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卫鞅心塞
第200章卫鞅心塞
卫鞅两人，从山上翻滚下来，总算是到达了自己看到的村子！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子，也就几十户人家而已，而且都是用石头筑屋。此时傍晚进入黑夜，但是村子里面却没有任何的灯光！可见村子里面穷到了什么地步。
姚卫国却非常的有印象，对卫鞅说到：“先生，这个村子我来过。走咱们去村正家里！”说着姚卫国就在前面带路。
很快二人就来到一家门前，同样是石头结构的房子，不过有一个木板挂在门外。上面写着村正二字。卫鞅知道，这就是村正的家了，只是房屋的门很破旧！姚卫国走到门前，轻轻的敲门：“村正在家吗？”
“谁啊！”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随后屋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名上了年纪，身形佝偻的老者走了出来，边走边问：“谁啊！”然后就看到姚卫国，一脸的惊讶：“小将军，是你？怎么会来到咱们这里，难道又要征兵了？”
姚卫国急忙行礼：“村正爷爷，这次可不是什么征兵，咱们大秦来了很多游学士子，我这是在执行公务呢！这不在山里迷了路！想在你这投宿一晚，不知道怎么样？”
村正马上摆手：“黑灯瞎火，自然在咱们这好好休息休息！我这就去准备！”说话的时候，看到姚卫国手上有些血迹，不由得好奇：“小将军，你这是？”
姚卫国笑道：“爷爷，您也说了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就这么从山上滚下来了！，然后沿着村外的河就进来了。对了，我向您介绍一下，这是卫先生！”姚卫国马上指着卫鞅介绍。
卫鞅拱手行礼：“晚辈后生，参见村正大人。”
村正看着卫鞅的手：“手上都还有血，来先进屋再说！看你们这样吃了不少苦！”
卫鞅二人跟着老人进了屋内，只见村正说到：“老婆子，来客人了！还是远客呢！快来看看。”说着，屋内就有一个大娘走了出来。还有一个年级不大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看到姚卫国就是惊讶，显然他们也是认识姚卫国的。
小女孩的年纪也就和窦狐儿一般大小。村正接着对小男孩说到：“快，咱们这来客人了！马上去叫人。”
男孩便马上向着外面跑去。女孩很自觉的去端茶水女主人却是行礼：“客人辛苦！小将军最近可好！”
姚卫国：“谢谢大娘关心。最近很好，倒是打扰你们了！”
卫鞅急忙回礼：“主人家好！打扰了！”
正说着，小女孩把茶水端了上来：“客人喝茶！”
卫鞅接过茶水，连连道谢。心里却是点头。虽然是在山里，可
是别人的礼数还是很周全的。
女孩貌似对姚卫国有些害怕，在给卫鞅茶水之后，就端着茶水走过去，弱弱的说到：“小将军请喝茶！”弄得姚卫国心中那叫一个郁闷，自己很凶吗？不过还是连声道谢接过茶水！
喝完茶水，卫鞅拱手：“多谢村正了！”
老人村正却是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客是哪国人？”说话的时候，还示意卫鞅和姚卫国坐下。
卫鞅坐在一个用圆木做的木墩上面，然后才说到：“纪国，实在是太远了！”而姚卫国却很随意的席地而坐，对于卫鞅隐瞒自己的国家却并不在意。
老人思索着点头：“纪国？纪国还好，没有和咱们大秦打过仗，这样就不会有人骂了！”
卫鞅刻意的把自己说成是纪国人，其实就是避免过多的麻烦！依照秦国百姓的性格，知道卫鞅以前在魏国做过事情，而且在安邑对灭秦有过自己的看法。那他们是绝对不会善待卫鞅的！而纪国，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国而已，谁也不会去在意。
几人正说着话，男孩子跑了进来：“火拢好了！火拢好了！”
村正起身对卫鞅二人说到：“小将军带上客人走！咱老秦人别的没有，不过却是有客必迎。很是热闹呢！走，咱们全村的人都要参加呢！”村正说的，就是秦国特有的迎接远方客人的篝火晚会，这个还真别说。只要有客人来，不管是不是认识的，秦国这些朴实的百姓都会以最隆重的礼节欢迎。
姚卫国急忙向卫鞅说到：“先生走吧！又可以热闹一番了！”
在村正的热情下，卫鞅二人跟着来到了村里的麦场。此时在宽阔的场地上面，已经点起了一堆篝火，在篝火的上面烤着一只野山羊。显然是刚放上去没有多久。
村里的孩子们，都兴奋的到处玩耍，原本已经漆黑的夜空。也被这篝火照亮！
