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痴情男子无心女
萧子鞅半晌都是落魄着的,戚若离可急了,蹙着眉道歉:“萧子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来帮你把百会兰补起来吧。”说着,戚若离要使法力了。
“不用你。”萧子鞅淡然道:“我自己来吧。”他伸出双手指。
戚若离问着:“要怎样将碎了的花盆补好?”
萧子鞅叹气说:“以前我砍断你的手都接好了,现在难道还接不好一花盆。”只是这花盆啊,虽是接好了,但在他心里是碎了的,戚若离是无心的,但萧子鞅伤心了:她不要我送的花,她明明那么喜欢的花,为何不要?
端着修好的花盆,萧子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戚若离对他,应当催但她心软开不了口,可也不该留啊要不会让他越陷越深深。
那就婉转些说吧:“萧子鞅,我觉得你的普照宫少了一盆好看的花……”
“这百会兰偏阴,如果将它带到普照宫去它会被烧死的。”萧子鞅叹息道:“若是给其他姐妹,她们都不配拥有百会兰,除了青鸾姐姐,但是青鸾姐姐只想要荡邪令关乘风送的东西。我该将百会兰送谁呢?”
萧子鞅这张感情牌好让戚若离难过啊,可戚若离念着以前吃的亏,决定狠心下来:“不如将它播种到凡间,让凡间开满百会兰,共想这圣花带来的福气。这不是一造福的好事吗?”戚若离脸上荡漾起两小梨涡。
“嗯,好吧,就这样吧。”萧子鞅端着百会兰,伸出手指从中抽出花种子来播撒向凡间东南西北中,让各处都开着百会兰,最后将这盆百会兰降落在凡间某处:但愿凡间都为我祈祷,让你为我而感动,兰花美如许,源心如明静。
“这百会兰到了凡间还会有一个名字,”戚若离向他眨眨眼:“叫子鞅兰,或纪岁兰。”
“名字不重要。”萧子鞅看着那一颗颗撒向凡间的百会兰种
子,念着:只要你们知道我喜欢若离就好。
倏地,萧子鞅也想了一个名字,笑开了:“不如叫若离兰,或者离兰,离兰更好听,因为这是你提议的啊。要不把你我的名字合在一起,叫鞅离兰,或离鞅兰,这样更好,说明了是你提议播撒圣花,是我动手播撒。这不是最好?”萧子鞅回头争取她的意见。
“不,不必加上我的名字。”戚若离坚定不移,决定彻底让萧子鞅明白自己的心思不在他身上,让他别再费心思在自己心上了。
可这哪里那么容易啊。萧子鞅是放不下了,就如那日金三乌所预料的一样“流水无意落花何必有情”,萧子鞅情愿做这伤透心的落花钻牛角尖去,现在且看他何时解开这情爱的魔咒从中解脱放下。
“若离,唱首歌来听听吧,再弹弹竖琴好吗?”萧子鞅在石凳上坐下了,不肯走了。
戚若离这下就嗨着头,怎么办呢?只有婉转迂回地赶他走了,切莫直说,以免他性子爆发。
“可是我不知萧子鞅你现在想听什么歌啊?”戚若离问着,思着自己要用怎样的歌隐晦含蓄地表达自己于他无意的意思。
萧子鞅想了想,迎着阳光沐浴道:“若离你唱的什么都好听,你随便唱一首吧。”
好机会,戚若离这就说开了:“如果随便唱一曲那就不好选了。现在呢,我想唱一曲有情对无心的歌,但我看过的乐谱上只有‘多情女子无情郎’,却没有反过来的“痴情男子无心女”,我现在想唱一首这样的,表明男子暗恋有夫之妇的歌结果落了一场空的歌。但是找不到,要不萧子鞅你填一首词给我,我谱曲来唱吧?”戚若离说地很轻松。
但在萧子鞅心里却是一词剜心一字挖心一句掘心一段戳心啊:若离你在暗示我什么吗?
“若离你怎么会想到唱这样不开心的
歌呢?”萧子鞅潸然离开,脚步沉重地拖着走。
戚若离知道自己很残忍,但无法啊,为了避免日后的无可挽回的更残忍,只有长痛不如短痛,让萧子鞅现在就截止他内心走歪了的爱,不会有结果的爱。
“其实什么样的歌曲都要听一下才好,开阔眼界啊,就像凡间,不止是喜乐,还有忧伤,除了收获,还有失去,除了争取,还有得不到。所以歌曲也是一样,各种都有,多听了才可容纳各方面的。”戚若离已经在明示了,她打从心里是不愿这么说的,这样伤萧子鞅的心不是她所愿,却不得已。
萧子鞅却是穷追不舍,虽今日心情黯淡了,但还有明日呢,他收拾好不快的表情对戚若离说道:“可是我想听若离你唱开心的歌曲,就像《纪岁》、《三星》、《关雎》等等。如果今天不想唱,那明日再唱吧。”
戚若离不愿他明日再来,就皱眉头问道:“萧子鞅,你还不明白我刚才话里头的意思吗?”
