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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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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沿国道驶入蜿蜒小路,霜白月光覆盖上葳蕤山林,饲料厂里的烟囱森然矗立,像一座通往夜空的天梯。

郝晴在路边熄了火,双手握着方向盘,透过车窗看向混沌的灰暗夜色。根据吴静的供词,她终于得知陈玉芳可能在这里遇害了。

眼前的公路变成深不见底的隧道,攫住她穿越时空界限,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宋铁军放火烧车之前,如果她能找到饲料厂,还有机会救下陈玉芳吗?

郝晴注意到陈玉芳,不是因为她被禹明辉诬陷成绑架犯。早在陈玉芳提交证据举报邵思颖的时候,郝晴就记住了这位特殊的举报人。

她刚从特警队调来江州市局,正在搜集邵思颖组织妇女代孕贩婴等犯罪线索。

她单枪匹马闯过金樽雅汇,也曾说服代孕妇女指控邵思颖,但她所做的努力却被莫名的力量干预,每次调查都无疾而终。

陈玉芳的出现如同久旱逢甘霖,她拿到了渴望已久的证据,立刻申请查封金樽雅汇,准备逮捕犯罪头目邵思颖。

不料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又出现了,邵思颖被她的同事带回警局审问,随后以证据不足为由连夜释放,她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郝晴当时也有怀疑,幕后操纵的黑手就在金樽雅汇,但她不晓得除了禹明辉,还有商会会长罗斌等人。

接下来的走向更为诡异,警方内部没有追查邵思颖,反而开始调查陈玉芳。

郝晴几乎没作考虑,以匿名举报的名义掩盖陈玉芳的身份。她没有对抗那股力量的护盾,但可以倚仗法律作为武器。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110条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发现有犯罪事实或者犯罪嫌疑人,有权利也有义务向公安机关报案或者举报。”

“举报人希望自身安全得到有效保护,可以通过匿名方式来揭露犯罪行为,警方为了维护社会的安全和稳定,尊重举报人的意愿。无论是实名举报还是匿名举报,公安机关都应当接受并根据举报内容进行调查。”

她这段解释无懈可击,对于举报人的调查被迫中断,暂时保住了陈玉芳。

郝晴锲而不舍地紧盯金樽雅汇,陆续挖掘出代孕买家的身份,以及他们推杯换盏间的权色交易。

也不知触碰到谁的逆鳞,她接下来的行动变得举步维艰,车子爆胎,电脑报废都是小事,每天面对处理不完的琐碎案件,偷鸡摸狗的纠纷都要她亲自解决。

当她再次听到陈玉芳的名字,已经接到上级派发的调令,明升暗贬被打发去分局。

郝晴用尽千百个日夜的努力从特警转为刑侦,卷铺盖走人仅用了短短几分钟。

禹明辉来销案的时候,她也在场,听到洪雪哭着追问陈玉芳的下落,心里像扎进锋利的钢针,被尖锐的疼痛反复折磨。

她无法不在意,时刻自责没有保护好举报人。

陈玉芳的身份可能暴露了,但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郝晴担心她被邵思颖或是幕后黑手挟持,威胁她销毁证据放弃举报。

郝晴手里攥着那纸调令,回头调出陈玉芳的车辆信息,查找道路监控锁定了于莘村的方位。

她果断驾车追出去,却在高速路口被渣土车撞去了医院。

调查结果是渣土车司机左拐没有减速避让直行车辆,承担事故全责,赔付郝晴住院治疗以及复健的全部费用。

没有证据显示司机受人指使或是蓄意伤害,但郝晴知道那不是意外。

她“挡”了别人的路,对方要让她无路可走。

那晚郝晴没能赶来陈玉芳身边,她昏迷了一整夜,醒来被告知双腿粉碎性骨折,也许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场“意外”险些将她摧毁,但她想到下落不明的陈玉芳,还有自己未完成的使命,不甘心就此退出警察行列。

