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匪夷所思
宁如愿就算掰开叶昊辰的脑袋，清晰地看见他脑子上的沟壑，恐怕也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是的，宁如愿无法理解，这辈子都理解不了，叶昊辰的脑回路简直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宁如愿刚下车，就看见叶昊辰在餐厅门口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人。
“来啦！”叶昊辰看见宁如愿，直接从门前跑出来迎接。
“是呀，来了。”宁如愿应付似的答了一句，她当然不会想到叶昊辰等的人就是自己。
“照旧吗？”叶昊辰热络的打招呼。
宁如愿“嗯”了一声继续往里走。
叶昊辰则说：“我再给你搭点别的菜，营养要均衡。”
宁如愿头也不回：“可以，你拿主意。”再继续往里走，她就看见了汪经理。
宁如愿凑到汪经理旁边好奇又小声的问：“叶师傅不是后厨吗？怎么天天在前面待着。”
汪经理有点无奈：“顾客也不多，只要他做好本职工作，也就由他了，他最近脑子好像不太清楚，老是傻乐，骂也不管用。”
蔡业成注意到宁如愿出现了，赶紧凑了过来：“宁小姐，赏个脸一起吃饭吧？今天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宁如愿欣赏目标明确，表达清晰的人。
可惜，她已经见识到蔡业成酒品有多差，酒品差往往说明人品不好，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也恰恰说明蔡业成的情绪不稳定。
宁如愿根本不想跟这样的人接触，更别谈找这样的人合作了。
这跟摆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又有什么区别。
宁如愿客套的拿出最官方的回复：“下班时间，不谈公事，而且我喜欢一个人吃饭，多个人我反而不自在。”
之后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你可以联系我秘书约时间。”
蔡业成哪里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之前早就试过约时间了，也没见成功过一次，连见面的号都拿不上。
宁如愿给的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宁如愿是在敷衍，蔡业成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他当然也品出这个意思。
蔡业成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他不想松口：“就吃个饭而已，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宁如愿直接拒绝：“耽误。”说完，便转身要离开。
蔡业成突然上手抓住了宁如愿的手臂，他拦住了宁如愿。
宁如愿迅速后退一步，试图拉开距离无果后，火气立刻就上来了：“你干什么？给我放手！”
蔡业成却耍起了无赖：“你答应了，我就放手。”
宁如愿怒极反笑，她讨厌被威胁：“让我跟你吃饭，你不配！是你有求于我，最好保持住基本的尊重，如果连这么简单的分寸都拿捏不准，那你的极限也就在这里了，成不了大事。”
宁如愿一点面子都没给蔡业成留下，她实在厌恶有人在这个地方接二连三越界。
这里，对宁如愿来说，很特别。
“你在干什么？放开你的手！”叶昊辰从厨房过来上菜，看见蔡业成的举动，就把菜随手一放，挡在了宁如愿和蔡业成的中间，那气势跟一天前的畏畏缩缩迥然不同。
宁如愿哪里需要被保护：“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他胆子有多大。”
宁如愿接下去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你代表的是你的公司，而我身后的是宁氏集团。得罪我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蔡业成没想到宁如愿是这样锋芒毕露，不留余地的性格，他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已经输了。
就算没有合作的可能，也不能得罪。
以宁氏的财力跟地位，连故意针对都算不上，就能把自己玩死。
这一点，蔡业成知道，宁如愿也知道，但叶昊辰搞不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蔡业成已经把揪着宁如愿的手放开了，他正准备赶紧为自己的失礼跟宁如愿好好的道歉。
可下一秒，让宁如愿更加头大的事情却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请你以后不要骚扰我女朋友！”
叶昊辰很奇怪，他的眼神里很空洞，似乎身体没有住着灵魂，可又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让人如临深渊。
宁如愿宁愿相信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也不愿相信叶昊辰说出了这么荒唐的话。
蔡业成在一旁用看着傻子痴人说梦的眼神盯着叶昊辰，他艰难的憋着笑。
