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8 章 决定
第288章决定
铜镜前，小狐儿在白灵的装扮下，更加的明艳动人。看着一点点变化的自己，小狐儿内心欢喜。不由得问白灵：“嫂夫人，你和大哥什么时候成婚呢？”
白灵用梳子，为小狐儿梳理，嘴角带着笑，眼神却有失神。听到问话，有些敷衍的说到：“快了，快了！今天是你和景监大喜的日子，咱们可不能谈论其他的！”
“姐姐和左庶长可不在意这些婚礼，他们啊，那是心心相印，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不过说回来，今天的小狐儿还真是漂亮！”其实认真的算起来，窦狐儿的年纪还没有小狐儿大，可是窦狐儿就是喜欢在别人面前充当大头！关于这一点爱好，就是姚卫国他们拿她都没有办法！
小狐儿嘟嘴，却是点点头。天上的圆月，照亮大地。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卫鞅做起了婚礼主持。在装扮的好的客厅大声说到：“良辰吉时——————，婚典开始—————！”
然后香菊和荆武就操弄起了乐器，弹起了喜乐，喜庆的气氛马上在庭院中散开。姚卫国带来的那一队弟兄，在院子里面站成了两排。手里拿着象征吉祥的物件！
一身白色长裙的白灵和窦狐儿的搀扶着一身红的小狐儿从走廊中走出，而走廊的另外一边，就是一身新郎装扮的景监了。
在景监身后，姚卫国静静跟随。景监和小狐儿在客厅的大门牵起双手。由于双方都没有其他亲人，婚礼倒是变得简单。
两人见面之后，直接牵手向院子中间已经摆好的桌案走去，在桌案上面，已经摆好了所有的祭祀用品。
卫鞅走出大厅，对着夜空说到：“跪拜上天————明月见证———————！”
在卫鞅的指示下，景监和小狐儿跪地对着苍天拜了三拜。
卫鞅接着大喊：“礼成！”
由此，这样一对经历过风雨磨难的年轻男女，终于有了一个确切的名分，两人那潜藏在心里的情义，终于有了最后的结果。
小狐儿激动的流下了热泪。白灵在一旁看着，真心的为他们感到高兴，但是想想自己。不由得悄然泪水落下，用手轻轻的擦拭！这一幕被姚卫国看在眼里，真心的为白灵感到心痛。
拜完天地，其他礼仪倒是全部省去，刚刚成为新娘的小狐儿，笑意盈盈的脱去大红长袍，利落的为大家准备晚宴。
香菊急忙上前帮忙。窦狐儿今日倒是难得的变得贤惠，居然也叫嚷着去端菜。这等举动倒是让姚卫国心中大赞，看来窦狐儿慢慢的长大了！
所有东西摆完，众人围坐在一起。景监朝着几人拱手：“
今日多谢几位见证我与小狐儿婚礼。如此良辰美景，我等当共饮一番！”
卫鞅笑着：“这是自然，难得有此闲暇。又遇你二人大婚，卫鞅自入秦以来。还从未遇见这等好事！不痛饮，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小狐儿为每人倒上一爵酒：“小狐儿在此感谢诸位。第一杯一起喝了！”
几人拿起自己的酒：“干了！祝二位白头偕老！”然后一饮而尽。
姚卫国由于军中有事，只是喝完第一杯，之后敬了新人一杯之后。就不再拿起酒杯。而他带来的那些弟兄，看到自己的大哥不怎么碰酒，自然也是老老实实的吃菜！窦狐儿却是滴酒不沾。倒是白灵，由于心中有了心事，居然放开了喝。这一场酒宴一开始就到了佛晓时分才算是结束。除了负责警戒的荆武，斥候的香菊之外。就剩下姚卫国带来的人还是清醒的。
佛晓时分，香菊和荆武将景监夫妇安顿好了之后，就把白灵和卫鞅送回了左庶长府。而姚卫国则是趁着这个时间快速离城，军营的早操还需自己去亲自主持！
当卫鞅醒来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一天。左庶长府的官员们，难得看见左庶长放松心情的休息一次，景监也没有来到左庶长府。竟是纷纷相互嘱托不能打扰左庶长，让左庶长好好的休息一次，但凡所有的公务都推脱到明日再进行处理。
官员们也难得的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纷纷早早的就下班回家。所以当卫鞅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整个左庶长府，除了那些负责站岗的士兵之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忙景象，难得的变得幽静起来。卫鞅反而觉得有些不自然，便喝了一碗浓浓的醒酒汤。然后一个人在左庶长府散起步来，
看着熟悉的环境，看着每一个办公的地方。卫鞅不由得想到刚刚入秦时，这个曾经招贤馆的热闹，想到了当初的种种风波。
时间飞逝，世事无常。自己一下子就在秦国扎下了根，在秦国有了媲美国君的生杀大权。自己就主宰了秦国的国运好几年，想到如今要离开了。卫鞅的心里有了一丝轻松，也有了惆怅。
