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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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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厂房周围杂草丛生,洪雪停下车子,看了眼窗外的崎岖山路。她稍作迟疑,拿起手机回拨过去,响了几声都没人接听。

两小时前,她拿起举报材料刚要出门,铃声一声声催着她,像有人临死前的求救。

她没想到,那是阿伟打来的电话。

洪雪见过宋铁军就没再联系他,阿伟不敢自找麻烦,应该也不会再见她。

但在那通电话里,阿伟凄惨地哭诉,说他被邵思颖的打手痛打一顿,关进仓库里要饿死他。

幸亏他把手机藏在秋裤里,没被那帮打手发现,挣脱绳子就给她打了电话。

洪雪要替他报警,阿伟却求她放过自己。他不敢得罪邵思颖,只想逃回乡下避风头,以后都不来城里了。

法治社会,报警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但阿伟帮邵思颖办的那些事,本就见不得光,哪敢把自己送进局子去。

洪雪答应过阿伟不把他牵扯进来,现在帮他一次,就算是扯平了。

她根据他的描述,找到靠近火车铁轨的那间仓库,来回张望没发现打手,看见用旧报纸糊着的窗户。

洪雪从玻璃边沿往里面看去,昏暗的仓库里好像没有人。

她拿背包敲几下窗户,听到墙角有人呜呜叫唤,嘴巴好像被塞住了。

“是阿伟吗?”洪雪问了声,里面那人又在呜呜求救。她没有迟疑,从地上搬起一块石头砸碎窗户,阳光照到了阿伟的身影。

他身边没有别人,虚弱地瘫坐在地上,被打手揍得鼻青脸肿。他仰起头看到洪雪,激动地哭起来,双手撑在地上,吃力地拖动失去知觉的身体。

“你先别动。”洪雪怕他伤势加重。将手机放进皮包丢进去。

窗台不高,她踩着石头爬上来,小心翼翼地跳进仓库。刚才她推不动仓库门,看到门上有锁孔,心想从里面能打开。

洪雪安抚受伤的阿伟保存体力,离开以后就送他去医院。

这间仓库有五六十平方,她捡起皮包,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找到仓库门开了锁。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洪雪搀扶起阿伟,心头忽然掠过疑虑。

既然是废弃的仓库,打手怎么还有钥匙锁门?难道这里是邵思颖的地盘,可阿伟死在里面,不怕又添一桩罪名?

还有,阿伟双手挣脱了绳子,他有机会自己逃走,或是找朋友求助,为什么非要向她求救?

洪雪满脑子疑问,也没发觉阿伟异常紧张,他没敢看她的脸,眼神游移不定。

他一身血污靠在洪雪肩上,双腿别扭地跟她拉开距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仓库。

阳光太刺眼,阿伟狼狈地低下头,声如蚊蚋:“禹夫人,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实在是被禹总打怕了……”

洪雪心跳骤快,听到耳边响起脚步声,抬眼看到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簇拥着他们的老板走上前来。

禹明辉,这又是他布下的圈套!

那辆黑色迈巴赫豪车里,压抑的气氛冷凝成冰。

洪雪坐在禹明辉身边,从后视镜看到那些保镖绑住阿伟,把他丢进后面那辆商务车。

“你要带阿伟去哪儿?”洪雪盯着后视镜,身侧那只手被禹明辉攥到发疼。

她还记得在仓库门口,他们视线交汇的那一瞬,禹明辉眼里那层薄冰不含温度。

仿佛她和阿伟一样,都是任他践踏的垃圾。

洪雪感觉到身边阴冷的目光,却也疲于解释:“禹洪科技上市不久,你应该注意自己的总裁形象。阿伟是我花钱收买的,你不该怪到他头上,更不该糊涂到触犯法律。”

禹明辉看她嘴唇一开一合,眼神晦暗如夜半鬼火。

车子发动时,他轻扯嘴角笑了笑:“你以为我会杀了他?为了一个见钱眼开的东西,脏了自己的手?”

