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纪明晓现在正对比两张检测表，一张是大学入学测试前的，显示体能2级，精神力5级。
另一张是刚刚从体能检测室拿到的结果：体能4级，精神力8级。
检测室的负责人坐在办工桌后，双肘支桌，两手交叠垫在下巴下边，眼睛从镜片的上方露出来探究的打量了一下他。
“你是说，你最近这几个月才开始做体能训练？”他看起来有些困惑。
“是的。”纪明晓点点头，同样困惑，原来体能已经升到4级了吗？
“嗯……”这位学者型的大叔露出思考的神色，“如果是体能的话，确实有方法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训练达到这个水平，毕竟你的□□实在太低，现在也只是达到普通人的水准而已，再往后边大概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纪明晓露出囧的表情，这位大叔，您可以不用这么直接的。
“不过精神力等级……”他摇摇头，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个可不是通过体能训练就能提升的。它不像体能可以通过基因进化药剂来进行突破，很多人终生也就只能把精神力往上提升一到两级，只有一些有宗教信仰的人通过冥想修炼的方式将它提高的更多——你是有什么宗教信仰吗？”
“没有，”纪明晓回答，不过想到在空间里练习时那种奇妙的感觉，他又不确定的说：“不过，我好像确实在练习上跟别人有些不同。”
“哦？”大叔带着疑问看他，等他解释。
“我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总之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纪明晓把他在空间里练习时进入的状态描述出来，当然他并没有说明这是在空间里才会有这样的效果，只说是平时练习的感觉，最后他又问：“别人练习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大叔瑶瑶头，“不，并不会。除了那些用冥想方式来锻炼的人，我没有听别人提起过类似的。”
他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表示不解，“听起来确实跟冥想修炼的状态有些像。不过你的精神力天生就比较高，再加上你的思想比较简单的话，或许确实能达到这个程度。”
这个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夸赞的话，纪明晓皱眉，“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不，”大叔诧异的说，“虽然提升的程度有些高，但这是件好事。据我所知，精神力达到8级的人很少，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都会有很高的成就，你应该感到骄傲的。”
他从桌边拿过一个纸质的笔记本刷刷写了两行字，然后把那一页撕下来折好递给他。
“你的辅导老师是塞西尔吧，”他说，“把这个交给他，然后告诉他你的情况，他会知道怎么办的。”
纪明晓拿着纸条出了检测室，埃米正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等他，看他出来立刻站起来问：“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纪明晓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他微微摇头，“没事的。”
他亮了亮手里的纸条，“不过，我还需要去找一下塞西尔老师。”
塞西尔大概已经得到了通知，特意在办公室等他过来。等纪明晓把纸条给他，并向他说明了情况后，他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就礼貌的送客了。
大概是塞西尔的态度太过轻松平常，纪明晓在门口的时候忍不住问他：“塞西尔老师，如果我从植物上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会不会是因为精神力的原因呢？”
塞西尔看了看他，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塞西尔微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担心，精神力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它可能会让你产生心电感应，也能让你的记忆力像全息影像一样记住任何一个细节，还可能让你有控制东西的能力，你能看到某种东西也是很正常的。如果是植物的话，也许你看到的就是它们的生命力或者精神状态也说不定。”
“不过，你要记住”他提醒道：“精神力和你的能力是互相影响的，有时候可能会发生超乎你预料的事，你最好学会控制它。”
纪明晓露出迷茫的神色，“控制？”
塞西尔笑了笑，“这个，大概只有你亲自尝试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告别了塞西尔后，纪明晓回到了宿舍。
下午的课埃米已经替他请好了假，本来应该休息的。但在进入空间，看到昨天那些折腾出来的药材后，他改变了主意。
下午大概有公共课，实验室里人并不多。纪明晓登记了要用的仪器，然后找了一个空着的小实验室。
昨天确定有光点溢出的植物被他放到了萃取器里，在萃取的过程中，通过透明的隔板可以看到萃取的植物上有大量的绿色光点从植物中散出消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融进了最后分离出来的植物成分里。
