，顾不得其他，直接冲进封似景处理公务的房间。
一进屋就看到封似景正在忙碌，她顿时着急的述说，“封大哥，我…我好像找到，好像，那李三娘…还…还去张屠夫家……”
封似景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紧皱，他根本听不清宋语桐在说什么。
无奈之下，他站起身来，轻抚她后背，试图让其平静下来，“桐儿，别着急，先歇一会儿。深呼吸，慢慢说。”
宋语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调整了一下呼吸，理清了思绪，接着说道：“李三娘每天都会去张屠夫家的猪场送泔水，而且张屠夫家的秀儿姐姐在一个月前失踪了。”
听到这里，封似景愣住了，他突然想起了那具女尸，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立刻对封舟下令道：“封舟，你快去寻找张宇和黄奇，找到他们后，你们在大理寺门口等我。”说完，封似景迅速转身，脚步匆匆地走向停尸房。
封舟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出发去寻找那两个人。宋语桐则愣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封似景的步伐。
“桐儿，你去大门那里等封舟他们，让他准备马车，好快去快回。”封似景脚步不停，一边大步向前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宋语桐说道。
宋语桐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轻声开口：“好吧……”话落，她也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封似景则快步走到了停尸房，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让人感到一阵不适。
但封似景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径直走向那具女尸，仔细观察着她的面容和身形。
女尸的脸上已经开始腐烂，原本模样已无法看清，但封似景还是努力记住了她的五官特征。
接着，他又仔细检查了女尸身上的衣物，将其样式都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
最后，封似景默默地看着女尸，心中暗暗祈祷道：“希望你能指引我们找到真凶。”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停尸房。
封似景脚步匆匆地走到大理寺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待的几个人。
他立即吩咐道，“张宇，你立刻前往京兆府寻找谷于，让他先把李三娘收泔水那一带的失踪案，首要仔细查看一遍。”
张宇连忙应道，“遵命，封大人！”说完，他迅速转身离去。
“我们上马车吧，桐儿来指路。”封似景说着，一行人登上了马车。
宋语桐急忙将目的地告诉了黄奇，然后也跟随着上了马车。
黄奇和封舟坐在马车前方，驱赶着马车向东街口的张东肉铺疾驰而去。
一路上，马车速度飞快，没过多久就到达了张东肉铺。封似景敏捷地跳下车，大步走进铺子。
此时，店铺内只有一名妇人，她见到穿着官服的几个人走了进来，立刻迎了上去。
“我是大理寺少卿，请问张东可在？”封似景严肃地询问道。
宋语桐迫不及待地插话道：“张婶子，这位大人是为了秀儿姐姐失踪的事情而来的。”
听到她的话，张刘氏急忙回道：“回大人的话，我当家的半个时辰前去送肉了，快回来了。”
宋语桐看着她有些紧张，安慰道：“张婶子不要怕，封大人可是为民请命的好官。”
“是，是。”张刘氏连连点头，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大人，要不先到店里坐坐？”张刘氏提议道。
“好。”封似景点头答应，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宋语桐紧跟其后，也寻了个凳子坐下。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个铺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各种肉类被摆放得整整齐齐，让人一目了然。
封舟和黄奇则静静地站在店门两边，时刻保持着警惕。
这时，张刘氏端出几碗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人，家中……只有这白开水，还请不要嫌弃。”
说话之际，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口进来，此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看便是个不好惹的主。
他看着屋里的几人愣了一会，张刘氏放下托盘赶紧上前跟他说道，“当家的，这是大理寺的大人们……”
宋语桐连忙接话说道，“张叔，封大人是为了秀儿姐姐失踪的事情而来。”
听到这话，张东急忙上前向封似景行礼，“小人张东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封似景点头道。
封似景开门见山地说道：“张东，请你把你女儿失踪那天的情况详细地告之。比如那日她穿着什么衣物？还有她本是要去往何处？。”
张刘氏认真回忆起那时的情景，缓缓说道：“那天早上，秀儿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后就出门了，她穿的是一件淡蓝色的衣裙，头发梳成两个发髻，还戴了一朵小花。她说要去街上买点东西，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张东补充道：“那日，我们夫妻见她很晚都没回来，就到处找，可是没有……”
封似景皱了皱眉，“那她失踪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张刘氏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啊，她还是像平常一样，每天都会帮我做家务，有时候还会陪我说说话……”
封似景又问：“那她有没有和谁结仇或者有什么仇人吗？”
张刘氏摇了摇头，用帕子擦着眼泪，哽咽着说道：“我们家秀儿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她从来不会给家里添麻烦，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与谁往来最紧密？与谁关系最好？”封似景继续追问。
张刘氏一听，连忙回答：“回官爷，秀儿平日里跟隔壁童家肉铺的小翠最为要好。”说完，她又看了一眼张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语桐在一旁看着，心里焦急万分，忍不住开口说道：“张叔，你们要是想找到秀儿姐，有什么事情就应该告诉封大人啊！”
张东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秀儿已经和林家胭脂铺的掌柜定了亲。”
“那是何人？”封似景问道。
“是……是西街口的那个林友志吗？”宋语桐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急忙问道。
张东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宋语桐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说话也开始支吾起来：“那……那林友志，他前两年不是才和离吗？”
此言一出，张东夫妻脸色有些尴尬神情。
而封似景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问道：“你们可有请画师画过你女儿的画像？能否提供给本官？”
“有有有，小妇人这就去拿。”张刘氏说着，急忙跑进屋去取画像。
不一会，他接过张刘氏递过来地画像，仔细端详起来。“这画像可否借我几日？”
张刘氏连忙点头，“当然，大人尽管拿去。”
