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捉双
7月31日,晚上八点多,临江区的一家夜店里灯红酒绿,空气中弥漫这暧昧和骚动的味道,桌上杯盘狼藉,各色男女扎堆在一起喝酒划拳,舞台中央有个身材微胖的男歌手正用低迷的磁嗓哼唱《泡沫》,这是十多年前香港女歌手邓紫棋的经典作品。
在角落的某张桌上随意搁着十多瓶啤酒,瓶子基本都空了,有个女生正在独酌,她看起来有些醉了,但依然大口大口地灌酒。
这时,有个红头发的男人端着一杯酒走了过去,不怀好意地要请女生喝酒,那女生骂了一句“滚开。”
那红头发道:“我要是不滚……”
话音未落,那女生突然朝他脸上喷一口酒水。那红头发骂了一声“贱货”,举手正要打人,手却突然被人抓住。
他回头一看,是个黑皮肤的人,那人沉着脸,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那红头发一抹脸,啐了一口唾沫,没好气地走了。
那女生瞥了那黑皮肤一眼,醉意朦胧地道:“又是你呀。”
那黑皮肤的人是牛声,那女生正是三月份他半夜醉酒时救下的女子。
牛声道:“你怎么喝这么多?”
那女生道:“我怕没机会喝了。”
牛声皱了下眉,道:“你该回去了。”
那女生道:“回哪儿……”
牛声道:“你家住哪儿?”
他还想再问,那女生已经歪倒在一旁不省人事了。她身材娇小,牛声带了她的包,将她横着抱出夜店。他本来是刚刚送覃柔回家,返回途中路过这里,随意进来喝几杯,不想又在这里碰上她了。
他挑了附近家不算差的宾馆,开了间单人房,将那女生抱进房间。
那女生被他放在床上,接着就开始呕吐,牛声把垃圾桶搁在床边,把纸巾递给她。她还没接便又呕了几口酸水,双眼都呛出泪花来了,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歪在床边。牛声把枕头垫在她头下,扯了几张纸巾给她,她擦了眼睛,又擦了下嘴唇和下巴。
那女生淡然一笑,道:“今天又被你救了。”
牛声微微一笑,道:“上次是你救我,我们扯平了。”
她嘴唇微撇,现在没气力说话。牛声看她没事,说了声“我走了”,转身欲出去。
“你别走……陪我说会儿话。”那女生叫住他。
牛声看了看她,点点头,在床另一头对面的椅子上坐了。
那女生看着他,幽幽地道:“为什么坐那么远?你很讨厌我吗?”
牛声看她这次是淡妆,斜着侧卧在床边,双眼黯淡,脸色发白,比上次消瘦一些,精神也差一些,说话有气无力,他心生一丝不忍,便坐到了她对面的床头上。
牛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生道:“忘了。”
牛声道:“你一个人在黎狮?”
她微微点头。
牛声道:“你哪里人?”
那女生道:“没印象了。”
牛声道:“你今年多大了?”
那女生道:“记不清了。”
牛声道:“你是做什么的?”
那女生道:“我什么都不做。”
牛声问不下去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那女生看着他,眼神有些空洞,问道:“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牛声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突然,笑道:“活着不好吗?”
那女生道:“那人为什么又要死呢?”
牛声道:“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
那女生移开目光,兀自幽幽地道:“你说人要是死了,会留下什么呢?”
牛声不解道:“什么都留不下。你今天的问题好奇怪,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生怔怔出神,道:“人会不会像泡沫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牛声道:“人跟泡沫也没什么区别。”
那女生叹道:“可泡沫终究是有色彩的,人却没有。”
牛声道:“你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生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些问题了。”
她就这么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牛声陪她解闷,两人大概聊了半个小时,她醉意消退了些,牛声打算离开。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覃柔正怒不可遏地站在门口,而罗少威竟站在她背后——牛声刚才只是把门带上了,没反锁。
牛声五雷轰顶,立即从床头跳起来,张口就要解释,罗少威抢先打断他,面露得色又不无鄙视地冷笑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覃柔大步冲进来,瞪着那个斜躺在床上的女生。覃柔看她是瓜子脸,容貌柔媚,眉目秀丽,身材姣好,躺在床上的姿势千娇百媚,风情万种。那女生却一直纹丝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覃柔。
覃柔双眼泛红,转头瞪着牛声,怒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牛声正要解释,那女生抢笑道:“还用问吗?”
覃柔大怒道:“第几回?”
那女生笑道:“不是第一回。”
覃柔脸色惨白,香肩发颤,咆哮道:“牛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说完就冲出门去了,牛声立即追赶。罗少威双手迅速叉在门口,冷笑道:“你还追什么呀?你都现形了。”
牛声一把将他推开,极速追了出去。罗少威冷笑几声,跟着他也追了出来。
那女生看他们都去了,呆了呆,翻到在床,而后无声大笑。
有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