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坑人
恭亲王所办的诗会，名义上以诗会友，其实阶层还是分明。
稍有名气的学子坐在最外面，小桌上只有简单的茶水。
名气较大的坐在内层，和官员子弟坐在一起。
身份更尊贵，襄王，二公主等人坐在最里面的房间，茶水零食一应俱全。
郑直因为和李怡一起进来，座位便被安排在李怡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恭亲王故意的，李怡座位上面便是襄王的位置，郑直又被两人夹在了中间。
“这老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郑直暗搓搓磨牙，回头把你家锅砸了。
李怡看了眼襄王，脑海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一阵不自然，便小声提醒了郑直一下：“听闻襄王至今未娶。”
郑直明白李怡的意思，从种种迹象看，襄王有断袖之癖，而且看上了郑直。
其实李怡本人不在乎郑直被襄王玩弄，但郑直是驸马，是她的夫君，若是传出去，一国驸马和他国王爷玩断袖之癖，她的脸就没了。
所以，李怡要把这种可能性掐灭在萌芽之中。
可郑直知道襄王其实是个女的，只是他也不清楚，襄王为什么对他表现的这么亲近。
仅仅是因为之前明皇寿宴上的表现？郑
直觉得不可能。
诗会上，各阶层之间相互交流，谈论的其实多是今日来的传闻。
其中郑直和襄王为了一个小偷闹上武英殿的闹剧，是当下最热的热点。
不怀好意的恭亲王看着郑直，笑问道：“听闻昨日郑都尉和襄王去了一趟武英殿，不知所谓何事？”
郑直说：“襄王殿下和我有一点关于律法的不同见解，因此上殿请陛下定夺。”
“是何事？”
“关于他国外交人员在我国领土被侵害一事，采取他国律法还是我国律法的重要会议。经过双方多番的友好协商下，我们达成了一致共识。”
郑直说完，殿内的人都是一脸痴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知道，但组合起来怎么就听不懂了？
郑直心里暗笑，新闻联播他可是看了不少，这种类似八股文的话术，张嘴就来。
一个坐在末席的年轻公子哥清醒过来，语气有些尖锐：“听闻昨天郑都尉被襄王殿下驳斥的无话可说，灰溜溜的让他带着小偷走了，可有此事？”
李怡小声提醒道：“顺天府尹的长子宋启宁。”
郑直正要说话，却不曾想襄王先他一步：“昨日在武英殿上，郑状元的话让我受益匪浅，
获益良多。”
不仅是郑直，其他人也都愣了。
他们本想借这件事情讽刺一下郑直，哪知道另外一位当事人站出来为郑直说话，从根本上破解了他们的难题。
作为当事人的郑直没有感到庆幸，反而是感觉到一阵心悸，襄王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帮我？
眼看场面有些尴尬，恭亲王笑着出来打圆场。
“今日以诗会友，闲杂事情就不谈了，下面可有上好的诗作送来？”
“樟州王平有诗作呈上。”
“谢州许继有诗作呈上。”
一众诗作如流水般被送上来，虽说大多是平庸之作，但偶尔也有惊艳之作，呈的满堂喝彩。
方才比襄王堵住嘴巴的宋启宁不甘失败，站出来说道：“郑都尉日前在陛下寿宴前一作，喝的满堂彩，今日麒麟诗会，想必郑都尉也早有准备，不如及早呈现出来。”
宋启宁不愧是顺天府尹的公子，他看出襄王有意帮郑直，便提出之前寿宴上郑直作的诗，这样一来，襄王就算再有心，也不能帮助郑直。
郑直，襄王，李怡不由得看了宋启宁一眼，这人年纪不大，心眼着实不少。
恭亲王说：“正是，郑都尉那句丈夫当为国，
破敌如摧山，让我至今心潮澎湃。”
襄王脸色很不好看，这正中宋启宁下怀。
郑直看了眼宋启宁，笑问道：“这位公子贵姓？令尊是哪位？”
“家父顺天府尹，宋兴学。”
顺天府尹相当于后市的首都市长，别看在京城内官不是很大，但这可是实权位置，在明清时期属于小九卿之列。
“原来是宋大人之子，看到你，我恰好有诗一首，请各位品鉴。”
郑直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宋启宁面前：“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第一句念出来，众人都有些茫然，这句诗很白话，便是寻常百姓也能听懂，意思是，别人养儿希望聪明，我却希望自己的儿女不要太聪明。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郑直狡黠一笑，喝下了杯中酒。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第二句念完，满堂哗然，如同引爆了一颗原子弹。
襄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
宋启宁脸色涨红：“你…你…”
郑直笑道：“区区戏言，莫要放在心上，我罚酒一杯。”
郑直骂的太狠了，坐在大殿内的，都是九卿之后，郑直一首诗把他们全骂了，每个
人的脸都长成了猪肝色。
再配上襄王嘲讽的笑声，更显讽刺。
但李怡脸色也很不好看，她本来想带郑直过来，和其他官员多联系，走通一下关系，方便日后给郑直封官。
现在好了，郑直一首诗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了，别说当官了，他晚上睡觉都得注意被扔石头。
郑直回到座位上，襄王举起杯子：“好诗，我敬郑状元一倍。”
郑直举起杯子，和襄王碰了一下，回头发现李怡的脸色很不对，比其他人的脸色还要难看。
恭亲王皮笑肉不笑的说：“郑都尉大才，写出如此好诗，流传出去，必会成为千古佳句。”
郑直也笑了笑，他已经可以想到这首诗流传出去后，他会被满朝文武怒骂了，但无所谓，反正他也当不了官。
李怡忽然说道：“听闻襄王在秦国也是才子，不如也作诗一首，传为佳话。”
襄王有些意外，看了眼郑直后，站了起来。
她看我干什么？郑直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明白襄王为什么要看他了，这个家伙也坑他，
襄王站起来念道：“有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