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心早已腐烂殆尽
男人的身影在灯光映射下显得分外挺拔高大，手指修长有力，动作灵巧迅速，每个动作皆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很快一杯淡蓝色的鸡尾酒就制作好了，霍野举起酒杯，轻轻摇了摇。
他转身，递给洛清。
“小清，试试。”
洛清笑眯眯地接过杯子，凑到唇边浅酌一口。
醇厚的酒味在舌尖弥漫，他的脸颊染上醉人的粉色，眸底多了一抹朦胧氤氲，眼神迷离。
霍野静静地凝视着他，深邃眸光似乎要把他吸附进去。
“好喝吗？”他低声问。
“嗯……”洛清舔了舔嘴角沾着的酒渍，眸中漾着盈盈秋波，笑嘻嘻地答道，“没想到霍大哥不仅做饭好吃，还会调酒，简直太厉害了！”
霍野的唇角浮起笑弧，“我最厉害的……可不是这些。”
“唔……”洛清眨了眨眼，“什么？”
“没事……”霍野移开视线，掩饰性的揉揉他的脑袋，“还想不想喝酒？”
“嗯……想。”洛清的双眸因为微醺，变得湿漉漉的，仿佛浸润了水，闪烁着粼粼碎光。
他的酒量非常不错，但不知为何……此刻却觉得头晕晕的，眼前似乎也冒着星光。
霍野盯着他看了片刻，眸色逐渐变深，语带蛊惑地低喃：“小清，要不要再试试？”
“试什么？”洛清笑问，“调酒吗？”
霍野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端起酒瓶，往空了的玻璃杯里斟了大半杯酒，重新推到洛清面前。
洛清迟疑地接过，放在掌心把玩，眼睛却始终黏在霍野身上，像粘住了一般。
“霍大哥，”他的语气带着三分迷糊七分撒娇，“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男人……你教教我，怎么才能让我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嗯？”霍野怔住。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坦诚的邀请，也从没听谁提及过类似的话题。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霍大哥？”洛清催促地唤了他一声，漆黑瞳孔盛着醉人的柔光。
霍野的呼吸蓦地粗重了许多。
“小清……”他哑着嗓子开口，低沉嗓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确定想学吗？”
洛清的表情懵懂迷惘，眼底透出几缕无辜与天真。
“对啊。”
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也想要拥有你那么完美的身材和武力，可惜……”
他叹了口气，遗憾地撇撇嘴。
霍野喉结微微滚动了下，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涸起来。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半晌后，霍野握拳抵在唇边，竭力平复紊乱的心跳：“小清。”
洛清看着他：“嗯？”
霍野顿了顿，低头望着他，声音沙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什么？”洛清好奇地追问。
“如果我现在……”霍野攥了攥拳，压抑着狂乱的心跳，缓缓吐字，“吻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吻我？”洛清瞪大眼睛，呆呆的，一副反应慢半拍的模样。
十几种高浓度的烈性酒精混合在一起，产生了巨大的效果，让此时的洛清根本没有多少理智。
他甚至连思考都没思考，便脱口而出道：“你不怕死吗？”
霍野微微一僵。
他没有料到，他的小清竟会说出这种话。
洛清眨巴两下眼，又问：“如果我是坏蛋呢，要杀你，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
男人薄削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笔直冰冷的直线，一字一句说：“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付出生命代价……哪怕，你是个十恶不赦、残忍暴虐的坏蛋。”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绝对的肯定，令人动容不已。
“呵呵……”洛清失笑，“那万一，我比恶魔更可怕呢？”
霍野深深望着他：“那我就陪你一起堕落……”
洛清被他灼热的眼神烫伤，脸颊微红，眸光飘渺，似有雾气缭绕。
“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脑海中突然一阵眩晕。
砰——
他手里的高脚杯掉在地上摔成粉碎。
下一秒，他倒进霍野怀里，昏睡过去。
霍野将他打横抱起，大步朝酒吧门口走去……
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正拿着手机偷偷记录这一切。
李林将手机收回包里，露出满意的笑容。
明天拿去给老板看，应该会得到不菲的奖金吧……
夜色越发深沉，街道上车辆稀疏。
某座偏僻的别墅内，陆铭站在浴室镜子前，伸手扯开领口的扣子，低垂眼睑看向镜中的自己。
修长的脖颈上隐约泛青，他用冷水冲洗着。
冰凉液体浇洒在皮肤上，带起细小颗粒的疙瘩。
陆铭闭上眼，任由它们沿着锁骨滑落，顺着精瘦的腰际蜿蜒而下……
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少年被男人抱住的场景。
陆铭的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
他猛地睁眼，抬眸看向镜中。
狭长的凤眸阴沉幽暗，仿佛酝酿着滔天怒火。
心底的阴暗情绪疯狂叫嚣，仿佛随时可能破笼而出……
良久之后，他转过身，靠在墙壁上，抬手按住酸胀的眉心，缓缓吐息。
他必须克服自己，冷静下来。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跟正常人不同，父母对待他的态度虽然亲密，但总带着些若即若离，唯恐他真的会如那个大师所言，是个灾难降临的祸害。
不过，他并不在乎那些虚伪的东西。
毕竟他也不需要那些所谓的关爱。
可是……
陆铭缓缓闭上眼。
可是，当那个少年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原本坚固的世界瞬间轰塌崩溃。
那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乌有。
陆铭永远也忘不掉他那双眼眸。
清澈澄净，宛如一汪秋日湖水。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逃走。
可他做不到。
他只是……想再近距离地接触一下他。
陆铭缓缓握紧了拳，伤痕再次被牵动。
痛苦漫溢。
额头浮出一层细汗，身形绷得笔直，像极了拉紧的弓弦。
片刻后，陆铭缓缓松开手，仰首盯着镜中的自己。
眼底的挣扎犹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决绝与狠戾。
他举起早已准备好的剪刀……
“咔擦——咔擦——”
伴随着剪刀摩擦的脆响，之前隐藏在厚重刘海下的疤痕赫然显露。
陆铭怔愣住，放下剪刀，怔忡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有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自己了？
记忆太久远，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陆铭垂下眼帘，遮盖住瞳孔中一闪而逝的悲伤与痛楚。
片刻后，他缓缓抬手覆上疤痕的位置，掌心传来钝钝的刺痛。
很疼。
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人说他的眼睛很美，却不知道他的灵魂有多肮脏恶心。
他的心早就已经腐烂殆尽。
但我不会让他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