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小学生

第二十一章

“阿夏，你想好要去哪个国中了吗？”绿间穿着六年级的小学制服，对趴在一边昏昏欲睡的有须森夏问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暑假回来之后，有须森夏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上课的时候就睡觉，回家的时候也是睡觉，如果不是之前把人带去医院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问题的话，绿间是真的怀疑自己的这个小伙伴是不是得了奇怪的病。

“好吵啊你。”有须森夏趴在桌子上，声音透过桌子和手臂的阻挡传出来有些闷闷的，但是依旧能够清晰的传到绿间的耳朵里。

“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绿间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提琴不练，网球不打，功课不做，整天就知道睡睡睡！还想不想上学啦！”以绿间从小的家教，能这么激动的说出这些话，估计也是气急了。

他的小伙伴最近都不是很想理他，就连回家的时候都昏昏欲睡的，恨不得下一秒就在大马路上睡着，他把在半路上睡着的有须森夏背回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这一次终于爆发了。

桌子上放了一大摞东京的国中的资料，其实以绿间和有须森夏的成绩，两个人是不愁没有重点中学上的，但是在绿间试图想和小伙伴一起上同一个国中的时候，分歧就产生了。其实也说不上分歧，有须森夏完全无视了绿间说的话，一连说了很多个学校，有须森夏完全无动于衷。

好气啊，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绿间控制着想要把有须森夏从桌子上撕下来的冲动，在上课铃响起的下一秒回身坐好。

而踩着上课铃进来的班导看见歪倒在桌子上睡觉的有须森夏，终于替绿间真太郎出了一口气。

“有须森夏！！！出去站着！！”

懒洋洋的靠着墙站着，有须森夏打着哈欠，他现在还留着幼稚的娃娃头，即便还年幼可是依旧能看出长大以后的俊秀面孔，他金色的眸子充满了水汽，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他的胸口已经没有那个空洞了，手上和身上也没有那些看起来妖冶但是其实非常恐怖的红色的线圈，就连身体也缩小到了自己国小六年级的时候，要知道在他离开了夏目贵志之后，在那一片黑暗当中，再一次经历了那可怖的经历。

而这一次，有须森夏已经非常淡然了。一开始虽然很痛，但是到后面就麻木了。

手脚被剁下来，皮被剥下来，有须森夏再一次经历着这样的事情，东旭染还是他记忆中那样疯狂的样子，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那样冷漠的眼神注视着东旭染，东旭染似乎被有须森夏的眼神刺激到了，下手更加暴躁，把肢体切割得七零八落，零零碎碎的弄了卧室地板上，直到最后躺在地上的只剩下在空气中裸露着红色肌肉和肌腱的肉体。

他还没有死，但是有须森夏却觉得，自己的这场梦，估计要结束了。

果然，在东旭染把他的头切下来之后，他就醒了过来。

然而，他再一次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

可是那真的是真实的吗？父母都还在，绿间甚至还是他的同班同学，每天会拽着他去打网球和练习小提琴，但是有须森夏却觉得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美好的有些虚假了。

所以一直在睡觉，拒绝承认自己已经回来了，试图回到那个满目疮痍的惨白的虚圈，去虚夜宫也好，大虚之森也好，总之，不要用这种幻觉蒙骗他就行。

但是每一次从梦中醒来，迎接他的都还是现在的这个世界。

爸爸妈妈会因为他经常睡觉而紧张的带他去医院检查，小伙伴会因为担心他而别扭的做出一些在别人看来非常不解风情的行为，虽然以有须森夏过来人的身份可以看出绿间真太郎在隐晦的安慰他。

这一切都真实的不可思议了。

有须森夏靠着墙，手插进校服裤子的裤兜里面，翘着脚无聊的四处打量着，没一会就无趣的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但是却再一次被出来看他是否有在好好反省的班导抓了个正着。

再然后，有须森夏就顶着板凳站在走廊里，偶尔路过有任务的学生和老师都会对这样一个造型奇特的人投以目光，很快就让有须森夏羞耻的背过身去。

小学的制服还是非常可爱的水手领和短裤，陪着小腿袜和棕色的小皮鞋，让有须森夏看起来像个可爱的洋娃娃一样，只是这个洋娃娃，一点也不高兴。

看校服，是六年级的学长。

东旭染犹豫的拽着自己的校服衣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六年级的学长感兴趣，不过这个学长的确是……非常可爱。

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子的东旭染却对比自己大一年的学长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他在楼梯的拐角偷偷地看着有须森夏的背影，连老师让他把作业送过去的任务都忘记了，只是偷偷地看着有须森夏。

“喂，东旭！”正在‘观察’有须森夏的东旭染肩膀被拍了一下，东旭染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过去，却是同班的同学——神尾明在他身后奇怪的看着他；“老师让我来找你啦，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啊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东旭染慌忙道歉，他从地上抱起一摞作业本，抬脚往二楼的教师办公室走过去。而神尾明则是往刚刚东旭染一直看的地方看了两眼，却只看到一个六年级的前辈顶着凳子罚站。

是被惩罚了吗？神尾明只是这么一想，就跟着东旭染的脚步去了二楼，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里。

有须森夏被赦免可以放下凳子的时候，已经是这一节课接近尾声的时候了，有须森夏打了个哈欠，眼角沁了一点泪水，在班导眼里却是有须森夏不知悔改的证明。

明明以前有须森夏虽然有些调皮捣蛋，但是一直是个乖孩子，平常该上课认真听讲也不会打岔的，谁国小快要结束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始学坏了，谁知道国中会上一个什么样子的学校，以有须森夏的成绩，本来是可以上一个很不错的私立学校的。

但是班导翻出了上次段考的考试卷子，拍在了有须森夏面前。

本来国小的卷子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但是耐不住有须森夏三百来年没学习过……

班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被罚做一整本习题集的有须森夏终于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拒绝了绿间的邀请，然后自己一个人回家睡觉。

绿间快要对自己的小伙伴无奈了，但是他还是非常热心的把有须森夏的习题集都拿过全部做完之后再一次拿着许多国中的资料拍在了有须森夏桌子上。

“有须森夏！！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