洪雪看着那辆商务车跟上来,悄然松口气:“为了钱不择手段,阿伟还比不上你。”

她手腕被他用力一拧,被迫转身看到禹明辉涨红的眼睛。

很奇怪,她没有害怕,反而想到卧室里的隐形摄像头。她不是想要证据么,找个合适的角度拍下来,就能起诉离婚了吧。

“不要在车里,回家再说。”洪雪不相信禹明辉的司机,他领着老板的薪水,只会做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怪别人,尽量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但她随即发现,禹明辉眼里的怒火被泪水熄灭了,他莫名其妙望着她流下一滴泪,好像自己才是遭遇背叛的那个人。

洪雪不为所动地看他伤心,还在想他是不是装的。

她也成了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回到别墅,禹明辉呵斥管家滚开,拽着洪雪冲上楼,粗暴地扔下皮包,扯下外套将她推进浴室,打开花洒往她身上冲去。

密集的水珠像冰雹砸在脸上,洪雪紧闭双眼,被寒气呛到窒息,猛烈地咳嗽起来。

水温慢慢转热,禹明辉丢掉花洒,一掌薅住她湿漉漉的头发,将她拽到盥洗台前。

禹明辉拿毛巾胡乱擦几下镜子,洪雪看到自己脸色惨白,眼里布满红血丝,哆嗦的嘴唇冷到发青,活像个沉塘已久的水鬼。

她身上湿透的羊毛衫,紧贴着皮肤往下滴水,从里到外都感觉糟透了。

但她拼命忍住没有哭,倔强的双眼怒视镜子里的禹明辉,拒不承认莫须有的指责。

禹明辉薅住她头发的手掌恨到发抖,她怎么可以不爱他了?如果还爱,又怎会背着他去找别的男人?

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像火山迸发的岩浆将他吞噬。

父亲一次又一次出轨,却无耻地朝哭泣的母亲伸出拳头。他最痛恨的父亲总算死了,却又换了另一种方式来折磨他。

夺走了他的孩子,改变了他的妻子,让他永无安宁之日。

他眼前洪雪那张脸,变成了父亲狞笑的样子,像在嘲笑他的无能,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

他恨得喉咙里冒出血腥气,不断用力按住洪雪:“你想知道澄澄的身世,我没有告诉你吗,你偏要去找那个男人?我警告过你,永远不要背叛我,你以为我会像我妈那样,宁愿窝囊地死去,也要成全你和别人?”

他有意模糊了时间先后,也知道洪雪是清白的,却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你让他碰你了,碰你哪了?洪雪,你贱不贱,我还不能满足你吗?”

洪雪被他掐住后颈晃得头晕,根本开不了口,像折断根茎的落叶任由狂风裹挟。

她的沉默如同反抗,禹明辉最后的理智被暴怒击溃,用力将她推到大理石墙壁上。

洪雪的脊椎骨像被撞碎了,她滑倒在地上,死死地咬住嘴唇没发出声音。眼看禹明辉脱下西装,解开衬衫纽扣朝她走来,想到必须留下证据,强忍眩晕往卧室里爬去。

她可怜的样子,让禹明辉稍觉快慰。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优雅地解开白金玛瑙袖扣,抽出腰间的黑色皮带,绕过手掌绷直了几下,找到合适的手感,猛地朝她后背抽了下去。

唰一声裂响,打碎了往昔所有情意。

洪雪满脸泪痕回头看去,曾经和她同床共枕的丈夫,此刻像个青面獠牙的夜叉,要将她啖血食肉,啃到连渣都不剩。

这一刻,洪雪真的怕了。

她怎能侥幸地以为,他还会像上次那样忏悔?她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天真地想要收集证据,却忘了首先要逃命!

洪雪疼的放声大哭:“不要,快住手,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禹明辉嘴角勾起残酷的冷笑,眼眶却涌上违和的泪水,悲痛愤怒地朝她嘶吼:“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那么低三下四地求你,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洪雪,你不可能跟我离婚,永远都不可能!”

他像个疯子抽打她后背和双腿,“都是你的错,你没有资格求我原谅!我这就向你证明我有多爱你,就算你变成残废,躺在床上一辈子,我也不会离开你……”

这场暴行持续到晚上,洪雪哭到昏过去,禹明辉才心满意足地放过她。

事后,他为她清洗身体,仔细上药,将她抱进怀里共度一夜。

洪雪翌日醒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仍像身处噩梦中,忍不住手脚发抖。

“醒了?”禹明辉像个没事人,温柔地捋过她耳边长发,“我忽然想起来,今晚有家庭聚餐,你给爸妈打个电话推了吧。”

洪雪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爸妈,但看到那双可怕的眼睛,她像被猎人割去声带的兔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去多久,等到她身上的伤养好了,禹明辉才允许她参加家庭聚会。

洪雪无法形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也许是上天怜悯,她发现隐形摄像头从各个角度,将禹明辉施暴的过程完整记录了下来。

解脱了,她终于可以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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