山里人穷，却没有因此而怠慢客人，无论何时只要有人进入村子，都会得到最好的招待！村里的百姓看到卫鞅之后，纷纷在打着招呼。这样的朴素，让卫鞅非常的感动！虽然白天是烈日，可是到了晚上。却一点也没有热的感觉。
村里的大人们都很安静的围着篝火，一人前面都是一个陶碗，看起样式就是用来喝酒的。村正热情的指引卫鞅坐在了人群最中间的位置。这是对客人的尊敬！接着，就是一名白发老者被人用木板车拖着来到了卫鞅他们的旁边。
姚卫国认识此人，这就是村里的族长。于是急忙行礼：“参见族长爷爷！”
族长微笑：“小将军和咱们村还真是有缘，现在咱们又见面了！
请坐吧。”姚卫国点头坐下。
卫鞅一眼就看出老者是残废之人！不过卫鞅经过多日在秦国的探查却是知道，这老者的身份绝对不一般！他就是村里人都尊重的族长，族长在村里的地位。可是比那些官府任命的公职人员高多了！就连村正都得客客气气的向他行礼。
卫鞅看到老者自然也不能列外，很客气的行礼说到：“游学士子，拜见族长！”
族长摆手：“客人客气了！倒是我们这小地方，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说完，族长马上说到：“上酒———————”
话音一落，一个瘸腿的中年男子，撑着拐杖就一步一拐的走出了人群，拿起装酒用的坛子。在每一个人的碗里倒是上了酒，这就与其他地方的酒不同！别的酒是清如水，而这里的酒。却是红色，就如人血一样鲜红！
虽然男子瘸腿，可是动作却是不慢。没多久一坛子酒，很快就让他倒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村正举起自己的酒碗，对着卫鞅行礼。然后才大声说到：“今天，有贵客到来！迎贵客，喝老酒！干了！”说完就咕咚咚喝下。
卫鞅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却也跟着一口就喝了下去！虽然不知道酒的味道，但是卫鞅向来就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喝完之后，便行礼：“多谢村正，多谢父老乡亲！”其实这就有很大的酸劲，说是酒，却是像醋。卫鞅看到村里人都在那热烈的欢迎，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露出什么不妥。
姚卫国喝着这样的酒，倒是有一种后世喝葡萄酒的意思。里面有一种淡淡的野果的味道。
族长看到卫鞅二人喝完酒后，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便笑着问到：“客人，咱这穷山沟的酒如何？”
卫鞅想都没想：“好酒，提神！”
村正笑到：“客是识货之人，这坛酒可是族长家里最后一坛酒了！可是放了好些年的，咱们这些人想喝，可都没那个机会呢！咱们和其他诸侯可不能比，别的都是用五谷做酒，只有咱们秦国，因为穷，所以就胡乱的在山里找些野果。就算是酒了！”
卫鞅听着感动，急忙行礼：“萍水相逢，却得到如此的待遇，在下感激不尽！”
族长却是大笑一声：“客不必如此，既然到了我老秦的地方，那就是一家人，不计这等虚礼！而且，你还是跟着小将军一起来的，我们就更不能怠慢了！”感情，姚卫国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听到族长的话！卫鞅虽然善辩，却是无话可说。猛然的看见族长的胳膊上，有一个很大的伤疤！再见村里人对他如此的推崇，便问道：“族长可曾当过兵？”
族长悠悠的笑到：“在咱老秦，只要是男丁，谁没有当过兵？”
村正接过话：“咱们族长，可是当过千夫长的人，光他杀掉的敌人，就是好几十个！可是有大本事的人！”
听到这，卫鞅马上恭敬起来：“原来如此！那族长为何就回到这了呢？”
村正叹息：“丢了条腿，不能再打仗了！还能有什么！”
卫鞅这才发现，原来族长是因为不能走路，才被人拉着的！不由得颤抖的问到：“就这样，官府就没有安置？”说话之时，还有些疑惑的看向姚卫国。
刚才倒酒的中年男子也不怕姚卫国就在那坐着插话：“安置？哪来的安置？就连当初自己准备的武器，盔甲都全部变成了军中之物！不满客人，就咱们这个村子的壮丁，原本几十人，现在你看看还剩下多少？就剩下的这些，哪个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咱们族长，那都是咱们几人靠着这身子给抬回来的！”
族长制止了中年男子的话：“不要说了！让客笑话。还有小将军也在，不要让小将军为难。客不知吧！最近咱大秦也在谋求改革。就前一段时间，小将军受了君上的命令，来咱这招兵！而且都是要哪些十三，四岁的后生！只要当兵就能有田地，而且还能得到最好的待遇！