卫鞅的心倒不是对权力充满渴望，既然决定离开秦国和白灵隐居。那卫鞅就是彻底的放下，决心给白灵一个幸福的生活。但是自己到了现在，心中却有些烦乱。让他有些压抑！
要离开秦国，卫鞅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上将军赢乾向他提出和公主的婚约之时，就已经在悄然形成。
只是那个时候，秦国的变法并没有深入展开，卫鞅只能对公子乾的好意进行回绝。但是经过这件事情，卫鞅
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后续变法的所有草拟，到时候全部交给秦孝公，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深入秦国郡县。对很多的事情进行亲身的指导，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走得安心！
现在在秦国，景监已经大婚，可以说卫鞅各方面都已经做到了非常的完美，没有了一丝的牵挂。可是为什么看到这里的情景之后，会感到惆怅呢？应该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对各方面都有一个交代，
想到此。卫鞅就清醒起来。不由得自嘲：“卫鞅啊卫鞅，你怎么会这样呢？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以后有的事情悠闲。自己还是先准备准备如何辞官吧！”
想到此，卫鞅就转身向自己的书房走去，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面，他要把尚未处理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成。不留一点而遗憾。
正要进入书房，在他的身后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卫鞅急忙转身，却见白灵已经向左庶长府的小院走去，她还是昨天的装扮。长长的白色长裙，黑发披肩，在发迹的尾端随意束起，显得淡雅高贵。
卫鞅急忙上前，两人来到庭院中。白灵看着院中的一棵树，悠悠问到：“你，真的想好了吗？”
卫鞅点头：“是的，已经想好了！辞官书都已经摆放在了案头，只要处理完现有的事物，就可离开！”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提前和我商量呢？还有现在秦国变法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难道你能放下？”
卫鞅辞官，之前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一直回到栎阳，才让荆武带了一封书简到白赢酒楼，也就是到了那个时候，白灵才知道。原来卫鞅已经有了离去之意，但是白灵也有自己的打算！
卫鞅只是轻松一笑：“呵呵，此事一了，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难道你不同意吗？再说，现在秦国变法的前奏已经形成，第一轮的结果非常的满意。只要我留下该有的资料，秦君一定能继续推行下去的！”
白灵异常平静：“当然不赞成！你这样太轻率了，没有真正的权衡，没有深思熟虑。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什么？你向我道别？岂有此理。”卫鞅发怒：“秦国之事已经大成，现在该当是你我享受生活之时。我为什么要权衡？难道现在我践行自己当初的誓言也要深思吗？我们之间的爱情，难道轻率？
灵儿，爱情不是从商，不需要那么的算计，那么多的精打细算。需要的激情，需要的是冲动，需要的是至死不渝的忠贞，需要的是抛开一切的勇气。
早在魏国守灵之时，我就知道。在我生命中不能没有你，
如果失去了你，那我生活将会变得没有任何的希望！如今，秦国的各项都已经步入正轨，我卫鞅的治国之才已经得到了验证。
日后就算没有卫鞅，秦国也能很好的走下去，当此之时。难道我还不应该退出吗？实话告诉你，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在为告退做着准备，要不是中途有意外发生，此刻你我二人早已不知在哪个深山之中逍遥。灵儿，此事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也不用胡思乱想，你只需好好的准备。离开栎阳我们就举行大婚，就像景监和小狐儿一样，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卫鞅越说越激动，说话掷地有声，言语中仿佛也有一种对白灵的火气。真是岂有此理，自己都准备辞官了，白灵却来告辞。把我卫鞅当成什么人了？
