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困王府
追云满脸慎微之色,苏幼微却是恨不得上去抓花容云殇的脸。
他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面前说她若是走了,追云得受罚!
容云殇抬手落在苏幼微头上,还不待他做出什么动作,苏幼微便撇开了头,退后两步,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乖,在王府等本王回来。”
他强硬地上前拉过苏幼微,抬手在她的发顶揉了两下。
苏幼微呼吸沉了些,容云殇总是这样,他从来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不顾及别人是不是愿意的。
容云殇换上了专属的绣有五爪蛟龙的玄色官袍,冷峻的眉眼愈发耀眼。
苏幼微却是闭上了眼,越美的东西,越不能碰。
这个道理,苏幼微上辈子就懂得透彻。
“苏小姐,马车已备好,还请移步。”
追云拱手行礼,态度恭敬却是不容苏幼微拒绝。
苏幼微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浅淡的杏眸中满是淡漠之色。
她抬步向岸上走去,径直上了那辆挂有璟王府标志的专属马车。
也是京城中独一份的,可以直接进入宫内的马车。
奢华的马车内,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身下的坐垫都是由京中最有名的绣娘用金线绣的。
苏幼微坐在这辆价值万金的沉香木马车内,心中却无丝毫欢喜。
曾经她以为这是自己的专属,事实证明,只要容云殇想,他这份宠爱随时可以给别人。
与其每日坐在那金屋中担惊受怕,不若直接自己建造一座金屋。
苏幼微端坐在马车上,垂下眼睑,闭目养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幼微本就没想过容云殇会这么轻易放手,他奇异的占有欲苏幼微早有领会。
苏幼微再次回到了梅院,小翠没过多久也被人送了过来。
袅袅茶香升起,苏幼微淡定地煮着这千金一两的雪山香尖,示意一旁焦躁不安的小翠坐下。
“小姐,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同意您回尚书府了吗?”
小翠心里直突突,今日清风花宴上容云殇对苏幼微和徐芷晴的态度让她感到不安。
徐芷晴是皇上赐下的正妃,她家小姐再如何与王爷情深都不可能越过徐家那位。
更何况在小翠心里,别说是做王爷的妾室了,就是成了皇上后宫的妃子,苏幼微都是吃亏的。
苏幼微挽起过长的袖衫倒了杯茶水放到小翠面前,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今日宴会上为何没有见到南疆公主?不是说她会去吗?”
小翠神色微顿,低声回着,“奴婢听宴会上的人说南疆公主被皇后娘娘给召进宫了。”
“召进宫了?”
苏幼微摩挲着茶盏的边缘,轻声低语。
她一直觉着陈欢颜落水这事儿不太对劲,好歹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怎么会这么轻易被罗如意那种没脑子的货色算计?
如今是春末,距离前世陈家被告发勾结外贼,意图谋反不到半年的时间。
苏幼微前世得知“陈姑娘”身份时便觉得不对劲,要知道,安远将军府祖祖辈辈效忠于天圣国。
他们世代皆出良将,深得民心,这一辈儿的陈星云更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一时风头无限,怎么突然想不开谋反?
苏幼微不由得想起住在乾清宫的那位,她只见过他一面,与容云殇有两分相似的面庞上威严十足,眼尾狭长,看着就是个多疑心狠的人。
哪怕乾清宫那位看似对容云殇这位皇弟宠爱有加,苏幼微却是知道,每年璟王府来自皇宫的刺客有多少。
安远将军府近年来风头正盛,前两年打了胜仗,更是万民前来迎接陈家军回京,比之当年璟王得胜归来时的阵仗差不了多少。
那之后皇上便直接封陈星云为禁军统领,变相削弱了安远将军府手上的兵权。
如今陈家嫡女落水,南疆公主又恰巧被皇后召去了皇宫,没能来参加这场天圣国世家小姐公子们的盛宴……
稍微多想点,都会觉得不对劲。
当巧合过多时,最不可能的结果,或许就是真相。
“小姐,咱们如今出不去了,胭脂铺的事情该怎么办啊?”
小翠双手支着下巴,皱着眉有些担忧。
苏三小姐如今不能确定是敌是友,秋风今日被派出去查看商铺,晚上回去还预备向苏幼微说明情况,一个拖延,说不准儿就会出事。
小翠明白,她家小姐呆在这璟王府不开心,却无能为力。
“放心,有人会带我们出去。”
苏幼微丝毫不顾及暗中的眼睛,素手捻起一枚桃花状的糕点,红唇微启,满口香甜。
小翠心中虽然疑惑,但她向来对苏幼微是无理由的信任,顿时将心中的担忧抛向脑后。
……
容云殇回来得格外晚,自从苏幼微入府,他便不常与人应酬,日日回王府与苏幼微共用晚膳。
今日却是已经过了亥时,府门外才传来动静。
已经沐浴完毕,换上睡袍的苏幼微倚靠在美人榻上,听着小翠传达着前院的动静。
“王爷回来时脸色不大好,直接去了书房,不让任何人靠近。”
苏幼微打了个哈欠,翻了页手中的书卷,声音染上沙哑的困意。
“知道了,我困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小翠上前扶起苏幼微,轻声道,“小姐,奴婢今晚在你床侧守着吧,奴婢不困。”
“不用,你回房去睡,莫要熬坏了身子。”
苏幼微抬脚上床,白玉般的小脚与床榻上的朱色交相辉映,惹人心颤。
小翠有些犹豫,她担心苏幼微,却也知道容云殇若是想要做什么,自己怎么都拦不住。
“下去吧。”
比起小翠的担忧,苏幼微就显得淡定了许多。
容云殇那种人,只要他想,就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会做他想做的事情。
“是,小姐。”
小翠福身退下,关进了门窗才惴惴不安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幼微今日救人废了不少体力,几乎是沾上软枕的瞬间,就睡了过去。
月上中天,银白的月光透过纸窗撒了进来,照亮了苏幼微床前的一片地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