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折腾成鬼样子
关雎好笑,“你又瞎闹什么呢!”
“我说真的,你跟我去英国,我放心一点,不然把你留在这,我连工作都做不好。”
“噗——”
关雎笑得眼睛都弯了。
心里却是暖融融的,很是感动。
她双手抱胸,用胳膊肘子在李琨瑜的胸膛上蹭了蹭,“可以啊,你小子原来还知道疼你姐。不过你真可以放心,我好着呢,保证没事儿!我不可能跟你去英国的,我工作还在国内呢,再说,我还得照顾你爸妈是不是?”
“你那破工作,不做也行,去英国我能养你,我现在工资可高着,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一年两年实在回不来,我把我爸妈也一起接过去不就行了?”
“你少在这异想天开了!滚蛋,滚蛋!赶紧走了,不然时间可真来不及了。”
李琨瑜被关雎推着往后退了两步,他不放心,“你真能照顾好你自己?”
“真的!我不单能照顾好自己,我还能照顾好你给我的八戒。可以了吧?”关雎诚心保证。
“……那行吧!那我可真走了啊!”
关雎挥手,“走吧,走吧!”
“拜拜……”
“过年见,等你回来!”
关雎不知怎的,
忽然就不自觉的湿了眼眶。
直到目送着李琨瑜进了安检门,关雎这才不得不往回走。
心里,空落落的。
外婆走了。
能逗她开心的弟弟也远去了英国。
不过……
再苦的生活,也总归是要继续的!
关雎走出机场,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
夹手上,才要点燃,却忽而想起顾显来。
她不满的皱眉。
像是赌气般的,就把烟塞进了唇里。
“啪——”
弹开打火机,要点烟。
烟才一燃起,关雎心里却忽而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烦不胜烦。
最后,干脆把烟从口中取出来,在垃圾桶的烟灰缸里熄灭,扔了进去。
踩着高跟鞋,迈步离开。
顾显,你丫最好也乖乖在戒烟才是!
关雎本以为,外婆过世这事,她挺一挺,就总能熬过去的,可哪知,每到了深夜里,她都疼得睡不着。
也不知道到底哪儿疼,反正就是疼。
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回忆着自己和外婆之间的点点滴滴,忽然就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孤苦无依的,像个被抛弃的可怜孩子。
每天晚上,关雎都不
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吃了安眠药,意识昏昏沉沉的,不怎么清醒。
晚上偶尔会梦游,可梦游的时候,都干了什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全凭第二天屋里的情况来断定晚上的事情。
这日,闹钟依时响起。
关雎的脑仁儿重得像灌了铅似的。
她强撑着眼皮子,坐起床来。
昨儿晚上,到底几点睡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昨儿晚上睡得不怎么轻松。
“……疼!”
脑仁疼。
关雎举手,揉了揉眉心。
却发现,一抬手,手上却疼得更厉害。
她扫了眼自己的手臂,神色微微变了变。
因为,此时此刻,自己那白皙的手臂上,竟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许多道血口子。
而离床不远的地上,还躺着一把沾着血的水果刀。
小八戒正围着那把刀,不断在旁嗅着。
地面上,滴了一滩血水。
关雎感觉自己头更疼了。
毫无疑问,昨儿晚上,她又梦游了。
只是令她意外地是,她竟然在梦游的过程中,又做了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叫,自,残!
她用水果刀,把自己割伤了。
可其实,这不是关雎第一次在梦里干出伤害自己
的事情来。
顾显刚走的那半年里,她偶尔在心情极度压抑的情况下,就会干出这等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刚开始是清醒的时候,会用各种利器伤害自己。
仿佛只要把自己的肉体弄疼了,心就自然不会那么痛了。
关雎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病,是抑郁症催化的结果。
后来,她主动找了医生求助,心理疾病好转不少,至少,她不会再在自己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折磨自己了。
只是没想到,偶尔梦游的时候,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当然,也仅仅不过几次而已。
后来,这一年多了,她自己努力调整,配合就医,倒也没再复发过。
却没想,这回外婆的过世,让她又旧疾复发了。
关雎其实猜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狠心,把自己割得这么深。
关雎连忙翻出医药箱来,盘腿坐在茶几前,开始给自己消毒上药。
“关雎啊关雎,就算你再疼,再苦,也不该这么伤害你自己的啊!”
关雎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摇头感叹,“你这也太狠心了。”
她在同心里另一个小人说着话。
药水浸到伤口上,她疼得直哆
嗦。
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真不少,有的甚至还是x字型的。
这太过分了!
而除却新伤之外,还有从前留下的旧伤。
例如寻死那会割腕留下的刀疤。
还有,后面几次梦游自。残时,留下的烫疤。
烟头烫的。
关雎想不明白,骨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怎会对她狠成这样?
是因为那个她,心里太疼了吗?
关雎悄悄红了眼眶,“你说,这要让外婆知道,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了,她老人家得多难过啊?”
“还好……”
她吁出口气,把药水重新收回了医药箱里,“还好她老人家已经先走了,看不见你这副鬼样子了!”
是,关雎形容自己,是鬼样子。
把自己折腾成了鬼样子。
也把自己的生活,折腾成了鬼样子。
抑郁症就是这样,无论干什么,最后都只归根到两个字,绝望。
关雎收拾好医药箱后,把水果刀从地上捡起来,洗过,搁回了厨房里去,这才开始洗漱收拾。
出门溜了趟狗子,再回家里,背上包包,换上高跟鞋,光鲜亮丽的出了门,上班去了。
把满身的晦暗和负能量,全都留在了那个狭小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