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随后扭头对着张氏，坚决地说道：“娘，女儿绝不可能卖掉大丫！说起来姐姐呢，姐姐也是当姑姑的，姐姐出了多少？娘莫不是不敢去问大姐，只能来逼迫我卖闺女吧！”
张氏被刘老太的话噎了一下，强撑着说道：“你怎么能和你姐姐比！”
沈瑶冷哼一声：“怎么就不能比？都是您的闺女，凭啥我就得卖闺女给大勇凑钱结婚？大姐就可以置身事外？”
张氏脸色涨红，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大姐家里也不宽裕，哪能拿出钱来！”
大姐不宽裕？沈瑶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满是悲凉与嘲讽，“娘，您可真会说笑！不宽裕？镇子上开铺子的会不宽裕？我这种在泥地里刨食的反倒被您叫做宽裕，您这心偏得真是没边了呀！”沈瑶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双眼通红地瞪着张氏。
“您一直觉得我嫁得没大姐好，在您眼里，我事事都不如大姐，您事事都看不起我，却把大姐高高地捧着。我就想问一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沈瑶声嘶力竭地吼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有啥好东西我没孝敬您？您回去好好看看，家里那些个物件，有多少是从我沈家搬去您刘家的！新做的被褥、过年的糕点、老沈做的家具、哪一样我少了您的？您倒好，一边说着我们老沈家的不好，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从沈家拿来的果实。”沈瑶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骨节泛白。
“反正大丫不能卖，娘，您回去吧，别闹得母女情分都没有了！”沈瑶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忍耐着心中的痛苦。
沈瑶想着原身那些年的默默付出，心里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疼得厉害。原身被娘家 pua 着不停地补贴，却从未得到过娘家一丝一毫的关心与尊重，他们根本没把原身当个人看，只把她当成随意索取的工具，需要的时候就来狠狠压榨一番，不需要的时候就弃如敝履。
张氏被刘老太这一番激烈的指责怼得哑口无言，她的嘴唇哆嗦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神躲闪，不敢与刘老太对视。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底气，那些强词夺理的话此刻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声音沙哑地说道：“娘，我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我得为孩子们着想。您要是真疼我，就别再逼我做这种卖儿卖女的事儿。我也想过踏实日子，不想再被娘家无休止地拖累了。”
说完，沈瑶倔强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张氏，那坚决的态度仿佛在告诉张氏，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妥协。
张氏看刘老太那一脸坚决、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心里明白今天无论如何也带不走大丫了。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厚着脸皮说道：“那娘来一次也不容易，大老远的，一路上累得够呛，你总得让我带点东西回去吧，给我一半？”
沈瑶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一半？娘，若不是您我的亲娘，就冲您这无理的要求，我都想用扫帚把您打出去！您也太过分了，真当我这儿是金山银山，任您予取予求？”
沈瑶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继续说道：“娘，一半是给不了的。我只能给您能吃完的份额，再多就没有了。大哥和二哥家的日子，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不归我管。我自己这一大家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哪还有多余的去顾着他们。”
袁氏见刘老太发话了，赶忙应声道：“哎，好嘞，娘我来装。”说完，就手脚麻利地开始给张氏装东西。
装完东西后，刘老太的二儿子走上前来，一脸不情愿但还是说道：“姥姥，我送您到村口，您早点回去吧，别一会天黑了，路不好走。”
张氏见实在没法从刘老太这儿占到更多便宜，只能满心不乐意地拎起那少得可怜的东西，嘴里嘟嘟囔囔着：“这刘老太是中邪了，怎么变得那么硬气！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狠狠地瞪了刘老太一眼，心里暗暗盘算着：回去得赶紧和儿子们商量商量对策，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一定得从刘老太这儿弄到好处才行。
面对这么一番闹剧下来，沈瑶感觉自己身心俱疲，整个人虚脱般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真的是累到了极点。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对朱氏说道：“朱氏，去，拿 5 个鸡蛋，送给村口路上给咱报信的王婶子。毕竟如果没有她的通知，我不会回来得那么及时。咱可不能亏待了人家的好心。”
朱氏连忙点头应道：“好嘞，娘，我这就去。”说着，便匆匆忙忙地去拿鸡蛋。
沈瑶转过头，目光严厉地扫视着沈家人，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训斥道：“你们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你们姥姥今天都那样了，只差明抢了，你们就不会拦着点？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胡作非为？”
袁氏一听，心里的委屈瞬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她声音颤抖着小声嘀咕道：“我们不敢呀，娘。以前您都是让姥姥来随便拿的，我们哪敢拦呀。这次要不是我舍不得后院的鸡死命拦住了姥姥，被她又掐又骂的，她还朝我吐了口水呢，那味道臭死了，我洗了好几次都还觉得有股味儿。”袁氏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肩膀一抽一抽的，显得无比委屈。
沈瑶听着袁氏的哭诉，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愧疚和懊悔。确实，一是原身平时的作为二是这个时代孝道很重要。她站起身，走到袁氏身边，轻轻拍了拍袁氏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这次是你受委屈了。都怪娘以前被猪油蒙了心，让你们也跟着受气，娘今天给你蒸碗鸡蛋羹。”
袁氏听到吃的眼睛一亮也不委屈了：“娘，娘我自己来，娘今天去镇上辛苦了，哪能让娘帮我蒸鸡蛋羹。”
沈瑶目光坚定地看着沈家人，语气严肃且郑重地说道：“但是从今往后，不能再这样了！打铁还需自家硬，你们得立起来！不能总是这么软弱任人欺负。咱们是一家人，要团结一心，遇到事情要一起面对，不能让别人随意拿捏咱们。不管是我娘家人还是村里人甚至是镇上、咱们得挺直腰杆过日子！”
沈家人听了刘老太的话，都纷纷点头，眼中原本的怯懦渐渐被坚定所取代，仿佛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面对未来的勇气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