萧子鞅以为她是要否决自己的爱,要赶自己走,他害怕了,就连忙说:“若离,我知道,你说吧,我都听你的。”脑袋晃荡眼神闪烁不清不楚。
戚若离看他是在回避,于是戚若离就从另一方面责备他:“萧子鞅,其实众仙都知道你和关乘风关云昭兄弟三个是惠君君上禅让的三个人选。而你是君上的独子,但我看你一点不在意此事,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去管普照宫的事,也不去完成君上交给你的任务。难道你不想去奋斗争取吗?”
萧子鞅对这个早已是不屑了,曾经他是多么地在乎这个天君位,甚至要他父皇去出禅让改为世袭,但是从见到若离后,他的想法完全改了,天君位对他而言只是一缕可有可无的云烟,若离才是不可或缺的心中支柱,见她之前自己可以幻想着
天君位而活着,遇见她之后就想着日日可以和她在一起。
“我对天君位不感兴趣。”萧子鞅直接道,但恨自己没说出:若离你是我唯一的乐趣。
戚若离其实心里有些自私:如果萧子鞅放弃了争夺天君位,那么关云昭就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多了一份登上天君位的机会。但现在,看着萧子鞅这样沦落自己放逐自己,她无法不管,因为这都是因她而起啊。
“萧子鞅,你不觉得能成为王者的男子才是世间女子最向往的吗?”戚若离遥望上空,似乎是在崇敬着王位。
萧子鞅望望上空却不以为然:“若离就不是那样的女子,那次金三乌被莫名罚下凡间,你哭闹着说喜欢我父皇。我怎么看都是你在胡闹,现在我问你,你崇尚还是喜欢我父皇呢?”
戚若离该怎么回答这话呢,气地直跺脚:“萧子鞅,你猜得到那时我是为了救金三乌才说了谎话。可是你的父皇那么不近人情将无辜的金三乌给罚下界,这算不得明君!”
“嗯。”萧子鞅只轻声回应一下,看着天空白云发呆。
戚若离奇怪问:“我说你父皇不是明主,你也不反对?”
“啊?”萧子鞅似乎是从幻想中走出,还没全听明白戚若离的话呢,等戚若离再说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不过他说的话是:“对不起若离,我提到了金三乌的事,让你伤心了。”
唉,真没法跟他沟通,所以说不是心心相印就不是恋人不能成对,戚若离真的有点累了烦了:“我去修炼去,萧子鞅你在这也没什么事,要不指导我修炼?”
“我还是走吧。”萧子鞅想着今日是不宜再留在此处了,他离开时无意地笑了一句:“若离你本不是修行的灵智,可能要别人十倍的努力,太累了,我去帮你找个师父吧。”
“那就慢慢修,慢工出细活吧。
”戚若离拒绝他一切。
她不知道萧子鞅离开时的表情是怎样,但他的背影有点沧桑。
但愿他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有牵扯。
戚若离回头,眼前那张石桌石凳子很刺眼,记得那是萧子鞅来这里玩时不久后造的。既然自己要和萧子鞅断绝往来,那么这些就忍痛毁了吧。
萧子鞅的石桌是太阳石制造,那么戚若离的阴凉气息使出就可将这单独的太阳石渐渐融化在一片幽兰色的光中,化成泥土。
好可惜啊,自己曾是很喜欢伏在这石桌上,或者坐在石凳上托着腮帮想事情。可现在成了灰烬。
罢了,以后让关云昭再做个石桌就好了。
戚若离再回到屋子里,里面有萧子鞅送的各种乐器:箜篌,竖琴,古琴,古筝,二胡,琵琶,柳琴,月琴,笛箫。
都是戚若离爱不释手的宝贝,它们多少个日夜,抚慰着戚若离不安的心。但是现在却成了戚若离心里头的障碍,如果不除去,以后将会成大患。想想关云昭那独占的性子,所以万不能留它们。
于是戚若离使出她的阴虚火将这些稀有的乐器都化为灰烬,再一转圈,这些灰烬飞出窗棂成了园子里花草的肥料。
做好这一切,戚若离等着关云昭来,因为他好久没有来了。
戚若离坐在墙角屋檐下看天上的夜空,月亮好大,不知关云昭现在在想什么,希望他在想念若离,可又希望他在思虑他的正事,难取舍啊。
祈祷着,萧子鞅不要陷入泥潭中了,以后继续去做他的纪岁神吧。戚若离睡在了卧铺上,月光如水如练流过她娇美的脸,她却是一点不知的,现在只有等明日了,希望萧子鞅不要来。
对了,许久没有见过陆修远了,要是明日陆修远来了,萧子鞅碍于有外人在场就不会说些不该说的话了。对,明日请陆修远来。戚若离安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