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回忆
听我这样问,陆鹤鸣英俊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但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男人目光望向窗外,细细回忆着:“那时我妈出了事,命差点没了,一夜之间病危通知书下了三次,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后却变成了植物人。当时国内的医术还不怎么发达,治不了,只能去美国治疗。等她病情稳定一些后,我再回来找你,你却认不出我了,还和你前夫谈起了恋爱。我以为你移情别恋了,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一气之下就回了美国,从此你我天各一方。很久之后,偶然的机会得知你是因为头部受伤导致失忆,真不认识我了,而不是装的。”
“哦……这缘分,真是一言难尽。”我苦笑。
不过后来,周周转转,我们最终还是缠绕到了一起。
去年这时候和他阴差阳错地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原以为不过是一场一夜之情,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没想到后来不仅再次碰面了,还重新产生了感情。
每每我遇到困难时,都是他出面帮我,真是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我把头埋到他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干净清新,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良久,我惋惜
地说:“如果我没失忆的话该有多好。”
“是的。”男人细细地凝望着我,“大脑受伤导致失忆不仅带走了你的记忆,还带走了你的灵气。”说到最后他摇了摇头,一副颇为惋惜的样子。
“你乱说什么啊?”我顺手摸了个靠枕扔到他身上,嗔道:“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陆鹤鸣作势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他把抱枕放好后对我说:“你看你现在这副野蛮样子,哪还有半分当初的模样?以前不仅聪灵,还温柔。”
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说了无数遍我以前多好多好了,说我以前眼睛漂亮、有才气、聪灵、温柔,现在的我野蛮、没灵气还笨,天知道他是有多嫌弃现在的我啊。
我的心灰灰的,凄凄怨怨地说:“你是不是后悔重新和我在一起了?我觉得你喜欢的或许只是回忆中的那个影子,而不是现在的我。”
现实中是有许多人,重新寻回初恋后,发现并不是从前的感觉,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
“不,都喜欢。”陆鹤鸣重新把我揽入他的怀中,细细摩挲着我的脸颊,掌心有些微粗粝。
“真的吗?”我把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以前的他,我记不得了,但我
更喜欢现在的他,成熟,有男人味,虽然有些坏坏的,有时候说话也不中听,但就是喜欢。
陆鹤鸣继续说:“现在的你虽然老一点,笨一点,也没以前漂亮,但更真实,也更踏实。”
我简直要被他气得吐出血来,有这样夸人的吗?
男人见我不高兴了,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我腰上的肉,“最近太瘦了,硌人,以后要吃胖一点。”
可不,自从和他分手后,我1米65的身高瘦得只有八十几斤,两颊的肉都凹下去了,破历史新高了,成年后从来没低于九十斤过,即使和陈飞凰离婚那段时间也没如此瘦过。
一想到如此消瘦的原因不仅仅因为和他分手,还因为胃癌中期,我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嗯,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你也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好好的。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怎么听着像离别感言?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男人审视着我,露出探究的目光。
我顾左右而言他,“咦,今天你屋里屋外的怎么没人?前几天想过来看看你,门都进不来。”
“知道你要来,所以提前把他们支开了,一会儿程秘书就回来了
。”陆鹤鸣半真半假的地开玩笑道。
听他提到程青,我马上说:“哦,那我还是走吧。”
毕竟他和江娉婷已经订婚了,陆氏集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现在我和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搂搂抱抱的,被程青看见了不好。
“程秘书不是外人。”陆鹤鸣大概不想让我走,把我拉上床,嘴唇贴到我的耳朵上,呼吸灼热,“今晚留下来。”
我一惊,“这是医院哎,再说你的伤好了吗?”我攥住他的手,阻止他乱来。
“伤没好,但渴。”陆鹤鸣望向我的眸光炽热。
“你渴了?那我去给你倒水。”说着我就要下床。
手臂却被他拽住。
“不是口渴。”
望着他渴求的目光,我瞬间懂了,“你……”
老子说得没错,“食色性也。”可我没心情,命都快没了,哪有心情考虑这些?
我在他额头轻轻地吻了吻,拿话打发他,“好好养伤,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陆鹤鸣也不勉强,回道:“好,以后你除了我不许有别的男人。”
这男人还是那么蛮不讲理,我背过身去,赌气似的对他说:“那你呢?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不然的话,何必强求我
?”
陆鹤鸣见我不依,脾气也上来了,“我强求你,嗯?”
我睨他一眼,“不然呢?你不过是我的初恋情人,或者前男友,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这要求我那?”
“嗯,前男友,好,我知道了。”陆鹤鸣指着门对我说:“你走吧。”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明明是想好好地跟他道个别的,弄到最后,却闹得不欢而散。
我从床上下去穿好鞋子,向门外走去,眼泪却在眼圈里直打转转。
真的要永别了。
这样也好,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他闹别扭了,也不会伤心了。
走到门口时,陆鹤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和江娉婷只是形式上的订婚,你和那人把婚约取消了吧。”
“好。”我答应道。
无论形式上的还是实际上的,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回房重新躺到床上,脑子倒是没先前那么乱了,也没那么悲观了,想着反正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早托生。
我起来写了封遗书,给爸妈一封,给陆鹤鸣也写了一封。
写完刚收笔,有人敲门,我披了衣服把门打开,脸上冷不丁地挨了一记耳光,我捂着脸后退了几步,愤怒地盯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