经过钢板螺钉复位手术,她忍住挫骨磨髓的疼痛,一次次从轮椅上爬起来。她不能倒下去,必须重新站起来,走完自己要走的路。

长达一年的康复训练中,郝晴记不起流过多少汗水和泪水,数不清跌倒过多少次,好在付出都有了回报。

她顺利回到了警察队伍,在下属分局奋战数年,接连破获几起重大案件,得到省级表彰荣立两次个人三等功。

时移世易,江州市局原领导落马,郝晴载誉而归升为刑侦队长。她上任后严打妇女儿童相关犯罪行为,邵思颖收到风声也低调下来。

金樽雅汇的保密工作更为谨慎,除了部分重要客户,新客户一概由中间人介绍。

郝晴通过中间人打入会所内部,就在警方准备收网之际,突然传来禹明辉在家中暴毙的消息。

禹明辉是金樽雅汇的幕后老板,抓捕邵思颖绕不过他,为了将犯罪团伙连根拔起,郝晴及时调整策略,深入禹家展开调查。

在案中案的谜团里,邵思颖露出马脚被迫认罪,但对于洪雪和吴静的供述,却存在着不少疑问。

陈玉芳失踪的真相,像埋进疑点之间的隐线,揪出于莘村这个线头才能迎刃而解。

“嘟嘟……”迎面驶来的渣土车鸣笛而过,郝晴从方向盘上抬头看去,眼底平静无波。

清晨风淡雾蒙,鸟鸣犬吠声送走了枯寂长夜。

各地牌照的车辆东来西往,村民开着电动三轮车去镇上卖菜,路边行人也多了起来。

郝晴下车后走上山坡,看到了吴静描述的那片洼地,宋铁军当年在这里烧毁陈玉芳的面包车,到底想掩盖哪些罪证?

据她所知,警方在车上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线索,也许宋铁军就是做贼心虚,怕被别人发现他开过这辆车。

当年被烧焦的土地上,时隔多年又长出茂密青草,寒来暑往,生生不息。

吴静回忆里的火焰与焦烟,早已化为灰烬被风吹散,找不回曾经留下的痕迹。

郝晴转身走向一路之隔的饲料厂,向门卫出示她的证件。大叔愣了几秒钟,结结巴巴地解释厂里的环保和消防检查都合格了。

郝晴说要见他们厂长,大叔挠挠头跑前面带路。厂长全程配合,按照郝晴的要求调出电脑里的人员录用信息,从二十年前建厂至今一个不落。

没有宋铁军的名字,他不是饲料厂的正式员工。

郝晴询问厂长,宋铁军是否来厂里做过临时工。厂长对宋铁军有印象,说他是村里的二流子,瞧不上饲料厂这点辛苦钱,成天吹牛在城里做大生意,其实就是在城里工地搬砖。

前些年宋铁军发了笔横财,又是炒股又是赌博的,赔光了灰溜溜回到村子。没过多久带别人媳妇去城里生孩子,夜夜去会所听说可风光了,但他就是守不住财,欠了一屁股债躲起来了,都没敢露面给他老娘送终,老宋家怎么养了个这样的畜生玩意儿。

厂长为老宋家鸣不平,从始至终却没提过吴静,恐怕在于莘村也没人在意,不管她是跑了还是死了。

相应的,宋铁军不仁不孝,消失多年也没人关心他的死活,更别提报警去找他了。

郝晴无意深究这个话题,又问厂里有没有宋铁军熟悉的员工。

厂长表示除了于莘村,方圆十里的村子都被宋铁军混了个遍,狐朋狗友满天下,厂里肯定也有他的熟人。

郝晴留下联系电话和邮箱,拜托厂长把宋铁军有来往的员工名单列下来发给她。厂长拍着胸脯保证做到,又照要求打开那些仓库给她检查。

在吴静的描述中,她被宋铁军打晕后关进仓库,里面堆满了发霉的高粱和玉米,头顶天窗可以看到一线阳光。

几年过去,仓库管理比从前更规范。

每间仓库整齐码放着袋装饲料,郝晴打开从车上拿来的紫外线灯,照过几间仓库都没发现可疑的血迹。

当她走进那间带着天窗的仓库,后背蓦地发寒,好像看见吴静挣扎着向她求救。

当年的吴静没有等来救星,她靠自己逃出了人间地狱。如今的郝晴孤立无援,她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丝线索。

紫外线照射可以识别血迹的位置和形状,但经过清洗或时间较久的血迹,还需要鲁米诺溶液做具体鉴定。

郝晴拒绝了厂长的帮助,关上门后,独自将一袋袋饲料挪到仓库中间,扬起紫外线灯照射各个角落。

在那扇天窗下,距离地面约有一米的墙壁上,出现了血液的荧光反应。血迹被清洗过,留下的痕迹不够明显,却足够令人触目惊心。

郝晴按捺心中的激动,沿着荧光边缘,一步步扩散出两三个平方范围。

吴静曾被关在这里,她受伤流的血有限,但这种大面积的出血量,足以致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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