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相
地牢的空气潮湿阴冷，夹杂着霉味和腐臭，令人作呕。徐风章蜷缩在角落，身上的囚服早已污浊不堪，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关押了多久，地牢里没有日升月落，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死寂。唯有腹中一阵阵的绞痛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五天了，至少五天……”徐风章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像是破风箱一般。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这种未知让他恐惧，却也让他心中残存着一丝希望。
深夜，地牢外传来轻微的响动，由远及近，在牢房外停下。徐风章警觉地抬起头，竖起耳朵，分辨着这细微的声音。
“吱呀——”
生锈的牢门被打开，刺眼的火光照射进来，徐风章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用手遮挡。待他适应了光线，才看清来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腰间佩刀，不怒自威。他身后跟着两个女人，一个年约四十，身材臃肿，脖子有些歪斜，像是受过伤，一双三角眼透着精明的光芒；另一个则年轻许多，二十出头的样子，容貌清秀，眉宇间却带着几分英气，正是当日在茶馆惊鸿一瞥的姑娘。
那歪脖子女人上前一步，解开徐风章身上的铁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徐公子，久违了。”
徐风章被铁链磨破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他强忍着不适，冷冷地看着面前三人，没有说话。
“徐公子，我叫雪怀青，”年轻姑娘开门见山，“我来是想问你关于邢万的事，你若肯如实回答，我便救你出去，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徐风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邢万？”
雪怀青身后的男人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却被雪怀青拦住。她盯着徐风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们和你的交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徐风章沉默片刻，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挣扎着站起身，虚弱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你想知道什么？”
雪怀青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落魄不堪，心中五味杂陈。但她很快压下心中的情绪，语气冰冷地问道：
“邢万，现在何处？”
雪怀青没有回答徐风章的反问，示意身后的壮汉将人带走。壮汉名叫铁塔，人如其名，高大魁梧，他粗鲁地架起徐风章，一路出了地牢。雪怀青紧随其后，一行人来到刑部大牢不远处的一间小屋。
小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屋内简陋的陈设。铁塔将徐风章扔到草席上，徐风章痛苦地呻吟一声，无力地蜷缩着身体。
雪怀青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心中没有一丝怜悯。若他所言非虚，那邢万便是害死师父的帮凶，她绝不会放过他！
“说吧，邢万现在何处？”雪怀青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徐风章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气息奄奄地说道：“我……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你……你真的能救我出去？”
雪怀青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邢万……他现在藏身于城外西郊的破庙里……求求你……救救我……”徐风章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弱。
雪怀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你以为我会救一个杀人凶手吗？你让他等着，我会很快找到他的。”
徐风章听到“杀人凶手”四个字，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铁塔一把按住。
“你……你找邢万做什么？”徐风章的声音嘶哑，却难掩惊恐。
雪怀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怎么？怕了？你当初杀害我师父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徐风章愣住了，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惨笑一声：“原来……你是为了姜琴的事……”
“你承认了？”雪怀青眼中寒光更甚。
“是……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邢万只是……只是帮我处理尸体……”徐风章像是放弃了抵抗，无力地瘫软在草席上，“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为了自保……”
雪怀青冷笑一声：“自保？你为了自保，便残忍地杀害我的师父？你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你答应我，放过邢万……”徐风章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中透着希冀。
雪怀青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无非是想借她之手救下邢万。她没有戳破，只是冷冷地问道：“什么秘密？”
徐风章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一切……都是……都是须弥子指使的……”
话音刚落，徐风章头一歪，气绝身亡。
雪怀青站起身，看着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师父的仇，终于要报了，可是……
她走到屋外，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须弥子……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那是师父曾经的爱人，也是……
“师父……”雪怀青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戚。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那是师父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须弥子，问清楚这一切……”
雪怀青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转身朝着郊外走去。夜色中，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绝。
郊外的乱葬岗，雪怀青默默地挖着土坑，将师父的尸身放进去。师父的颈骨被敌人以特殊手法震碎，这种伤以她的能力也无法修复，这具尸仆，算是彻底废掉了……
雪怀青心中悲痛，动作却更加轻柔，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照亮了她手中的木盒……
郊外的乱葬岗，夜风呜咽，树影婆娑，透着几分阴森恐怖。雪怀青默默地挖着土坑，泥土在她指尖划过，带着几分凉意。月光如水，倾泻而下，照亮了她手中的木盒，也照亮了她脸上悲伤的神情。
师父的尸身躺在木盒中，安静而冰冷。姜琴的颈骨被人以诡异手法震碎，即使雪怀青精通尸舞之术，也无力回天。这具曾经灵活强悍的尸仆，如今彻底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雪怀青心中悲痛，动作却更加轻柔，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将师父的尸身放进土坑，她缓缓起身，月光映照着她复杂的神情。徐风章临死前的话语在她耳边回响：这一切……都是须弥子指使的……
须弥子……
雪怀青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师父山居小屋的那一幕。那天，她赶到小屋时，正看到师父与一个黑衣人激烈交战。黑衣人身材高大，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但他操纵的尸仆却让雪怀青胆战心惊。
那是一具浑身腐烂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行动却异常灵活。它随着黑衣人的笛声起舞，动作怪异扭曲，如同鬼魅一般，与师父的尸仆战成一团。
“须弥子！你为何要苦苦相逼！”师父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黑衣人发出一声冷笑：“姜琴，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为了当年的事？你竟然如此狠心！”
“当年之事？哼，若非你背叛师门，盗走秘籍，我何至于此！”
对话声中，两具尸仆的打斗越发激烈。最终，师父的尸仆不敌，被黑衣人的腐尸一掌击碎了头颅。雪怀青悲愤交加，正要现身，却见黑衣人突然收起笛子，转身离去。
“姜琴，念在往日情分，今日留你一命。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
黑衣人的声音冰冷无情，消失在夜色中。雪怀青连忙现身查看师父的伤势，却发现师父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师父……”
“雪儿……咳咳……是须弥子……他……他回来了……”
师父断断续续地说着，最终闭上了双眼。
雪怀青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须弥子，师父曾经的爱人，竟然就是那个操控腐尸的黑衣人！
如今，师父已逝，仇恨的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要找到须弥子，为师父报仇！
雪怀青埋好师父的尸身，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呜呜咽咽，如同鬼哭狼嚎。她心中一凛，循声望去，只见……
只见在月色下，一具腐烂的尸体正随着笛声怪异地扭动着，那舞姿，竟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