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暂且再说

林随拎着工具下楼，撕开胶带，将“寻机启示”贴在电线杆子上。

竹椅上晒太阳的沈大爷，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问道：“小林，怎地？”

“手机丢了。”

“在小区里丢的？”

“应该吧，昨晚回来的时候。”

林随无意间瞟见不远处的少女，她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十二月的天，她却只穿了件单衣。

无袖紧身衣将她娇小的身型勾勒出曲线，露出两条纤细雪白的胳膊。

少女呆呆地坐在长椅上，任凭冬风刮过她的肌肤。

“沈爷，那妮子哪一栋的？”林随问道。

“不晓得，她坐那都有好几个钟头了，我下来时她就在了。”

林随耸耸肩，估计是和男朋友吵架了，等着男朋友来求她回去，这大冬天的，身体被大脑连累着受苦了。

还好林随没谈恋爱。

林随哼着小曲上楼。

他回家刚坐下没十分钟，便听见门铃声。

“来了。”

林随打开门，发现是长椅上的那个少女，她身材娇小，仰着头看他。

“有事？”林随的门只开了小半个。

“你，你是林随？”少女呆呆地看着他，问道。

“咋？”

少女举起手上的“寻机启事”。

“你，你把我弄丢了。”

林随看看“寻机启示”，又看看少女。

“姑娘你脑子冻傻了？”

不过林随还是放少女进了家门。

他看了眼少女身上的单衣，拿起沙发旁的空调摇控器，将暖气打高了几度。

少女看向客厅里的中央空调。

“智能家居已连接。”

听见空调的蓝牙播报声音，林随诧异地抬起头。

客厅内，两个人相顾无言。

这下，林随不得不信了。

“那你这个是……”林随打量着少女的蓝色单衣，“实验室在逃研究品？”

少女坐在林随对面，盯着他，不说话。

林随忽然对一个事情产生了浓烈的好奇感，他觉得其他问题可以暂且放在一边，只这件他必须弄明白。

“你干嘛讲话一卡一卡的，神经系统没协调好?”

“没卡。”少女语气坚定。“什，什么是神经系统?”

“自己上网搜去，你大脑不是还能上网吗。顺便帮我看一眼，几点了?”

“九点零七分。”

林随拍拍裤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顺手从椅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扔给少女。

“既然今天弄不明白，那就放到明天。我先去打会电脑，今天塔还没爬呢。”

林随扔过去的外套蒙在了少女的头上，她坐在原地，声音透过衣服瓮声瓮气地传出：“你，你把我关机了吗?怎么黑屏了。”

“对，关机了。”

林随想她不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自己递给她外套，多此一举，她甚至都不会感觉到寒冷。

他坐到电脑桌前，打开杀戮尖塔，任由少女在客厅“待机”。

牌佬有个共性，遇到再急的事情，牌瘾上来了，都可以暂且先“放一放”。

两小时后，少女打了个喷嚏，外套从她头上滑落。她好奇地看着电脑屏幕前的林随。

林随一手撑头，沉思许久，打出一张“紧急按扭”。

少女打了第二个喷嚏。

“嗯?”林随转过头，“什么动静?”

少女吸溜了下鼻子，鼻尖红红的。

“你还会感冒?没道理呀，你会说话就已经很扯淡了。”

“这，这就是感冒?”

林随暂停游戏，他走到客厅，捡起地上的外套。“穿上。”他对少女说。

少女看着林随。

林随叹口气，“把手张开。我给你穿。”

少女张开手掌，伸给林随看。

“我的问题。把你身体两侧的手臂张开，与身体呈90°。”

少女依言照做，林随为她套上衣服的时候，碰到她冰冷的手臂，他看了眼少女，少女没有任何反应。

林随替她套自己的好外衣后，看着依然张开双臂的少女，觉得她像一只沙雕。

“好了，孩子，你可以起飞了。”

“什，什么意思?”

“我写的小诗，好听吧，诗名叫《沙雕》。”

林随惦记着他爬到一半的塔，给少女穿好外套后，他回到房间。

“饿吗?”他想到什么，回头问少女。“肚子饿不饿?有没有感觉？”

少女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大脑在网络上迅速检索。

“饿？肚，肚子有感觉，也可能是怀孕、胃胀、肠…”

“你怀啥，怀哪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