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营救
余沧海虽然明知其中有诈,但不能不去。他心想:若林平之手里真有剑谱,那当然最好。 但就算没有,如果这次抓住林平之,以此要挟林震南夫妇,也定能获知辟邪剑谱下落。
余沧海数年苦心积虑,眼看马上得手,眼下顾不得多想,忙以独门轻功跟了上去。
林平之知道这余沧海轻功胜出自己太多,顾不得调整内息,亡命般朝叶灿埋伏的树林深处奔去。
余沧海不愧是一派掌门,一呼一吸间便已追出数丈距离,迈入化劲后,就算再如何心急,内息也是丝毫不乱,早已刻入身体本能。
只七八个起落,余沧海便看到林平之的身影近在眼前,他心中大喜,似乎已经看到辟邪剑谱落入囊中。
就在这时,余沧海忽地听到背后传来唰的剑鸣声,心知果然有诈,他本已经是剑道宗师,仅从声音便听出来这一剑势若奔雷,若抵挡不好,失了先机,只怕会陷入苦战,让林平之这小子逃脱。
余沧海猛提一口真气,身形辗转腾挪,诡异莫测,同时左手往后一扬。
叶灿剑势刚到,却看到数道青光向自己飞来,当即心中一惊,长剑连续抖动,只听得当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呼吸间,那诡异暗器已被叶灿击落在地。
叶灿往地上一看,只见九枚如蜂针一样的长钉掉在地上,针尾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青色。
余沧海阴恻恻的笑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上次若不是我去的急,没带青蜂钉,施展不出我青城派的绝学青城十八破,你们休想活命。”
说完右手又是一抬,这次却是几十枚青蜂钉飞了过来,叶灿心道不好,这三寸长的钢钉上淬满了剧毒,只消中一针,自己今天就要留在这里。
眨眼之间,青蜂钉便已飞至面前,叶灿大喝一声,体内九阳内力如长江大河般涌至全身,全身气力迸发,只听轰的一声暴响,那青蜂钉竟在一寸之内,被叶灿离体而出的内力震落在地。
余沧海眼神巨震,说道:“怎么可能?”他自出山以来,哪里见过这么深厚的内力。
青城十八破表面看起来轻松写意,实则对身法,指力,内力都有极高要求,若不是无人打扰,心神集中之下,必不能施展。
余沧海这辈子还从没这般处心积虑的出过手,以他的手法,除去各派掌门,魔道高手,天下间任谁遇到这招都得饮恨。此时却铩羽而归,不由得心旌震动。
叶灿这一招虽然霸气,但一时之间内力却是消耗大半,他唯恐余沧海继续使出这诡异莫测的青城十八破,忙以倒踩三叠云飞速向前,手中长剑以松风剑法向余沧海刺去。
门派秘传被人偷学,余沧海更是愣了神,情急之下竟然爆了粗口,他怒喝道:“龟儿子的,你个仙人板板,你从哪偷学的松风剑法?”
