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1 章 爷爷
时间已经入秋！茫茫的草原上，青草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绿意！陇西草原上，一队骑兵在快速奔驰，任凭已经有一些凉意的寒风吹打在自己的脸上。姚卫国脸上却带满了焦急！
窦狐儿在他的身后半个马身的位置，看着自己的丈夫。想说话，却又有些犹豫！狗剩，二蛋二人紧随其后，后面才是护卫的骑兵！战马已经有些疲惫，奔跑之时踹着粗气！狗剩眼见自己的大嫂没有说话，他只得喊到：“大哥！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战马已经不行了！”
“不行，必须今天晚上赶到老军大营！”姚卫国的语气中不容置疑！狗剩等人都沉默下来！是什么事情让姚卫国如此的紧张？
原来，姚卫国他们到达陇西之后，距离秦国老军开荒之地并不遥远。可是由于自己军中事物繁多，所以就一直没有时间看到自己的爷爷！前不久，白灵运送了大批物资之后，军中的训练更是让人无暇顾及其他！
姚卫国的这一耽搁，就差点错过了自己的爷爷！就在前不久，老军中传来消息，说老白条病重。希望最后看一下姚卫国！接到消息，姚卫国没有丝毫犹豫，把军中的事情交给窦临武之后，就带着窦狐儿和狗剩，二蛋三人昼夜向老军大营而来！
骑在马上，在姚卫国的灵魂深处有一种悸动！虽然他的思想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可是这具身体却是本来的有一种牵挂。就好像自己马上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战马在奔驰，姚卫国的思绪在纷乱。窦狐儿他们也跟着有些沉闷！
此时的老军大营之中，在最平常不过的一间木屋里面！却是站满了人，都是一些姚卫国熟悉的面孔！老白条躺在床上，神色疲惫，面容枯槁，生命的气息在渐渐的流逝！白老坐在床沿。看着自己的老兄弟：“老白条！你可要挺过去啊！卫国那小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是啊，老白条，卫国乃是咱们白家的骄傲！是我们白氏一族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英雄！现在他就在来的路上了！作为爷爷，你可是他心中的神！可不能就这样塌了！”
“老兄弟，你可要挺住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战斗都没有让你倒下。可不要让你的孙子看不起你啊！”
“老小子，你不是说卫国取了一个漂亮媳妇，要在大家伙面前显摆一下吗？老兄弟们可是都等着呢？咱们这些人，都没有子嗣，可是都很羡慕呢！”各种鼓励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仔细想想，姚卫国和窦狐儿结婚之后。为大秦奔波，可是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在这个世界，爷爷就是姚卫国最亲的人。却由于种种
原因，没有好好的尽孝！已然成了最大的遗憾！
老白条艰难的看向周围的老者！熟悉的面庞已经变得很少！尤其是这两年，老军们因为身体的原因，一个个离去！静静的在这陇西大地上化成一堆黄土继续在守卫着大秦的西部边境！这些老者，年轻时为秦国征战，老了为大秦开荒，就是逝去了依然做了大秦的忠魂！老者们身上多有残疾，也多有暗伤。能活到这个年纪的，都不容易！
“诸位老兄弟！”老白条轻轻的开口：“卫国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爹娘！是我这个老家伙，一手把他带大！孩子有孝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为了大秦。他无奈四处征战！
在此地的弟兄，不是白氏老人，那也是其他各族的老弟兄！虽然你们没有子嗣，可是卫国不是把你们都当成了自己的爷爷吗？今后，老白条不能再和大家走下去了，诸位还得好好的走下去！
你们放心，到了那边，我会告诉先去的弟兄们。咱们大秦越来越好了！会告诉老君上，他选的接班人没有错！来生，咱们还做兄弟，来生咱们还一起征战沙场！”
“老白条，你别说了！留着力气等卫国！老兄弟们都知道你的心思！”白老制止了老白条的话！
“老哥，咱们这些弟兄你算是长寿的！就让老弟兄把话说完吧！要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要是我等不得卫国回来，老哥，你就告诉他！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是我这个爷爷对不住他了！我知道他是为大秦效力，虽然没有时间陪我，可是我为他骄傲！”
