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回 风声鹤唳朱温染病
1、枣强城外朱梁中军大帐。朱温对杨师厚道：“你部在此驻扎，随时听从朕的调遣。朕要分兵一万，前去蓨县督战。贺德伦也进攻受挫，还得劳驾朕之大驾，真是无用啊！”
杨师厚不敢言语，躬身相送。
2、成德军赵州晋军大营。李存审对史建瑭、李嗣肱等将领道：“我们晋王方有事幽蓟，无暇到此，南方军事，委任我等数人，蓨县是赵州属地，连连派人前来告急，朱梁大将贺德伦率三万大军立营城北，强攻蓨县；听说朱温亲率大军也赶到蓨县梁营；看来梁军是势在必得。我等怎能坐视？况贼得蓨县，必西侵深州、冀州，为患益深。我军兵不过万，不能硬拼，当与公等别出奇谋，使贼自遁。”
史建瑭、李嗣肱拱手道：“果有奇计，愿听指挥！”
“好。我们立即进兵靠近蓨县下博桥。我们各带五百精骑，分道巡逻，遇有梁卒牧马打草，或游荡刺探的兵哨，统统围而捕之；能活捉更好，不能生擒，宁可错杀，不可漏网。多多益善，我自有大用！”
“遵命！”
3、蓨县西北下博桥桥头晋军大营。史建瑭、李嗣肱进帐来见李存审。李存审道：“本将军捉来七八十梁军游兵散勇，不知二位可有斩获？”
史建塘道：“末将捉来一百梁兵！”
李嗣肱道：“末将也捉来一百，只是击伤得甚多。”
“无妨！俘虏现在何
处？待我去看！”李存审站起道。
史建瑭、李嗣肱起身道：“都在帐外，请太保将军验看！”
“好，随我来！”李存审大步岀帐。
三人立在大帐门前，见诸多梁兵绳捆索绑，被晋军马刀手围在中间，足有三百人。李存审挥挥手道：“梁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先将外围一百五十人就地正法！”
一声令下，一百五十人身首异处。
“再将外围八十人杀死。”
又八十人倒在血泊中。
“再杀三十！”
“再杀二十！”
“再杀一十！”
最后剩下的十人吓得呆呆愣愣，全身颤栗，双唇哆嗦。
李存审道：“汝等知道我晋军的厉害了吗？”
梁兵极度恐怖，口舌哆嗦，说不话来。
李存审大喝道：“知道我晋军的厉害了吗？不言者，杀！”
但李存审的双手下垂，丝毫没动。武士熟知，未再举刀。梁兵挣扎着，终于次第哀呼道：“知道了。！”
“晋军厉害！”
“厉害！厉害！”
……
李存审凛然道：“告诉你们，晋王大军已到，你们的皇帝死到临头了！”
梁兵道：“晋王大军已到，皇帝死到临头！”
李存审高声道：“今天饶你们不死；你们去，立即报告你们的皇帝，”
“立即报告皇帝，晋王大军已到，让他前来受死！”梁兵跟着说。
“死罪饶过，活罪不饶！来人，将这几人砍掉左臂，放梁营！”
“
遵命！”
武士们涌上来，又一阵惨叫，血肉横飞。
约莫半个时辰，断臂的梁兵连滚带爬跑出晋军大营，狂呼着向梁营奔逃。
4、蓨县城北梁军大营。朱温正与贺德伦、袁象先在帐中议事，小军领着那几个断臂梁兵进来。那几个梁兵坐地乱喊道：“晋王大军已到，皇帝死到临头！”
朱温等人惊起，看着断臂残兵，十分骇异。朱温喃喃道：“晋军果真南来。朕当如何应对？分兵！对，立刻分兵。你我分兵驻扎，互为犄角。”
（当天朱温率龙骧军和杨师厚部一万人移军蓨县西南扎营。）
