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回 梁军以退为进
1、成德军之冀州。梁将丁延徽站在南门城楼，望着围城的成德军，不由得长吁短叹。正在发愁见，忽见城下成德军营中大乱，杀声陡起，一枝打着大梁旗号的骑兵直插敌阵，荡开围堵，直奔冀州南门冲来。援军不过千人，为首两将手持双枪，上下翻飞，杀得成德军兵将纷纷后退。时间不长，梁军来到城下。黑脸将军大呼道：“丁延徽将军速开城门，左龙骧军统军王彦章奉命前来接应！”
丁延徽大喜，传令：“王铁枪来了，我们有救了！打开城门，迎纳天子龙骧军进城！弓箭手准备，成德军追来，即刻放箭！”
“遵命！”
很快王彦章率军开进冀州，冀州城门重新关闭。
2、冀州牙帐。丁延徽将王彦章、夏鲁奇等将迎进牙帐议事。丁延徽对王彦章道：“王将军乃我大梁名将，刚才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佩服佩服。不知另一位使双枪的将军是谁？本将军却从未耳闻？”
王彦章大笑，指着夏鲁奇道：“青州夏鲁奇，现任左龙骧军指挥使。”
夏鲁奇拱手道：“小将见过丁将军。”
“免礼免礼！夏将军闯城之时，真如天将下凡，实在令本军钦羡啊！请坐请坐！”
大家坐下。王彦章对丁延徽拱手道：“我军主力兵败柏乡，十万大军灰飞烟灭。陛下甚为悲痛，钦命驻扎汴京的左龙骧军渡河北上，接孤悬赵、冀二州的先头部队。赵州的杜大人已毁城南返，在下急奔冀州护卫丁将军所部
丁延徽决然道：“本将军就知道陛下没有忘记我等远征的部下，我等定不负陛下洪恩。事不宜迟，我们今夜二更造饭，三更出发，突围南下，报陛下。诸位，出城之前，我们定要将这冀州彻底损毁。本军命令，将城内男女老幼统统杀死，放火烧城，把冀州化作一片焦土，留给叛贼王镕！我们大梁得不到的，他们也别想拥有！”
夏鲁奇站起拱手道：“丁将军，如此行
事是否太过。黎民何罪，统统处死，有违天道啊！”
丁延徽看了看夏鲁奇，冷冷道：“小将军还是太年轻啊！俗话说无毒不丈夫！定不能留下活口，让他们将来从军找我大梁报仇。决不能如此！龙骧军兵士辛苦，突围之时，还要仗着你们打头阵。屠城的命令就有魏博军执行！夜幕降临，立即开刀！”
“遵命！”魏博军众军校齐应。
“大人三思！”夏鲁奇力争道。
丁延徽不理。王彦章斥责道：“夏将军不要多言，丁将军跟随陛下多年，自有道理！给我速速退下，做突围之准备去吧。”
夏鲁奇拂袖而去。
（夏鲁奇大忿，对梁军深感失望。屠城之时，夏鲁奇趁乱来到西门斩关落锁，释放部分百姓，自己则径直投奔周德威军而去。）
3、赵州城外联军中军大帐。李存勖正与前来劳军的赵王王镕议事，周德威进帐缴令：“启禀晋王爷，侵占冀州的梁军已经毁城南遁。冀州百姓被全部屠杀，城舍损毁殆尽。”
王镕大怒道：“朱梁兵将真是人间魔王，丧心病狂！天地不容！”
成德军将领群情激奋。晋王李存勖站起道：“本王决定大举讨伐朱梁，一举恢复大唐社稷！”
王镕道：“我们成德军全力配合晋军征讨，粮草、兵员倾其所有，尽凭晋王调遣！”
“好！本王命令，周德威、史建瑭率领五千骑兵奔赴澶州、魏州，张承业、李存璋率领一万步兵攻打邢州！”李存勖传令道。
“遵命！”四将齐应。
“本王将亲率三镇联军大举北上，扫平朱梁！”李存勖慨然道。
“扫平朱梁！”众人齐呼。
4、邢州北门。丢盔弃甲的梁军败兵从北面源源不断赶来，在邢州城下云嚷：
“快开城门！救我急难！”
“放我们进城，晋军追上来，我们就没命了！”
“救救我们吧，我们一天一夜没吃一口饭，再也跑不动了。”
“同为大梁士兵，可怜可怜我们
吧。”
……
正在吵嚷间，一名大将出现在城楼之上，冲城下梁兵高声喊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乃邢洺节度使王檀是也。本帅知尔等苦难，定不会坐视。你们说晋军迫近，本帅不敢仓促开城，恐为敌所乘。待本帅布置好城防，半个时辰之后，可放诸位陆续进城！”
“请大帅救命！”众军齐嚷。
“一定，一定。请相信本帅！”王檀拱手道。
王檀转身传令：“阎宝将军，迅速安排一千弓箭手在这北城，严阵以待！随时应对晋军突袭！”
“遵命！”阎宝拱手道。
（王檀在邢州严密戒备，然后打开城门接纳残兵败卒，给予钱粮，分别遣送反本道。王檀、阎宝因此得到朱温赞赏。朱温派遣别将徐仁溥率领军队一千人，自西山在夜里进入邢州协防，晋军久攻不下。）
5、魏州晋军周德威大帐。周德威正与史建塘等议事，小军来报：“启禀大将军，晋王来到大营！”
周德威站起道：“诸位，随我迎接晋王！”