可惜了，当时咱这村，怎么也没找出这么几个后生来！倒是有几个出去的，现在还时常的接济一下村里！这要是以前，哪有咱这些贱民这么好的待遇。现在外面都在说，咱们有了一个好君上！只是这一点变化，就让咱这些老秦人，看到了希望！小将军可是咱们村的恩人。”
族长和中年男子说完，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沉默下来。卫鞅抬眼望去，却是没有一个年轻的后生在场！小孩也多以十一，二岁以下的居多。不由得心里沉重，这一路上来，见过太多悲苦的村庄。
就在此时，却是有年老的妇人想起了自家的境况，开始低声的抽泣。族长呵斥：“哭，哭个鸟！还用迎客吗？又不是客人和小将军把咱们弄成这样的。”
村里人被这么一呵斥，纷纷强忍着泪水！卫鞅却是自己眼角湿润，偷偷的擦拭。姚卫国把目光看向了远方，在黑夜中，希望看到一点曙光！可是一转脸，却是一愣！
族长吩咐：“上肉吧！”
就在此时！却见一声梗咽的女声发出：“秦国公室对不起诸位乡亲父老。小女子赢玉，在此向各位赔不是！”
村民听到这一声女声，都是茫然的向后望去。却见自己等人的身后，是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在一名女子的带领下，向着村里人行礼！
女
子就是秦国的公主赢玉，秦国的那些将士行的，都是秦国的军礼，而赢玉，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窦临武等人其实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摸进了村里，刚才村里人的一番话，都被他们听在了耳朵里面！
赢玉作为大秦的公主，自然就忍不住下跪道歉了！
村里人，见到这些手持秦国制式武器的普通百姓，族长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秦军。卫鞅则是惊讶的看着姚卫国！本来准备分肉的村民，被这一变故惊呆，纷纷把赢玉公主他们围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姚卫国只能苦笑说到：“先生，族长爷爷，村正爷爷，诸位父老乡亲！这位是我大秦的公主殿下，赢玉公主，君上的亲妹妹！”拜见完，姚卫国就开始介绍！
卫鞅，族长等人心中震惊。纷纷行礼：“参见公主！”
行礼之后，族长有些激动的说到：“真没想到，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能迎来公主殿下！这是我等的福气。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请！”
赢玉公主起身：“是我秦国公族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受苦了！”说着，便来到人群中间。
卫鞅有些好奇看向姚卫国：“卫国，这是？”
姚卫国很诚实的回答：“先生，君上为了保证游学士子的安全，自然不可能只派我一个人对你进行保护！我们的行动都是一明一暗的！至于公主殿下，也是她自己要求的！”。
村里的百姓，都有些好奇的看向卫鞅。姚卫国站出来，笑着看向村里的父老：“诸位大叔，大爷，婶婶，奶奶。现在既然公主出来了，那我也不隐瞒大家了，这位先生，乃是入我秦国的士子，为了强大我秦国而来！现在他出现在这，就是为了了解我大秦的真实情况，好提出相应的改革措施！诸位长辈的困境，先生之后都会向君上提出，想好解决方案！咱大秦的天，这次是要变了！先生绝不是一般的游学士子，走过之后就没有任何的痕迹了！”
听到这个消息，村里人都激动起来，瘸腿的中年汉子大声的问到：“小将军，您说的可算数？”
赢玉站出来：“算，当然算。我二哥变法的决心已下，就算是再打的困难，咱们也会坚持下去！”
“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我大秦也要变法了，我大秦也要变强了！君上英明！”族长眼角含泪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看向卫鞅：“先生原来是为了我大秦，先生辛苦了！来人啊！上肉，接待先生，接待公主！”
话音一落，马上有人上前将烤好的羊肉一块块割下，分给众人。篝火因为赢玉公主等人的出现，进入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