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少爷请您过去
深夜,凌晨一点。
屋外,冰天雪地,寒风呼啸,窗柩上的雪花凝结成冰。
屋内,壁炉里柴火旺盛,暖气很足。
关雎抱着暖融融的被子,和母亲送她的那个布娃娃,睡得正香。
忽而,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房门被扣响。
“咚咚咚——”
起初,关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没有理会,只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哪知,外头敲门声越来越急。
关雎睁眼。
因为没睡够,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似的,“谁啊?”
“少奶奶,是我,小衫。”
小衫是魏松给关雎在这个家里安排的贴身女仆。
“进来。”
关雎只好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瞟了眼墙上那座新中式双面挂钟,关雎眉心突突跳了两下,倒头又栽回了枕头里去。
有没有搞错?
凌晨一点来敲门,这根本就是来索命的吧?
小衫推门而入,“少奶奶?”
她轻步走近床边,蹲身,小声唤了唤关雎,“是不是吵到您了?”
关雎掀开沉重的眼皮子,有些怨念的瞅着她,“你说呢?现在可都一点了,我刚做梦呢……”
小衫有些抱歉。
她附在关雎耳
边,小声道:“是三爷,他请您过去呢!”
“啊?”
关雎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睡意全无,“谁叫我?”
“三爷。”
小衫回答,又补充道:“三爷请您去一趟湖心亭苑。”
“……”
关雎眨眨眼,一度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少奶奶,您快起来吧,三爷的女仆可在门外等您好长时间了。”
“不是,这大晚上的他叫我去他房间?这……太奇怪了吧?”关雎抱紧身上的蚕丝被。
小衫自顾替她抱来了长棉袄,暧昧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您可是三爷名正言顺的妻子,是顾家三少奶奶,他请您去他房间,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关雎越想越觉不对,干脆抓着被子,又重新躺了下去。
“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小衫,你去回顾显的人,就说我起不来,有事明天再说。”
“要是能回,我不早回了嘛!”
小衫重新蹲到关雎的床边来,“三爷早发话了,您要不肯去,您房间里的这几个小女仆,也包括我在内,全都得受罚呢!”
“啊?”
关雎皱眉。
“嗯。”小衫点头。
“这也太霸道了吧?”
关雎坐起身来。
“那能怎么办,谁让您的老公是三爷呢?在这里,三爷的话就是圣旨,谁都不能违抗。以后您自会明白的。”
小衫说着,替关雎把棉袄披在了肩上。
关雎无奈,只好掀开被子下床。
其实,她心里明白着呢!
因为,她关雎打小不也是顾显身边的一名陪读小丫头吗?
只是世事变迁,关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竟会‘荣升’成他顾显结婚证上的另一半。
这可以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梦想成真吧?
只是这梦,是美梦,还是噩梦,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倒是可以很确定,他们之间终究只会是黄粱一梦。
关雎起床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顾显的女仆往湖心亭苑去了。
一路上,关雎都在胡思乱想着。
这大晚上的,顾显叫自己去他房间里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该不会是……
关雎赶忙捂紧了身上厚重的羽绒棉袄。
不会的,不会的,顾显对她的身体应该……不怎么感兴趣吧?
可要是不感兴趣的话,那他们前面两次又该如何解释呢?
“少奶奶,到了。”
仆人在前面提醒一声。
关雎回过神来,硬着头皮,跟着女仆进了一张江南圆形
拱门的房间。
然而,让关雎意外地是,顾显并不在房间里。
关雎长松了口气。
房间里暖气太足,关雎不得不褪下羽绒棉袄。
女仆又将关雎领进了里面的浴室里,“少奶奶,三爷吩咐了,让您把浴缸放满水,一会他就来沐浴更衣了。”
“……”
所以,这大晚上的找她来,就只是单纯为了使唤她?
给他放洗澡水?
亏他想得出来。
这么多女仆不使唤,却偏得让她来,意欲何为,已经很明显了。
“他人呢?”
关雎问女仆。
“回少奶奶,三爷在二楼书房。”
“……哦。”
“少奶奶,要没别的吩咐,我先出去了。”
“好。”
女仆退出了顾显的卧室。
关雎环顾一眼浴室,由心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可真好啊!”
单这一间浴室,就比她和父亲的那个小家,足足大了两倍还有余吧!
再看跟着这所谓的浴缸,关雎无语。
这哪里是浴缸?这尺寸,简直堪比室内泳池了,好吗?
顾显是在故意为难她吧?这要放满水得何年何月?
关雎打开热水。
水温显示,稳定在四十二度。
关雎蹲在浴缸旁边,手托腮,安安静静的看着浴缸里的水线,在
一点点缓慢上涨。
“太慢了,这得放到什么时候去啊?”
她小声嘀咕着,上下眼皮开始不听使唤的打起了架来。
水流声“哗啦啦”响着,听入关雎的耳中,更像一首催眠曲。
几分钟之后,她居然趴在浴缸边沿上,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顾显忙完从书房出来。
他褪下西装,随手扔沙发上,光脚走进浴室。
却在见到里面这一幕时,他解衬衫袖扣的动作,一顿。
微蹙眉。
偌大的浴缸外,趴着一道娇小的身影。
鹅蛋脸压在浴缸边沿上,被挤得完全变了形。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水中,层层铺开,似海藻一般。
头顶,柔光洒下,为她小巧玲珑的五官蒙上了一层少女的光晕。
有那么一瞬,顾显仿佛又见到了几年前那个青涩懵懂的小女孩。
心门,仿若被什么重重的扣了一下。
绷紧的轮廓线条,不自觉松动几分。
却很快,回过神来,峻美的五官,再次被冷意覆着。
他解开袖扣,卸下手腕上的钻石表,放进盥洗台上的收纳盒里。
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透过镜面瞥了眼浴缸边沉睡的女孩,眉头深拧。
“关雎。”
他喊了一声。
浴缸边的女孩,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