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切都是为了妈妈
“方医生，方医生？你怎么了？”小护士的手在方熠的面前晃晃。
把他的思绪一下子拉扯回头。
他摇摇头。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东西。”
“好的。”小护士丝毫没有察觉出来方熠的异样，笑嘻嘻的捧着手机离开了。
他把离婚协议撕的粉碎，扔在地上。
揉着太阳穴。
原本想着低调一点，不知道是谁把这张照片发在网上，现在估计是万众瞩目了。
这事要是传到了爸妈那里，不知道他们又得气成什么样子了。
先前的墓看来还得拿回来。
医院里的小护士倒是围成一圈聊了起来—
“诶，你说方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又是要休假又是要再举行一次婚礼的。”
“诶你们懂什么？方医生的女儿得了脑癌，下个星期开始要化疗了，当着女儿的面再结一次婚是为了满足女儿的愿望，多好的爸爸啊。”
“可是……”资历老一点的护士欲言又止。
三年前崇瑞医院发生过一次大改革，改革过后总医院的医护人员就都被调走了，换了一批新的。
她是靠关系留在这里的。
三年前跟方熠结婚的那个女人……不是视频上的啊。
她没吭声，只是看着一旁的小护士滔滔不绝。
“诶，你那天不是看到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吗？她说她是方夫人？”
小护士点点头，摩挲着下巴。
“好像跟方医生认识，你说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幻想症呢……真是可惜，居然以为方医生是她丈夫。”
“我去，真的假的，好离谱哦。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这样吧，人家有家室的。她还当着人家老婆孩子面说她是方夫人。”
“如果人家真是方夫人呢？”
“开什么玩笑，雯雯叫方医生爸爸呢，人家三口才是一家人，她？充其量算个小三？”
“不对不对，什么小三啊，方医生都跟她没关系吧。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可别玷污了咱们方医生暖男好丈夫的形象。”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激烈。
丝毫没注意到冷着脸出来的方熠。
“你们再说什么？”
众人纷纷转头，吓得噤声，连忙摆手：“没……没什么”
“是啊……我们什么都没说，就是在聊一个…前几天送来的溺水的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的，送过来就没气了直接拉去殡仪馆，听说有个老公，不过也没接电话。”
“打了得有十几遍吧？”
“是啊…一条都没接，你说这女人也真是可怜啊，真是可惜了。”
“溺水？那女人的资料呢？”
方熠现在听到这两个字都尤其的敏感，一下子变得神情冷峻。
护士们也是难得看见他这般的严肃，连忙去找资料。
资料刚一拿来，他迫不及待的抢过来看。
翻阅了一下，确实对得上裴祈望的身份，时间也对得上，就是电话……他一个都没有接到。
难道不是打给自己的？
怎么可能……
“她家属呢？没有来吗？”
“没有啊，家人的电话也没打通，是方总看到了，对，您的兄长！他过来亲自处理掉的，说是认识的人。”
方熠这下真的确定那个溺水身亡的人是真的死了。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来，通话记录很干净，干净的有点奇怪，似乎是被删除了。
这几天除了江微月和雯雯那天拿他手机拍照以外还没有人碰过他的手机。
“微月。”
“方熠？”江微月一脸的惊喜看着行色匆匆的方熠：“你不是说早上要去医院收拾一些东西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有碰过我手机吗？”
他这话让江微月原本笑着的脸变得僵硬，她轻轻将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了吗？你要不要去看看雯雯，她好像头又开始痛了。一直喊你的名字。 ”
“我去看看。”方熠叹气，上了楼。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天晚上。
方衡在楼上洗澡，他手机突然响起来，一次两次三次。
一直在打。
备注是妻子。
就是那个裴祈望。
江微月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她想听听看，这个以前的方夫人会说些什么。
“方熠，我得了癌症。不用费心力跟我离婚了，我答应你。”
裴祈望的语气颤抖，似乎是刚刚哭过。
江微月攥紧了手，随后又轻轻放下，眼中情绪莫名。
“不好意思，阿熠在洗澡，我等会让他给你打回去。”
良久的一片沉寂，电话终究是被挂断。
在这一战上，江微月觉得自己赢了裴祈望，她删掉了所有的通话记录，方熠不会给她回电话的，这辈子都不会，就让她一个人老无所依的死去吧，也挺好的。
不要来打扰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洗完澡的方熠擦拭着头发，看着江微月，展露出一个笑容来：“微月，谢谢你做的晚饭，很好吃。”
“应该的。”
思绪回转。
江微月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了女儿雯雯的房间，方熠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耐心的安抚。
雯雯头疼的很严重，哭的厉害，甚至止不住的颤抖。
可年纪小自然是不能一直吃止疼药的，硬生生的扛着。
她委屈的嘟着小嘴：“爸爸爸爸不在雯雯身边的时候，雯雯和妈妈都很害怕。”
“乖雯雯，爸爸不走了，一直陪在你身边。”
“真的吗？那爸爸只能喜欢雯雯和妈妈，其他女人不行，雯雯不想让妈妈伤心爸爸不要喜欢别人。”
“瞧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嘴上功夫最厉害，爸爸怎么会喜欢别人呢？”
雯雯很聪明，从小跟在江微月身边耳濡目染的，也学会了看人脸色。
她知道方熠不是她真正的爸爸，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妈妈喜欢他。
只要妈妈喜欢，什么都可以。
她只要妈妈高兴就好了，利用自己的病情获取方熠的同情也好，怜悯也罢，就让原本生活在地狱的妈妈能看见一丝生活的光亮吧。
雯雯躺在方熠的怀里，但是眼神却一直望向门外，她知道妈妈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