“不要说了！老兄弟，你好好的躺着，我这就叫人去大营门口看卫国他们回来没有！听老哥哥的话，马上休息！”白老的眼角带着泪！听到他的话，马上有一名动作还算迅速的老者向外面跑去！房间里面陷入了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战马奔驰，远处那耸立的秦军大营已经出现在眼前，秦军的战旗在风中摇摆。只是巡逻的士兵却非常的少，这个大营就是陇西的老军大营了！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姚卫国他们终于还是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大营外！只是战马已经跑出了白沫！狗剩一指营房：“大哥！到了！我们下去吧！”
“走！”姚卫国他们身处在一块高地上面，大喊一声就向山下跑去！越接近大营，姚卫国的心就越紧！终于，耳中传来了：“那是卫国！卫国到了，卫国到了！快马上去告诉老白条！就说卫国到了！”激动的呼喊，让姚卫国心中猛的颤抖！
强忍着心情通过了大营的寨门，狗剩等人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沿途都有老兵指道：“卫国
，在那边，快，在那边！……”
终于在老兵们的指引下，姚卫国等人停留在一个木屋面前，此时在木屋内外已经站满了白发老者。见到姚卫国纷纷喊到：“卫国，快进去。你爷爷不行了！”
这些人中多数只是一面之缘，有的甚至都没有见到过！可是叫出姚卫国名字的时候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情真意切！姚卫国翻身下马，窦狐儿他们同样的动作！原本水泄不通的木屋大门马上让出了一条通道！
此时，姚卫国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去向老者们问好，而是一步并作三步的向前跑去！进入房间，只见已经垂危的老白条死死的盯着大门方向。而白老等人全部站到了一边！一个个眼睛通红！
看到如此景象，姚卫国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情，扑通一声直接跪下：“爷爷！……”
窦狐儿，二蛋，狗剩三人齐齐跟在后面！就这样跪着，姚卫国爬到了老白条的身边：“爷爷，孙儿不孝！孙儿对不起您！”这绝对是姚卫国此时内心深处真实的呼唤！
老白条看到自己的孙子，想抬手抚摸姚卫国的脸颊。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姚卫国握紧自己爷爷的手：“爷爷，您可一定要挺过去！我这就去找医生，这就去找药，一定让你好起来！……”姚卫国已经语无伦次，彻底的失去了主意！
老白条到了此时反而淡然很多，示意姚卫国不要说话。然后自己开始说自己的遗言：“傻孩子！能见到你，爷爷就已经很开心了！爷爷的身体不行了，以后在这世上。就靠你自己走下去了！”姚卫国还准备说话，却被老白条制止：“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爷爷的身体我是知道的！能挨到见你，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这些时日以来，都是这些爷爷在照顾我！我死之后，你可不能对不起大家。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看！还有，我知道你这孩子，是一心为国！这些年，你也在外奔波！也不容易，爷爷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重孙！这个，你以后可得放在心上！还有，我还没看到过我孙媳妇呢！快让爷爷看看！”
姚卫国看向窦狐儿：“狐儿，快，快让爷爷看看！”说话的时候，身手就去拉窦狐儿！
窦狐儿上前：“爷爷，我在这呢！您说！”此时的窦狐儿也没有没有了往日的古灵精怪！而是满脸悲伤的看着老白条！
老白条艰难的笑着：“乖孙女！以后卫国这孩子可就交给你了！从小这小家伙的脾气就有些急！你可得让着他点！……”老白条的声音到了此时，就突然停下！整个人的眼睛瞪得有些大！“爷
爷，爷爷！”窦狐儿心中一震，试探的叫了起来！可是老白条却彻底没了声息！
姚卫国上前：“爷爷，爷爷！”
老人们也围了上来：“老白条，老兄弟！你，你就这么走了吗？”房间顿时一种悲伤的情绪在蔓延！
白老拉起卫国和窦狐儿：“你们爷爷已经走了！节哀！”
姚卫国心头一落，整个人空闹闹的，已经彻底没了主意！在别人呼喊的时候，他却是两眼无神的向木屋外面走去！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灵魂，而狗剩等人。却被白老叫去准备后事！姚卫国只剩下躯体上前，外面的老兵已经知道了结果。都没有去劝阻姚卫国，他们知道。姚卫国从新军大营匆匆赶来，可是却只匆匆的见到了老白条最后一面，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心中的那种悲痛，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姚卫国一个人，好像游魂一样，在大营四处走，最后来到了一个土丘上面。从这个方向可以看到远处的草原，也可以看到远处的森林，也可以看到整个老军大营的。远处的大营中，隐约可见操办后世忙碌的人群。姚卫国对于这些确熟视无睹。姚卫国呆呆的站了好久，最后才“啊！啊!”大声的惨叫起来，那语气中的无奈，悲伤，让人听之动容！
