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故人回归
苏相午后在书房看书，苏清落轻叩房门，“爹爹，您看这是谁？”
苏相从书中抬眼，看见昔日的老伙计，眼神中满是惊讶和高兴。
苏总管许久不见苏相，心中同样激动万分。不等苏相说话，他双眼含泪，伏身行礼，“老奴拜见老爷。”
苏相连忙起身上前，将苏总管扶起。他打量着眼前的故人，竟是比以前苍老了许多，简直判若两人。
“多年不见，你怎么老了这么许多，是家中事务太操劳了么？”
苏总管沉默着摇了摇头，苏清落上前说道，“爹爹，落落在街头偶遇苏总管，许久未见，便带来府中一叙。”
苏相闻言点了点头，将苏总管带到桌子边坐下。
“当年你说老了，想回老家颐养天年，我虽不舍，也想让你安享晚年。”
苏相顿了顿，看向如此寒酸打扮的苏总管，“家中是否有难处，不然平时寄给你的银两足够衣食无忧，怎会如此……”
苏相哽咽着没有说下去，看见从小到大陪伴自己的老伙计过的如此凄凉，心中一阵阵的难过。
苏总管叹了口气，说道，“多谢老爷这么多年惦记，银两够花，日子过的也舒心。”
苏相知道苏总管没有说实话，却也没有揭穿他。见他现下如此境遇，便生出留下他的念头。
“老伙计，这些年我年岁老了，心里也越发惦记这些老朋友，不如你回来和我做个伴。”
苏总管眼含热泪，情绪激动，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老爷，老奴没脸见您。当年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贪了府里的银钱，我实在愧对您，这才离开。”
苏相没想到当年还有此隐情，不过也理解舐犊之情。事情已过多年，便不打算计较。
“这么多年了，咱们都不提了，就问你愿不愿意回来？”
苏总管哭的泣不成声，一个劲的点头。
“老爷，老奴愿意继续伺候老爷，老奴十万个愿意。”
苏相见苏总管有心想回来，便安排下人带苏总管去安置。
苏总管走后，苏相收起悲伤的表情，转而一脸愤怒。
“落落，你在哪见到苏总管？”
苏清落装作惶恐的样子，怯生生说道，“不敢欺瞒爹爹，苏总管并未回老家，而是一直在京中。”
苏相心中有数，又问道，“我每月都安排寄给他银两，足够他过的富足，怎会如此。”
苏清落欲言又止，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苏相看在眼里知道有内情，说道。
“落落，你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苏清落闻言说道，“落落问过苏总管，苏总管说从未收到过银钱，他年纪大了没法做工，只靠着儿子微薄收入过活。”
“啪！”，苏相火冒三丈，气的狠狠拍了桌子。
“叶氏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苏总管是府中老人，竟落得如此境地。”
苏清落上前安抚苏相息怒，“爹爹莫急，小心身体，也许是误会。”
苏相冷笑一声，“误会，也就是你单纯。”
叶氏操持家中多年，府中也有很多她的亲戚在做活。水至清则无鱼，苏相是明白其中道理的，所以对于府中的小打小闹他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今日没想到竟如此过分，立刻传下人叫马总管来问话。
自叶氏掌家以来，家中很多仆人都换成了叶氏的远房亲戚。
苏总管离开后，叶氏立刻向苏相请示将自己表兄马元提为总管。
苏相虽觉有些不妥，但马元在府中多年也算尽心，便同意了。
马总管一路小跑过来，刚才听眼线说苏总管回来了，心里打了提防。进门见苏相表情不善，小心翼翼伏在地上。
“老爷有何吩咐？”
苏相见马元身着光鲜，养的溜光水滑，又想到苏总管的惨样，不由得怒气横生，一脚上去将马元踢翻在地。
马元一头雾水，却也不敢言语，只低着身子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知奴才犯了什么错？请老爷明示。”
苏相又想上去一脚，被苏清落拦了下来。苏相懒得看他，问道。
“苏总管的养老钱，你可有按时寄到老家？”
马元脑子转了转，一愣，苏相为何突然问起，难道他知道了？
虽然心虚，马元依旧硬着头皮回道。
“回老爷，每个月都按时寄出，苏总管还回过信。”
苏相听他满嘴胡言乱语，气得一个茶杯扔到他头上。
“放屁，他就没回老家，怎么收的到！”
马元见事情败露，满头虚汗，心里不断地盘算，“奴才不知苏总管在京里，许是他儿子寄的。”
苏相懒得和他掰扯，吩咐道，“以后外院的事都交给苏总管管理，你就管好内院的事吧。”
马元一听慌了神，内院虽油水不少，却不及外院权力大。此时权利被削了大半，心里十分不痛快。
但苏相此时怒气汹汹，马元也不敢多说，惶恐的应下，赶紧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父女二人，苏相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倚在椅子上。
看来这么多年太相信叶氏了。
苏清落知道苏相心里已经对叶氏产生不满，计划看来很顺利。
叶氏听翟嬷嬷说了刚才的事，一下紧绷起来。
马元被整治事小，可不要牵连到她啊。
还有这个苏总管，当初警告他要识时务，怎么还会回来，他不怕老爷知道他儿子的事吗。
叶氏赶紧起身去找苏相，想为自己辩白。
苏相书房门口，叶氏等了许久也并未开门。
“夫人回去吧，老爷说累了，谁也不见。”
叶氏知道苏相定是对她恼怒，此时不见她，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回去路上，叶氏看见已经换上华服的苏总管，冷哼一声，上前说道。
“苏总管呀，这么多年没见，不知你和你儿子过的怎么样？”
苏总管听叶氏特意提起他儿子，知道她在提醒当年的事。他本不愿再掺和进相府的事，但为了保护老爷和夫人的孩子，便决意拼了这把老骨头。
他没有告诉叶氏苏相已经知道个中缘由，淡淡的回了句，“回夫人，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