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祈望妈妈的爱
手术室里,她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
刺眼的白炽灯灼的她眼睛生疼,但是她舍不得闭上,因为害怕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耳边是司文耐心的安抚:“放轻松,裴小姐,很快就好,只是一个小手术,闭上眼睛,一,二,三”
方衡很相信司文的医术,趁着他做手术的功夫去找助理调查了裴祈望以前的事情。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回到了过去。
很小的时候,她的记忆里妈妈很漂亮,端庄优雅,跟整个村子都格格不入。
而爸爸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民工。
爸爸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娶到了的妈妈这样的美人,她不知道,但是从小妈妈就不喜欢她。
她刚学会走路就讨好献媚的把糖果递给妈妈,让妈妈吃。
被无情的一巴掌打在地上。
爸爸会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素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朝着我来,何必这样对一个孩子,她是你亲生的你怎么忍心?”
每到这个时候妈妈就会疯狂地捂着耳朵大叫:“她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孩子!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人生你毁了我的全部?”
再大一点她学会察言观色,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父母感情不和,妈妈总是崩溃大叫。
因为妈妈是上流社会的孩子,由于能力突出外公想要让妈妈继承他的遗产,这时候却遭到了舅舅的反对,于是舅舅制造出了这么一个意外。
把当时来家里面帮工的爸爸和妈妈下了药关在同一个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再命人去打开门,富家千金和农民工愣头青的丑闻就这样被戳破了。
外公自誉清流人家,自然不愿白白蒙羞,被别人冠上一个教女无方的头衔,勒令妈妈和爸爸就这样草草结了婚,也就是那一夜的荒唐生出了她这么个荒唐。
她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
所以十岁之前她没有名字。
“喂,刘家的那个。”
“刘家的丫头。”
十岁的时候,裴天海从国外回来了,立马找到了白素琴的住处。
有了昔日的青梅竹马撑腰,矜贵自傲的妈妈第一次哭了,她疯狂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埋怨着裴天海为什么不早点来把她接走,又怪他让自己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那时候的她懵懂,却也是知道了。
妈妈不喜欢这个家,甚至是深恶痛绝,包括她。
妈妈什么都没有收拾,就这样孑然一身地同他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什么都不带吗?”
妈妈又重新换上了只有见外公的时候才会穿的优雅的丝绸衬衫,搂着裴天海的胳膊,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扔下:“不带,很脏,早就想扔了。”
是在说她吗?
她努力地扬起一个微笑想要假装听话懂事:“妈妈,祝你幸福,跟陪叔叔能够永远在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也是对你好,你走吧,我没关系的,我一个人留下来陪爸爸就好了。”
裴天海看向她的时候神情很复杂。
妈妈嗤笑一声:“你看见了吗,她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我都不敢想象这种黑不溜秋又没教养的东西居然是我生出来的。恶心。”
恶心。
妈妈最常对她说的两个字,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心脏。
此后三年,妈妈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直到15岁的时候。
爸爸外出务工,被砖墙意外砸死了。
她没有了生活来源,又有心脏病,差点死在那个破旧潮湿的老屋子里。
幸好是隔壁善良的大婶打了一夜妈妈的电话,又把她送到医院去,才成功救回来。
此后,她便更名叫裴祈望,一直待在裴家生活了。
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因为至今她还祈望得到一丝妈妈的爱。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能够留在裴家是因为什么,只是她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他们的精心安排之下才促成的方裴两家因缘。
她因病住院被安排到方熠的手下,娇气蛮横地同他打赌说他自己治不好自己的病,时不时的纠缠和撩拨。
都是她甘愿入局,为母亲在裴家奠定基础,不让她被婆婆口舌,也能够生活得更自在一些,有底气。
就当是为自己的出生赎罪了。
可是现在,她还是失败了。
终究还是成为了妈妈的耻辱。
本来想着方熠提离婚的时候自己跪在地上恳求他,但是她居然也会觉得这样太没有尊严。
想走的人留不住,她也不想再这样待在那个冰冷无情的家里,所以难得,她没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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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很成功。肿瘤已经摘除了现在只需要静养就好了。看手术效果怎么样。”
司文摘下手术帽和手套,轻佻的抬起下巴:“你要怎么谢谢我这个大功臣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
“车库里的车你随便开吧。”
司文脸上的表情瞬间不淡定了:“真的假的方总这么淡定啊?那行,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啊,我今晚就去你家车库拿车了。”
“嗯。人我要带走。”
“啧,别啊,在医院里面治疗多好,很方便。”
“她不喜欢医院,等情况稳定一些,把医疗团队接到家里面来,也防止她再出现在大众视野面前曝光了。”
“呦呦呦,还她不喜欢医院,搞得好像你这个做大哥的有多了解她一样。”
“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方衡瞪了他一眼,手上的那份有关于她的报告攥得更紧了。
“对了,证明我已经给你开好了,你要什么时候宣布这个消息。”
“等我把她安顿好了。”
司文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味深长:“方恒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她是裴祈望,不是周敏敏,你别在她身上浪费感情,也不要试图把她当做一个宠物留在身边养着。她是个人不是个动物,有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我只是在实施自己的计划,心里有数。”
嘴硬,他看向裴祈望的时候,那眼神都要拉丝了,占有欲三个字都已经刻在他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