叶灿却并不答话,他眼神向林平之示意,让他先去破庙助曲洋救人。
此次目的主要是为了救出林震南夫妇,他只需要拖住余沧海便可,是以频出奇招,乱他心神。
余沧海此刻早已头昏脑涨,心神大乱。叶灿却不管不顾,如一道白影般在余沧海周围不停转圈晃动。
每圈皆有几十剑刺出,余沧海已认得这是松风剑法颇有攻击性的一招,松涛如雷。
他毕竟是一派掌门,不多时便镇定了下来。心想,不管这小子出自何门何派,杀了他便是。
此念一出,余沧海剑法中杀气立现,也使出这招松涛如雷,只是晃动速度更快,出剑也极多,每一圈竟有七八十剑刺出。
叶灿也不敢再托大,忙以破剑式应敌,锵锵锵锵,剑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仅凭剑法,两人只在伯仲之间。
叶灿心中也大为惊讶,他现在可是精通总决式,破剑式,破掌式,余沧海仅凭区区松风剑法就能和自己分庭抗礼,当真是剑道宗师。
这时,破庙处忽地传来口哨声,两短一长,正是他与曲洋商量好的撤退信号。
叶灿长剑刷刷刷连刺几下,便想起身远遁,余沧海毕竟是个老江湖了,听到口哨声是从破庙处传来,知道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鼻子都要气歪了。
数年谋划,转瞬成空,余沧海怎么会这般轻易就放叶灿逃走。他心中狂怒,接连使出松风剑法的三大杀招,松涛如雷、古柏森森、乱云排空,同时每剑附有摧心掌力,可谓是杀招全出。
叶灿也被激起了心中火气,今天以救人为主,他不想多生事端,这余沧海他本就是以后用来历练林平之的。
不过以他现在修为,若真想杀之,也得数百招后,方能杀之。
但余沧海不依不饶,那当真就是求死了。叶灿当即以九阳神功还以颜色,刹那间催心掌内力便如微雪遇到烈日般消失无踪,两剑相碰之下,余沧海顿觉一股极热极猛的内力在自己浑身经脉窜行。
他强忍不适,下身若青松般静立不动,抵挡叶灿剑势,叶灿虽然破剑式尽出,五十招之后,仍然奈何不得他。
余沧海虽如苍松般屹立不倒,但心中有苦自知,此时真比在烈火中焚烧也好不了多少,他已数次咽下嘴边鲜血,唯恐露怯,被叶灿看出。
叶灿眼看他像一个沙袋般被自己破剑式狂轰乱刺几十招,心中怒气倒也去了,冷哼一声说道:“留你一条狗命,以后再取。”
说完便单腿一蹬,风驰电掣般向衡阳城奔去,余沧海直到确认叶灿人影消失,这才身形巨震,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忙坐在原地,运功疗伤。
叶灿刚回到刘府后院,便看到林震南夫妇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刘正风坐在一旁救治,这两人此时身上血迹斑斑,衣衫上到处有泥土,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过了不久,刘正风起身,林平之忙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刘师叔,我爹爹妈妈还好吗?”
刘正风摇了摇头,又和颜说道:“多是外伤,不会累及生命,只是令尊令堂筋脉已断,武功尽废,以后只能做个闲家翁了。”
林平之一听双亲性命无忧,忙跪倒在地,不住向刘正风,曲洋,叶灿三人磕头,说道:“这次多谢叶大哥刘师叔曲师叔相助,平之以后必舍命相报。”
刘正风忙把他扶起,说道:“不必客气,我早有吩咐,今晚便有人把令尊令堂接走,数日后我再安排你们混入商队,去往云南,从此隐姓埋名,安度此生。”
这时,林夫人挣扎着坐起来,说道:“有劳刘三爷了,家父洛阳金刀王元霸,我两躲避几日,到时去洛阳就好。”
叶灿叹气说道:“林夫人,青城派如此大派,仍处心积虑谋划辟邪剑谱。你们夫妇家业不存,功力尽失,令尊王门主功夫虽不低,但也年老力衰,何况这偌大金刀门,只要有一人存有歹意,只怕你们仍要重蹈覆辙。”
林震南这时扔出双手,颤颤巍巍,林平之忙探身过去,只听林震南颤声说道:“平儿,听叶少侠的。”
他目光又转向叶灿,说道:“叶兄弟这番大恩,我林震南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做牛做马。平之以后就麻烦你了。”
林平之朗声说道:“爹,娘,你们放心。我林平之发誓,最多十年,我必取余沧海狗头,重建福威镖局,让任何人都不敢欺辱我们。”
林夫人眼泪落下,说道:“好,好,平儿长大啦,娘现在就算死也心甘了。”
叶灿本以为林平之救出双亲,也许会一起去云南,不想这小子倒真有些胆气,心中甚是赞许。
一旁刘正风知道林平之和父母定有许多话要说,当即眼神示意叶灿,曲洋,几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