大漠孤烟，大燕南去！在陇西老军大营西边的一个山头，一座座墓地静静的躺在那！送葬的人群已经离去，姚卫国跪在老白条的坟前，看着墓碑上面的刻字。眼泪就忍不住不停的往下掉：“爷爷！”这是姚卫国几天以来第一次说话！
爷爷两个字，体现了此时他心中的那份牵挂！在老白条去世之后，白老等人就负责了所有的丧事，而姚卫国这几天确实伤心过度，没有同任何人说上一句话！白老等人知道他此时的伤心，也就没人打扰到他！
整理了一下心情，姚卫国接着说到：“爷爷，虽然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时空，可是身体上血液的牵扯。却让我知道，做您的孙子。咱不亏！爷爷，今日孙儿才告诉您，其实您的孙子已经战死，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穿越者！希望爷爷不要怪罪我占据了您孙子的身体！”
到了此时，姚卫国终于说出了自己埋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整个人似乎解脱了什么？看着墓碑自言自语：“虽然咱们见面的机会很少！可是孙儿却知道您老人家一直在关心我！要是时间可以再来一次，我一定选择留在陇西多陪陪您！
爷爷，去了那边，也不知道您是否会见到那个已经战死的卫国！如果见到了，您可别激动啊！还有，对我那素未蒙面的父母。也
说说，其实我一个人挺累的！也想有一个完整的家！爷爷，现在您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这里有这么多的前辈陪你，你也不会感到孤单！
爷爷，休息几日我就去要去大营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您！”说完，姚卫国跪下对着老白条的墓碑拜上三拜。然后起身向大营走去！
墓地山下，窦狐儿静静的在那等候！看到姚卫国下来，急忙上前：“人死不能复生！你可不能一直这么沉沦下去！”
“我知道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只是感觉亏欠爷爷太多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姚卫国说话的时候，最后再看了一眼那埋着无数老军将士的高山！
两人两骑，慢慢的向大营走去。就连马儿似乎都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悲伤，慢慢前行，轻声嘶鸣！寨门前白老在那等候！见到姚卫国，稍微抬手。示意姚卫国过去！
姚卫国下马，走向白老：“白爷爷，您是专门等我？”
白老点头，然后叹息：“是的卫国，你来这也看到了，咱们这些老兄弟是越来越少了！就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就像你爷爷一样，说去就去了！今日在此，虽然你已经是我大秦的将军。可是我还是称大了！就像和你好好的聊聊！”
两人向营外走去！姚卫国用手扶着白老：“白爷爷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白老沉吟一会儿，然后认真的看向姚卫国：“卫国，我们这些老兵都老了！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想知道！我晓得，有些事情，可能涉及到军事机密！可是我却想你告诉我，也好让我走得安心！”
“您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能说的，我一定说！”
“是这样的，之前我大秦不是在大规模招兵！对外说是补充边军的损失！可是，我却闻到了不同的味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大秦在编练新军？准备和魏国大战？”
白老的话让姚卫国就是一愣！半响之后才点头：“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告诉您也没有什么！这一年多以来，我大秦的确是在编练新军！为的就是强大我大秦。至于与魏国是否大战，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老欣慰的点头：“不错，不错！我大秦也有这样的一天！就算是让我现在去死，我也满足了！卫国，这大秦，还得靠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才有希望！你看看这广袤的土地，可一定要守住了！”
“白爷爷，你就放心吧！大秦已非昔日的大秦。有我数万新军将士加上十万边军。没有人能在咱们手上讨到任何的便宜！”姚卫国郑重承诺！白老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向了远方！姚卫国却能感受到老者内心的那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