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幼稚而又可爱
“三爷!”
魏松手里拿着件黑色长披风,追上顾显的步伐。
顾显立在桥头,皱眉,不太耐烦的等着他。
魏松迎上前,恭恭敬敬的替他把披风披上,“知道您担心少奶奶,但也得注意自己保暖不是?这外头还下着雪呢!”
鹅毛大雪如柳絮般,软绵绵的飞落在顾显的黑色短发上,给他阴冷的气质添上了一道亮笔。
他沉下脸来,“谁担心她了,我就是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装病!魏管家,你也最好祈祷她这病不是装的,不然,你同她一块受罚!”
魏松:“……”
这好好儿怎么就殃及池鱼了?
“少奶奶,少奶奶!”
小衫见着桥上的顾显后,兴奋得连水都忘了端给关雎,“三爷来看您了!”
“嗯?”
关雎诧异至极。
两人正说着,卧室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紧跟着,一身寒气的顾显,从外面迈步走了进来。
他边走,边解肩上的披风,转而交给身后的魏松。
直到走近关雎的床边,他已是西装革履,气质卓然,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更是引人瞩目。
这个男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对外放射着光芒。
他立在床边,蹙着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脸蛋被烧得通红的关雎。
关雎被他盯着特别不自在。
感觉这家伙像是在鉴定她生病的真伪一般。
“你来干什么?”关雎问他。
顾显挑眉,“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在装病。”
果不其然。
关雎无语,“我没你那么幼稚。”
难得顾显竟没把她的话驳回去,只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枪,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关雎的耳廓,往上拎了拎,把温枪塞进了关雎的耳道里。
关雎愕然,双瞳受宠若惊的瞪着顾显,耳朵被他捏过的地方,滚烫似火烧火燎一般。
一旁,魏松和小衫也同样一脸不敢置信。
谁也没料到,一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顾三爷竟会亲自给人量体温?
太不可思议了!
顾显把温枪从关雎的耳中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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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似不经意的扫了眼墙上的仿古钟,目光重新落回在关雎那张受惊的小脸上,“看什么?我不过是想亲自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在跟我玩花样而已。”
关雎:“……”
果然!
他怎么可能会突然这么关心自己?
“现在已经确定没问题了吧?顾三爷,您可以出去了。”关雎冷着脸下逐客令,刚刚所有的感动,瞬时间荡然无存。
“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这温枪上动过什么手脚?”
顾显一脸淡然把温枪扔回了床头柜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
片包的消毒湿巾,擦了擦手,不耐烦的问小衫,“医生怎么还没来?”
小衫回道:“马上了。”
关雎有些愤愤。
所以这家伙替她亲自量过体温了,都还不满意?非得等医生说她真的生病了,他才相信?
还有,他用湿纸巾擦手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刚刚碰过她?
他当她关雎是剧毒不成?
既然这么嫌弃她,那那天早上,他干嘛又要吻她呢?
关雎越想越生气,干脆把脸别向一边去,懒得再搭理他。
正说着,显槐轩的家庭医生袁老拎着医药箱,老态龙钟的迎了进来。
“三爷,三少奶奶,实在对不起,我来迟了。”
“别啰嗦了,赶紧过来看看。”
顾显招呼着老医生过去。
“是是是……”
袁老医生拎着医药箱走近床前。
老医生先给关雎把了把脉,又探了探关雎的额头,转头问小衫,“少奶奶可量过体温了?”
“刚量过的,三十九度多。”关雎自己回答。
“三十九度八。”
顾显补充。
老医生点头,“那是几点量过的?”
关雎:“就刚刚,可能五分钟之前?”
顾显皱眉,纠正她,“六点三十七分五秒。”
小衫:“……”
魏松:“……”
关雎诧异的看向顾显。
“看什么看?我顾
显智商比你高,记忆力比你好,这一点根本毋庸置疑,你总不会以为我顾三爷会刻意替你记下这些吧?”
关雎:“……”
确实,他是谁?他可是顾家三少爷,那个一直恨不能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的顾显。
何况自己现在生病发高烧那也是拜他所赐,他又怎么可能会反过来关心自己呢?
关雎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可笑。
袁老医生曾经是跟随着顾老爷子随军的军医,见多识广,不过一个小感冒而已,对他来说自然是信手拈来。
“三爷不用过于担心,少奶奶只是伤风感冒,按时服药,好生休息两天就能痊愈了。”
“你什么时候看我担心她了?”顾显反驳一句。
末了,盯一眼床上烧得两边脸通红的关雎,皱了皱眉头,“给你两天时间休息,两天后,乖乖来我房间报到!两天要还没好,老头你也给我滚蛋!”
最后这句话,顾显是对袁老医生说的。
他说完,也没多逗留,大步就出了关雎的卧室。
关雎:“……”
要不要这么霸道无理?
“少奶奶,您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叫我。”
魏松也跟着退出了关雎的房间,抱着顾显的披风大步追了上去,“三爷,您的披风。”
顾显才一离开,小衫就喜悦道:
“少奶奶,三爷待您可真好。瞧见没,他刚刚可关心您了!”
“你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他这哪是关心啊,他分明是担心我躺着,不能好好伺候他。”
“三爷就是口是心非嘛!瞧他把您的情况记得多清楚?刚刚袁老问的那些问题,我都答不上来呢!他要说不是自己特意记着的,您相信,我可不信。对吧?袁老。”
老军医点点头,“是,三爷平日里话可不多,但今儿看着,在少奶奶面前却是一反常态,甚至还有点小幼稚,稀奇了!”
“对对对,我也头一回发现,原来高冷的三爷私底下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小衫窃喜,一脸姨母笑。
幼稚是幼稚,但可爱?
“小衫,你是不是对‘可爱’这个词语有什么误解?”
小衫:“……”
其实小衫和袁老会有这种误会,关雎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可能都不太了解她与顾家曾经结下的那些恩恩怨怨。
爱憎分明的顾显,又会怎关心她这个‘坏’女人呢?
关雎瞥了一眼床头上放着的布娃娃。
托顾显的福,如今这只布娃娃,已经头归头,身归身了。
如果顾显真的在意自己,又怎会拣她最重要的东西来拿捏呢?
关雎眸色暗下几分,别开脸去,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