周德威、史建塘刚出大帐，李存勖策马来到。周德威等急忙拱手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末将迎接来迟，请恕罪！”
李存勖翻身下马，冲周德威等人摆摆手，大步进帐。
李存勖与众人坐定。李存勖问周德威道：“周将军，魏博战况如何？”
周德威拱手道：“末将夺取贝州之夏津、高唐，攻占博州之东武、朝城，澶州刺史张可臻弃城逃跑。我军兵临魏州。节帅罗周翰坚守不战。我军皆骑兵，不利攻坚，因此未克魏州。”
李存勖道：“不必担心，本王带来步骑三万足可破敌！不知梁军有何动静？”
周德威道：“梁将杨师厚被朱帝任命为北面招讨使，驻军河阳，收拢柏乡溃逃的梁兵，准备出援邢州、魏博；朱温亲率大军出屯黄河北渡口白马顿，防备我军南下。”
“哦。朱温老儿胆敢北上，本王定要与他决以雌雄！”李存勖拍案道。
正在这时，小军领着镇州信使来见。信使躬身道：“参见晋王爷。在下奉成德军节度使、赵王王镕之命，送来燕王刘守光的书信一封。”
“哦？燕王刘守光的书信！呈上来！”李存勖有些疑惑。
信使将书信呈上，李存勖接过书信，展开看了半响，冲信使挥挥手道：“信使且，告诉赵王，本王已知，自有定夺！”
“遵命！”镇州信使躬身而退。
李存勖对众将道：“这燕王刘守光下书于镇州赵王王镕，信中说知道二镇与本王打败梁兵，发兵南下，他也有三十万精骑，想要亲自率领为我三镇开道前行；又说四镇的军队联合，一定要有盟主，他刘守光如果到这前线，如何安置他？刘守光这贼子分明要来抢夺功劳，觊觎这盟主之位！真是恬不知耻！”
史建塘不无担心道：“末将担心这刘守光不仅仅觊觎王爷的盟主之位，他很可能也会同样投书于定州王处直。他离间我们三镇的关系，并不十分可怕。我军云州、代州与幽燕边境接连，他们如果侵扰我边城防务，就会动摇人心，我兵千里出征，缓急实难接应，这也是心腹之患啊。”
李存勖冷笑道：“赵人告急求援，刘守光不能出一兵一卒救助。等到我成功了，却又想要用军队的威力来离间二镇，真是愚蠢到极点了！”
周德威进言道：“刘守光虽然愚蠢，但卢龙军素来强悍，不可不防。不如师河东，先发兵攻灭刘守光，然后就可以专心一意南下讨伐朱梁了。”
李存勖点点头道：“好。传令，兵退赵州，师晋阳！”
“遵命！”众将齐应。
（梁将杨师厚兵进邢州，晋军退去。杨师厚被朱温封为宣义滑州节度使，授北面都招讨使、太尉。王檀被调任宣武军节度使，加琅琊王；阎宝被任命为邢洺节度使，驻守邢州。除王景仁被解职外，李思安则返相州刺史任上，韩勍调
6、赵州晋军大营中军大帐。赵
王王镕前来犒劳将士，与晋王李存勖等人把酒言欢。酒过三巡，王镕对晋王道：“朱梁驻兵河北，特别是梁将杨师厚部兵强马壮，对我成德军虎视眈眈，本王甚是担心呐！”
李存勖慨然道：“朱温恶贯将满，必遭天诛。虽有师厚等助他为恶，将来总要败亡。倘或前来侵犯，仆愿率众援应。赵王与先父同为大唐藩臣，小王当以赵王为叔父相敬，定当竭力！”
王镕举杯道：“晋王过谦了。晋王乃大唐复兴的希望，本王此杯为晋王上寿，祝晋王千秋万代！”
“多谢！”李存勖一饮而尽。
王镕饮罢，吩咐侍卫道：“本王幼子昭诲今天随我来了，现在别帐，领进来，拜见晋王！”
侍卫拱手岀帐。不一会儿，一个四五岁的小公子在侍卫的引领下，来到帐中，跪倒在晋王案前，脆声道：“镇州王昭诲拜见晋王千岁，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存勖急忙站起，离座，扶起王昭诲道：“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你就是赵王的小公子，真是聪慧伶俐。哎呀，真是喜煞本王也。”
李存勖牵着王昭诲的手，来到王镕面前，王镕早已站起。李存勖道：“此子可爱，小王甚是喜欢。我的幼女，与他年龄相近；本王有意许配此子为妻，赵王意下如何？”
王镕喜不自胜，急忙离座，拉着王昭诲道：“昭诲，我儿，快快给你岳父叩头谢恩！”
王昭诲不明就里，抬起小脸，不解地望着王镕。李存勖哈哈大笑道：“赵王爷不要为难我的佳婿了，等两个孩子大婚之时，再行大礼不迟！”
王镕高兴，吩咐侍从：“把小公子领下去，玩去吧！我要与亲家翁痛饮喜酒！”
侍从把王昭诲领下去了。李存勖吩咐：“重新设宴，庆祝晋、赵两家结亲联盟！”
（李存勖、王镕割襟为盟。王镕更派养子王德明、都将符习率领三十七都的军队随从李存勖征战讨伐。晋赵交好，从此益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