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是让你去修改法律
“你还能自己站稳吗？”唐琋把人扶到门口，男人的身形完全压在她的身上，导致她根本腾不出手来按密码。
宴京恒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微微直了直身子，虽然还是靠着唐琋但能够让她抽一只手出来。
凯尔刚把薛听泽小朋友哄睡着，打着哈欠从他的小房间里出来。
看到宴京恒的那一秒，实在是没忍住用母语骂了一句：“他怎么在这里。”
宴京恒看了一眼凯尔，然后往唐琋的背后躲了躲，整个人埋在她的脖颈后面，样子暧昧极了。
唐琋觉得后脖子痒痒的就想把人拉开。
可是凯尔靠近一步，宴京恒就更过分。
像个受惊了的小老虎。
“打住。”
真是受不了了。
“回你的房间睡觉去。”
“那他呢，他睡哪里？”凯尔指了指宴京恒，满脸戒备。
“他睡沙发。”
唐琋把人安置在沙发上：“去打盆水。”
她看了看自己被狠狠拽着的袖子，叹了口气指挥着那个站着满脸愤慨的凯尔。
她的沙发是定制的，其实已经比一般的沙发要大了，她平常喜欢窝在沙发里追剧工作。可是对于一米九的宴京恒来说还是憋屈得很，整个人蜷缩在上面样子看着竟然有些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了谢暄说的他总是一个人吃饭。
“琋琋。”
男人带着醉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扑面。
唐琋的身形一僵。
“对不起。”
唐琋是真看不出来他醉没醉了，那双带着点迷离的眼睛一直捕捉她逃避的视线：“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宴总喝的还真是喝多了。”
说着，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掰开。
“水来了。”唐琋接过水，见到凯尔还站在一边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唐琋觉得自己家里简直都快成了收容所了，改明一个两个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帮着简单的擦了一下手和脸，唐琋又给宴京恒盖了一块毯子后才关灯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客厅的灯光全暗，宴京恒微微睁开眼睛，目光寻着唐琋房间的灯光。
这是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吧。
这一晚，哪怕是睡在沙发他也觉得很舒服，十二年间从未有过的安心。
“你怎么在这里。”
宴京恒一睁开眼睛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张小孩稚嫩的脸，歪着脑袋十分戒备地看着他。
昨天确实是喝的有点多，他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脑子有点胀胀的。
看了看屋内除了薛听泽以外，不见任何一个人。
“就你一个吗？”
“琋琋还没到起床的时间，凯尔下午才醒呢。“薛听泽不以为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宴京恒坐起身：“你猜。”
薛听泽的小眉毛皱在了一起，这么敷衍的语气，还真以为他不懂吗。
“奶奶说了，我要保护好琋琋，不能让一些坏男人靠近她。”
“你奶奶说的对。”宴京恒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多。
看了看面前的小不点：“饿了吗？”
饿了啊，以前在国的时候奶奶都会早早帮他准备好吃的。这里是琋琋家，琋琋平常上班都很累了，他不想再给琋琋添麻烦。
但是，不可以给琋琋添麻烦，又不是不可以给这个人添麻烦。
于是，小脑袋极有规律的一点一点。
宴京恒看了一眼唐琋的房间，一只手把薛听泽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敲打了几下发送了一条消息。
九点半，唐琋才醒。
今天客厅好安静，平常这个时候薛听泽已经起来在看他的玩具书了。
昨天晚上她睡的可不太好，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今天要不是闹钟响了她估计就爬不起来了。
等等
客厅是不是还少了一个人。
难道是走了吗？
“走了也好。”
唐琋给自己做了一杯咖啡就拿着包出门上班了。
封宇，大家都早早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回国后，唐琋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工作压力。在国外一年都见不了这么多的客户，而在国内差不多一个月就超额了。
整个封宇也就是她和上官宇比较闲了。
她的案子基本都是筛选过的一些大案子，上官宇也有自己挑挑拣拣的权利。
“你说你拒绝了宴氏的邀请。”
好几天没见上官宇了，听说他去外省出庭了，但是事务所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唐琋淡淡地嗯了一声：“没什么兴趣。”
上官宇一副吃瓜未遂的模样：“虽然我觉得宴氏想要你去常驻挺合理的，但这一切合理的事情在你出现以后出现总觉得有些不太合理了。还有老封，事务所是他的心血，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对甲方说no的，这回居然帮着你把宴京恒给拒绝了。”
他可是刑辩律师啊，涉及的都是什么情杀仇杀变态杀，直觉告诉他唐琋和宴氏一定有什么关系。
“上官律师打了这么多官司不会不知道一个道理吧。”
“什么？”
“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上官宇八卦没听到，有些不尽兴地回了自己办公室。
虽然唐琋自己的官司比较少，但是她还是帮包包选了几个很有锻炼意义的案子。
包包也没有让她失望，一整个成长得飞快。
“唐律师，你看这个案子，我觉得我们当事人应该是没有胜算的，但是&34;包包脸色有些难看，她刚从当事人的公司回来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眼睛还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哭过。
唐琋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表：“给你十分钟去厕所收拾一下自己，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唐琋的声音没有以前温柔了，这回带着几分严厉。
包包愣怔了一下，连忙点头小跑着离开。
十分钟后，修整好情绪，再次开门进来。
“没在当事人公司哭鼻子吧？”唐琋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没有。”
当时被骂得时候心里只有委屈，还有一点不知所措。
“没有就还好，表现的不错。”
唐琋见过不少初出茅庐的律师在被当事人指责之后哭鼻子的。哭不是什么严重的错误，但是这个词跟律师是绝对不能同时出现的。辩护其实就是一种言语上的激烈对撞，一个只会哭的人难道还能指望打架能够打赢？
简单地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唐琋合上文件夹。
“你说的没错，这个官司必输无疑啊。”
“那怎么办？”
唐琋不觉得问怎么办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常问问怎么办才能拓宽自己脑海中解决问题的图式，在下一次的时候可以用用更加灵活的解决方式。
“我是让你去给人家辩护，又不是让你去修改法律。”
“当律师的和当事人是合作关系，你的责任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帮助他们实现利益最大化。他们是不懂法律所以对你颐指气使，可你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你应该基于最理性的基础上给到最合理最现实的方案。”
唐琋想到自己以前也碰到过类似的案子，当年没有人教她，然后因为官司没有达到当事人的预期被人死亡威胁。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你就觉得
嗯，小样。
“记得把他们的数据都收好，万一打击报复让他们赔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送你一个这个。”唐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包包接过一看，居然是一枚子弹壳。
“唐律这”
“别人以前寄来恐吓我的，你就当是个激励吧，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唐琋拍了拍包包的肩膀让她继续努力。
事实上，那些子弹壳唐琋多的是当年姜南知道她收到恐吓信，托人买了一大堆子弹让她给人家寄回去。人家寄一颗，咱们寄一箱，看谁更横。
这样的事情她唐琋当然没干，她只不过翻了一些当事人公司的陈年旧账好巧不巧查处了点问题，顺便做了一个热心市民提供给了当地经济调查科。
至于这些子弹一直都在家里玩堆堆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