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宁死不屈
刘季此时听闻这话,顿时有些瞠目结舌,“他真的这样说?”
“是。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其实大王他也不是愚忠,只不过是想要过安稳日子。”
“安稳日子?如今不算安稳吗?朕一统天下,结束征战怎么就不安稳了?既然如此,那就归天吧!
朕可不愿意养虎为患,放虎归山的话,最终痛苦的是我自己,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刘季终于下了决心,韩信点点头:“臣下明白,这就下去安排。”
韩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刘季主意已定,这钟离昧不愿意归降那就只有杀!
可是他惜财又爱才压根就下不去手这该如何是好?
韩信陷入了沉思当中,刚刚回到府中便听到下人来报:“将军,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钟离昧出事了。
果然,“钟将军,钟将军……”
下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韩信火了,“说话就说话,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钟将军挥剑自刎了!”
“你说什么!”
韩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下人点点头。
“钟将军知道您入宫复
命,担心连累您,又听到他们谈论此事,为避免将军为难,所以,所以……”
下人说不下去了,韩信悔不当初,他拍了一下大腿直接跑了进去,却见地面上一滩血迹,而钟离昧的尸身已经躺在正厅当中。
“让你们多嘴!”
韩信大怒。
“将军,此事不关我们的事,是钟将军他自己说了句什么,不想被人所用,亦不想做别人的刀,只想安安稳稳地做自己,我们还没来得及阻止。”
韩信知道,钟离昧自杀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
得知他就在自己府上刘季肯定会来找麻烦的,甚至还会逼迫自己。
钟离昧不想自己为难或者被人威胁,所以才会选择死路。聪明如韩信当然能够想得出来,当即拍拍腿悔恨不已:“你怎么不能等等,你若不想我这就送你走,你何须要自刎啊!”
世间路千千万,有许多比死都要容易,可是钟离昧偏偏选择了这一条,可悲啊!
韩信只觉得太可惜了,消息传到刘季耳中,刘季不由得皱着眉头:“宁死不屈,是条汉子!来人,厚葬钟离昧!”
项羽旧部闻言钟离昧的死不免有些震惊,人人都道一
定是刘季逼死了钟离昧,实际上刘季可真惨,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此时钟离昧是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是一具尸体,刘季尚来不及与钟离昧诉说自己的宏图霸业,钟离昧就因为想要过安稳日子,提前结束了生命,这让刘季瞠目结舌,连呼想不到想不通,好端端的大将军不做,非要做死鬼,难道自己就那样不堪,都不值得他考虑前途吗?
刘季想不通,也不明白为何会这么着急结束自己的生命,难道就只是为了不让韩信为难?
这家伙也实在是太过愚笨了些。
韩信特意为他选了一处清净的墓葬之地,将钟离昧厚葬,再加上刘季放话说要厚葬,所以3的墓倒没有被人打扰,只是传了出去,都说刘季是马后炮,人都死了,还做这些给谁看?
刘季里外不是人,特意找了樊哙萧何喝酒疏解。
樊哙拍拍刘季的肩膀安慰道:“三哥,你看这城墙内外百姓安居乐业,脸上都带着笑,谁不说你刘季好?三哥你做的没错,错的是那些想不开的人,思想顽固不变!”
“三哥你跟楚军僵持多年,四处征战,为的不就是让所有百姓都安居乐
业?
一个百姓在家中过安稳日子不算好,要所有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才是好。三哥你提前结束了战火,给了他们一个太平的环境,你才是最大的功臣!与你相比那些人都不算什么!三哥何须跟他们计较,都是一群井底之蛙!”
能从樊哙嘴中说出这番话来,刘季觉得十分欣慰,他拍拍樊哙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自从我一统天下之后,觉得这世间进步最大的居然是你。樊哙,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再过几年,就连张良他们也未必能够比得上你。”
樊哙哈哈大笑起来,“三哥你真会说笑,跟着三哥你打天下,如今做上了皇帝,我樊哙跟着三哥总不能还做井底之蛙,一定要有所建树,那样才能配得上站在三哥你身旁护着你,做你坚强的后盾。”
樊哙说这话的时候刘季心中感动不已。曾几何时?他和萧何、樊哙三人一起从沛县一路走过来,相互扶持着,如今坐上了这个位置,说人没有变化,那是不可能的。
连刘季自己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变得杀伐果断,性格也变得狠厉起来,有的时候手段也不得不毒辣起来,连
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可是做帝王必须得如此,而唯一不变的便是樊哙。
他一门心思守护自己。
萧何见状举起了酒杯:“咱们兄弟三个一路走来多不容易,现如今能够重新坐在一起喝酒,实在难得,来,干上一杯!”
三人举杯对碰,坐在小小的酒馆角落里喝的畅快淋漓,刘季从来没有想过,几年前他们三人从沛县小酒馆一直喝到了关中都城的酒馆,不变的是这三个人的心依旧守护在一起。
自从做了皇帝刘季鲜少有机会出来闲逛,如今刚好借钟离昧一事出来,听听民意。
此时坐在小酒馆里,听着周围众人议论自己,刘季放下了酒杯。
“那钟离昧实在太过憨傻了,要我是他的话绝对会投向汉王,如今天下初定,这要是做了他的将军,不管是什么级别总归是有一席之地的,缘何寻死?”
“听说还是他自愿的,又没谁逼他,真是个傻子!”
“你们懂个屁!要是做了汉军的将领如何面对楚军旧部?他们如今还虎视眈眈呢!要说卷土重来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钟离昧又该如何自处?”
刘季饶有兴趣,这人倒是看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