“你说的呀，我是你的人，不是吗？我会保护你的。你看，我穿着你送的围裙，像不像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你说的呀，我很帅。”
叶昊辰还在自我沉醉，沉醉在自己借由宁如愿客套奉承的话延伸出来的美梦，他的神态俨然是个疯子。
汪经理赶紧过来拉住叶昊辰，同时不断对宁如愿道歉：“他喝醉了，他喝醉了。”
宁如愿心里烦躁，憋着一肚子火，余光就瞥见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蔡业成。
“这戏好看吗？再看下去，我可要收费了。现金还是扫码？”
宁如愿歪头挤出一笑，笑靥如花，可落在蔡业成眼里，分明是朵带刺的玫瑰，随时都会把你扎出鲜血。
“我突然觉得胃不太舒服，今天就不吃饭了，先走了。”蔡业成可不想知道宁如愿的糟心事。
叶昊辰还在闹：“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我就是她男朋友。”
汪经理根本拉不住发癫的叶昊辰，店里的服务员来了两个也没能把叶昊辰拉住，场面一度濒临失控。
巧的是蔡业成包了两天的场，专门来等宁如愿。
这下倒是成全了宁如愿。
宁如愿庆幸的很，没有其他的客人在场，这场闹剧就只会止步在这里。
宁如愿慢慢的走向叶昊辰，她走得越近，叶昊辰越平静。
“叶昊辰，叶师傅！”
“叫我昊辰。”
宁如愿感到一阵恶寒，她居然眨眼间看叶昊辰都变得面目可憎。
那之前叶昊辰是个憨厚有几分木讷的大叔，现在只跟油腻挂钩了。
宁如愿又瞥见叶昊辰被拉住的肚子上挤出的一坨坨肥肉，还有脸上堆着的肉由于用力过猛，泛着赤红，像极了浸在油里滋滋冒泡的五花肉。
“我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的公司在哪里？我的家庭住址又是哪里？我穿几码的鞋子？”
宁如愿一股脑的扔出了一堆问题。
叶昊辰一下就被问懵了：“我不知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叶昊辰清醒了一些，稍微松懈以后。
叶昊辰突然发力，冲向宁如愿，嘴上还疯狂的大喊着：“对不起，我是个不贴心的男朋友。你一定是在生我气，才不想承认，你在惩罚我。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受的。”
宁如愿感谢爸妈从小送她去了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她多才多艺，但都是学而不精。
可不精归不精，危机关头是可以救自己一命的，比如她会几招花拳绣腿。
宁如愿没有慌张，她保持着距离往后退，抓准时机侧身闪过，同时一脚踹在叶昊辰后背。
叶昊辰在惯性的作用下，加上宁如愿的那一腿，往前摔倒在地，但距离宁如愿也就是一个转身的距离。
叶昊辰倒地之后，灵活的反转过身子直接一把抱住宁如愿的小腿。
宁如愿想躲没躲过，她能感觉到自己裤子被叶昊辰的汗水浸湿了一片，她能感觉到叶昊辰燥热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脚。
“只有我最懂你的胃，只有我最照顾你的身体，也只有我最爱你。别生气了，我很爱你。”
宁如愿的忍耐到达了极致，她气到不想说话，她知道现在只要开口就只有恶毒伤人的话。
叶昊辰有病，这是宁如愿的推测，她不想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置气。
“快拉走，快拉走！”汪经理喊着店里的人帮忙，一番周折之后，终于把叶昊辰拉开了。
宁如愿也速度离开了现场。
“那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宁如愿长舒了一口气，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之后叶昊辰就被辞退了。”
萧逸追问道：“他后面没再找过你吗？”
“自然是找过的。”宁如愿对着桌上的饭菜又是一口。
“店里，我不来了，他自然撞不上我。”
“家里的地址，他不知道，就算真的知道，凭他一己之力也根本进不来。”
“至于公司嘛，那保安就更不是吃素了，而且还有各种安全措施，他就更没有机会了。”
“我倒是听说过，他来公司楼下闹过几次，都被架出去了，反正正面见面的机会没有了。”
宁如愿苦笑道：“大概有些人以为我感情大受打击，就变得饥不择食了，或许还真以为他是我某个痴情的被抛弃的前任。”
“手机号码可能是从餐厅偷的吧，但那个号码是个备用的，我几乎不用，也是叶昊辰出事以后，警察找到我，我才发现他给我发过信息。”
萧逸点了点头，他陷入了沉思。
其实，叶昊辰也是唯一一个警方还没有正式确定是自杀还是谋杀的死者，叶昊辰死于食物中毒，就在自己的家里。
叶昊辰自己就是个厨师，死于食物中毒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
就算有了不良反应，也应该第一时间拨打救护车才对，可从现场看来，叶昊辰没有采取任何自救的措施。
“过两天萧晴的慈善画展开幕，你一起来参加吧，用我男朋友的身份，到时候打扮得高雅些，记得穿正装。”宁如愿把萧逸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顾天翊会来参加，段晴男朋友也会来，还有圈子的大部分人都会来，你要想从我身边下手，那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ok，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