白灵并没有回头，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听卫鞅说完，明亮的眼睛中有些许泪珠闪动，却被她很好的克制，等到卫鞅说完，她才说到：“你我的爱情至情至性，我白灵也没有过丝毫的改变。但是，我们所要考虑的却不是会不会失去这份爱情，而是我们的爱情将会以何种形势存在？
婚嫁在某些时候，的确是爱情的归宿，但是我们不一定这样！爱情需要激情，需要勇气。而婚姻则是要权衡，要比较！有时候当爱情和婚假嫁不能圆满之时，更能显得爱情的纯真和美艳！”
“你这是说的什么？怎么会这样？结婚才是我们爱情的归宿，难道你想把爱情和婚嫁分开吗？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白灵转身，深情的看着卫鞅，面上带着微笑：“你不是普通之人，你将要结婚的对象也不是普通的女子。而你现在，却想着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这就是没有权衡和思考！
你也不用在那为难，你是什么样的人白灵清楚，如果真的与我归隐山林，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厌倦，秦国变法刚刚开始第一轮。难道你就想放弃？难道你就这么坚信秦君本按照你的想法继续变法下去？
还有，秦君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就能够保证在变法的过程中没有偏差吗？你这种行为，其实是一种逃避！其实我知道，你为何会想着逃离秦国！不就是因为赢玉公主吗？”
卫鞅哈哈一笑：“灵儿，你也太小看卫鞅了！只要是卫鞅决定的事情，必定就会坚守下去。和你归隐，怎么就会厌倦？秦国就算离开了我，也会照样运行。君上是一个睿智的人，而在现在的秦国，文有景监，武有上将军，车英，又文又武有姚卫国。有这些人在秦君旁边辅佐。秦国变法大成，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白雪低
头不语，过了片刻抬头认真的看着卫鞅：“你我之间无需解释，也无需辩驳。现在我就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你一定不能有任何的激动，好吗？你也无需想着有人在你离开之后会顶起你的位置！在秦国，现在能顶起你位置的人，只怕还没有！”
卫鞅看着绝美的白雪，认真的点头：“你说！”
“其实，我比谁都知道你的内心，甚至比你自己。你是天生的执政者，你的灵魂，你的性格，你的智慧就是为了治理，改变一个国家而存在拥有！
在秦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别人不可比拟的，在你血液里流淌的就是一个权臣的血液，你的内心其实有着强烈的权利欲望。你渴望你的执政理念得到认同，得到推广，为此你不惜在秦国得罪朝野上下，就算让你下一刻去死，只要秦国变法大成，那你也愿意。
你不是范蠡，你没有他那种超脱。你的性格严厉，追求实用，你的品行注定你更加适合朝堂，而不是归隐！
如果没有了权利，没有了掌控一切的机会，你的生命将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彻底的沉沦。就算我们远离栎阳，你也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栎阳的种种，想到秦国的未来。
你可以好好的想想，青山绿水间，你我二人正在泛舟游玩，而你却突然想到了秦国，想到了政务。你是否会感觉到无聊，落寂？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是不能因为这种爱而放弃了自己的追求！如果离开，你生命中最坚固的根基就会慢慢的瓦解，你的人生将会荒废，更有甚者。你会因此而把自己变成一个酒徒，一个流浪者，一个怨天尤地的诗人。这些，都不是我所期望的！
你可以想象，日后你一点点的改变，变得我不再认识你，不再崇拜你，你只有一具狂放的躯体，你的灵魂已经失落。那个时候，你还是我深爱的那个人吗？还是那个我愿意与他相守的那个人吗？最终，我们的爱情将会彻底的消磨殆尽！何况，现在秦国变法的大幕，可以说还没真正的拉开，你其实比我心里更加明白！”
卫鞅此时沉默了，不得不说白灵的确比他更加的了解自己，之前自己感觉到了惆怅，烦乱。却不知道这是出自何处，现在被白雪这样一说，反而彻底的清晰起来。就是白雪所说的，自己不适合归隐，
在白灵面前。自己的睿智，自己的聪慧都变得有些捉足见寸。白灵依然是那么的才智和清醒，对事物的理解竟然如此的透彻。对人生的抉择，居然如此的深谋远虑，让卫鞅感到，有了白灵，那么此生将再无其他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