封似景将画像小心收起，望向他们说道，“若你们想起其他线索，及时告知本官。如果案子有新的进展，我会派人及时通知你们。”
张刘氏感激涕零地道谢：“谢谢大人，希望能早日找到秀儿……”
封似景微微颔首，带着宋语桐等人离开了张家。
上了马车后，宋语桐着急地问道，“封大哥，现在怎么办？”
封似景目光沉凝，沉声回道，“我们去林友志的店里探问一下。”
对着马车外的人吩咐道，“黄奇，我们去西街口的林家胭脂铺看看。”
宋语桐皱着眉，“封大哥，你说会不会是李三娘绑架秀姐姐啊。”
“再查查。”封似景眉头紧皱，眼神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画卷，再次将其展开仔细端详。他希望能从这画卷中找到更多线索，与那具尸体之间建立起联系。
一刻钟后，马车缓缓停下。封似景迫不及待地下车，身后跟着一同下马车的宋语桐，他们径直朝着马车前的胭脂铺走去。
而封舟和黄奇则依然守在门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店里的伙计看到有人前来，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询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封似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本官找林友志。”
宋语桐迅速迈前两步，站到封似景的身旁。
听到他的话，林友志连忙从柜台走出来，行礼道：“小人正是林友志，不知大人找小的所为何事？”
封似景目光犀利地盯着他，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可认识张秀儿？”
林友志心中一紧，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回大人，秀儿是小人的未婚妻。”他焦急地追问道：“大人可是有了秀儿的消息？”
封似景仔细观察着林友志的面部表情和细微动作，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接着，他继续发问道：“你可认识收泔水的李三娘？”
闻言，林友志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小人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不认识的。”
封似景将目光投向了拉住自己衣袖的宋语桐，只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他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了许可之后，宋语桐转头看向林友志，开口问道：“林掌柜，请问您是否认识给张秀儿家送泔水的那位妇人呢？”
林友志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嗯……三个月前，我与秀儿定亲的时候，似乎有一位妇人前来送过泔水。当时我们正在办定亲酒宴，张叔对此有些生气，还是我出面打了个圆场。”
“几位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下来详细说说。”林友志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吩咐伙计，“快去给几位大人倒几杯茶过来。”
宋语桐与封似景对视了一眼，封似景点头表示同意后，两人便一同坐下。
封似景又问道，“张秀儿失踪那日，或许前后几日可有什么异常。”
林友志皱着眉回忆，“那个月小店里接了大单，所以异常忙碌，秀儿和她好姐妹小翠也偶尔来帮忙。”
他叹口气，“秀儿失踪那日，我跟伙计还有制香的师傅一直都在店里忙碌，直到张叔来问我有没有见过秀儿，我才知道……”
封似景越听眉头越皱，正想说着什么。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林大哥，我给贵客们端茶来了。”只见一位身着青色衣服的姑娘，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轻盈地走了出来。
林友志赶忙迎上去接茶杯，嘴里说道：“怎么能让小翠姑娘亲自过来端茶呢？太不好意思了！”同时，他还狠狠瞪了伙计一眼，责怪他不会做事。
宋语桐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激动。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封似景的手。
感受到她的情绪起伏，他用宽阔的袖子掩盖，悄悄回握住她的手。
“大人，请喝茶。”林友志将四杯茶一一端到他们面前。
封似景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小翠姑娘和张秀儿真是好姐妹啊，随时都来林掌柜这里帮忙。”
听到这句话，小翠姑娘微微一笑，答道：“我和秀儿从小就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很好。”
封似景点点头，又突然问道：“那请问小翠姑娘是否认识那位给张秀儿家送泔水的妇人呢？”
闻言，小翠的脸色变些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认识。”
林友志眉头紧皱，语气严厉地质问道：“小翠，那妇人不是也经常给你们家送泔水吗？”
封似景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小翠迈近两步，神情严肃，声音低沉而威严地道：“本官在此问话，小翠姑娘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小翠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了一步，脸色越发惨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我……好像是这样的。但是家里的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啊！”
宋语桐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讥讽地说：“小翠姑娘可真是奇怪，对自己家的事情不清楚，但在林家店铺里的端茶都如此清楚。”
“我……我只是看到林大哥因为秀儿的事情着急……而且我去看店里人手不够，所以才过来帮忙的。”小翠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封似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次发问道：“那么，张秀儿失踪的那天，你人在哪里？有没有见过她？”
小翠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眼神闪烁不定，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她紧张地转过头去，泪眼汪汪地望着林友志，声音颤抖着说道：“他们……他们是什么意思啊……林大哥……”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黄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小翠姑娘，这位是我们大理寺少卿封大人，如果你敢对他说谎，可是要受到责罚的！”
说完这话，黄奇和封舟同时向着小翠那边迈了两步，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宋语桐突然开口了：“那天有人看到你和张秀儿一起进出过。”
小翠听了之后，立刻惊慌失措地摇着头回答道：“我才没有呢！我只是远远地看到她正在和别人交谈，然后我就一个人来到了林大哥的店铺里。”
林友志听了她的解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声质问道：“你不是跟我说你根本没有看到秀儿吗？”
小翠被他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