5、蓨县西北下博桥桥头晋军大营。李存审对史建瑭、李嗣肱等将领道：“听闻那大梁皇帝朱温得知晋王大军出动，已与贺德伦部分营驻扎，移军蓨县西南，看来梁皇已经中计，有后撤迹象。待我再行疑兵之计，继续威吓大梁皇帝！”
李嗣肱道：“梁军散兵吃过大亏，四周侦骑皆不敢远离大营，如何再捕获梁兵啊！”
李存审小声道：“不是还有两三百死去的梁兵吗？立即剥下他们的衣甲，换上，伪充梁兵，混至德伦营前，制造混乱。乘间捕得几十个梁兵，还不容易！然后如前炮制，截臂纵去，令他往吓梁主。那梁皇已成惊弓之鸟，岂能立得住！”
史建塘道：“太保将军妙计，建塘愿意依计潜往梁营。”
“速速行之！”
6、
蓨县城北梁军大营。日暮时分，贺德伦正在帐中与袁象先议事。小军跑进来禀报：“启禀大帅，营门失火，前军大乱！”
袁象先跳起道：“莫非晋军攻进来了！大帅，我们一起出战吧。”
贺德伦站起摆摆手，示意袁象先别急，稍停，坐下道：“没有大批敌军。顶多只是小股晋军侵扰罢了。此时决不可自乱阵脚，安定军心最为要紧。袁象先将军，立即率亲兵，去营门把守，有随便进出格杀勿论。”
“遵命！”袁象先拱手而出。
“中军校尉，分头传令各部，安守军营，严禁妄动！”贺德伦对亲兵道。
“遵命！”
约莫半个时辰，贺德伦听得营中逐渐恢复平静，不禁松了一口气。袁象先进来禀报：“大帅，末将已将营门左右之火扑灭，被破坏之营栅也布置重兵严防死守。不过前营长枪兵有一二百人失踪，无处找寻。”
“也许本军骚乱所致，还是加强军令为要。”贺德伦道。
7、蓨县城西南梁军大营。朱温在帐中正要传用晚膳，突然听得帐外云嚷。朱温正要发作，营门校尉来报：“启禀万岁，又有十几名断臂梁兵逃进大营，嚷着‘晋王大军来了，晋王大军来了’，挡都挡不住，疯了一般窜入各营。请万岁定夺。”
朱温听得营中大乱，急忙岀帐观看，正好瞧见两名断臂梁兵疾呼者奔来：“晋王大军来了！晋王大军
来了！”
血淋淋的断臂，煞白的脸色，凄厉的叫声，都令人倍感恐怖。朱温大喊：“备马，备马！立即撤军！立即撤军！”
亲军侍卫急忙扶朱温上马，随之穿营而走。梁军大乱，蜂拥而撤。
（朱温率军乘夜遁走。天昏不辨南北，竟至失道，委曲行二三百里，始抵贝州。）
8、蓨县城北梁军贺德伦大帐。贺德伦刚刚醒来，忽听得帐外云嚷，动静越来越大，只是乱纷纷的，难以听清，正要喊人询问。小军进来禀报：“启禀大帅，不知何故，陛下昨晚拔营南撤了！”
“啊！怎么如此匆忙？”贺德伦不解道。
正在这时，袁象先进来禀报：“大帅，前后营一片混乱，将士急欲南撤，难以约束！”
“罢了。皇帝陛下连夜师，看来形势不妙。传令，大军南撤魏县。”
“遵命！”
9、贝州朱温行幄。朱温惶惶而坐，随官皆不敢言语。贺德伦进来参见道：“启奏陛下，末将派出侦骑，已经探明，晋军实未大出，不过令先锋游骑，先来示威而已。”
“当真如此？”朱温站起道。
“的确如此。末将忏愧。”
“唉！”朱温连连摇头，慢慢坐下，再不言语，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非常难看。
（朱温又羞又恼，忧虑成疾，不得不传令各军陆续退归。博王朱友文闻讯，从汴州前来探望；在朱友文的劝说下，朱温返洛阳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