在提取过后，得到的是试剂管中浅浅的一层透明的液体，跟之前提取出来的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绿色的光点真的代表了植物的生命力或者植物中其它的一些成分，那么当它大量散溢在空气中的时候，是不是会影响最终的提取效果？还有很少的一部分被融进了提取的元素中，如果更多的光点融进去，又会产生什么效果？
想到塞西尔提醒过他的话，他忍不住思考，如果精神力让他能够看到这种光点，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控制它呢？
想法很简单，在操作起来才发现真的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首先，精神力本身就是种看不着的力量，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运用，然后，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变化是因为他的精神力产生的。
在又提取了一些植物仍然没有什么进展后，他狠了狠心，把之前被他掰断了两条侧根的人参放了进去。
能长到几百年的东西都很珍贵，就算在空间里，这样的东西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长成的。
纪明晓盯着萃取器，这会儿也顾不上研究什么精神力了，只想着千万不要浪费它的药效，最好有多一些的光点能融进去。
非常神奇的，有一些正要散开的绿色的点改变了自己的路径，轻轻的落回正在分离的混合物上，然后融进去消失了。
在经过最后提取的步骤后，他拿到了一管透明微带浅绿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试剂管中植物元素比起其它确实有些不同。颜色要更深一些，而且好像有种莹光，让人感觉这东西蕴含着某种活力一样。
不过很快，这种莹光就收敛到液体的内部，丝毫不显了。
纪明晓看着手里的试剂管，有些不确定。
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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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晓觉得自己又找到新的事情做了。
他好像跟植物还有里头那种莫名其妙的光点杠上了一样，每天除了必须做的事外，其余的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专门去研究它。
不过除了最开始的人参好像有了一点反应外，其它的仍然是老样子，偶尔有几次看到光点有变化的，也完全摸不着规律。
好像越刻意的想去控制就越没效果，反而在不经意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次光点会融进提取的成分中，纪明晓完全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他的精神力的作用。另外光点含量比较多的植物成功的几率似乎会大一些——不过在他看来，光点融进去越多的，散去的也会更多……
在祸害了不少空间里还有温室里的植物后，他再次积累了不少植物的萃取成分，其中能成功融入大部分光点的寥寥无几。
就在他考虑这些东西要用来做什么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访客光临了他和肖的住所。
“嗨，好久不见！”娃娃脸的帅小伙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珀西？”纪明晓有些意外，“你们的任务结束了吗？”
等他反应过来，立刻让开门口的位置，“先请进吧。”
“不了。”珀西笑着摆摆手，“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下，肖暂时还没办法回来。他说好久没见到你上星际网了，让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纪明晓诧异，“已经很久了吗？我记得才跟他在星际网上见过没几天啊。”
珀西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你们上次在星际网上见面已经是三周以前的事了。”
纪明晓呆住。
珀西探究的看着他，然后低头看了一下终端上的时间，说：“我马上要赶去空间站，就不多说了，如果你没事的话，今晚记得登陆星际网。”
在说完话后他就告辞离开了，前后总共停留了几分钟的时间，好像过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两句话。
纪明晓在终端上查询了一下日期。
原来在他专心泡在实验室的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当天晚上，他早早的登录了星际网。大概是周末的原因，星际网上的人格外的多，他刚上去就跟一个人的虚拟数据重合在一起——这好像已经成了星际网数据员的一种恶趣味了，不管有多少人投诉仍然屡教不改。
在两个人的数据分开，他的控制板功能重新启用后，立刻就收到了一个人的邀请。
他点了接受邀请，立刻从原地消失，然后出现在一个新的环境中。
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处沙滩，海浪一层层叠加着涌到脚边，又一层层退去，远处的海面上不断有海鸟飞起来，并发出呦呦的鸣叫声。
整片沙滩上只有一个人，熟悉的身影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嗨，肖。”
大概是在忙的时候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纪明晓感觉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分开多久，肖的眉眼仍然是非常熟悉而亲切。
在沙滩上坐下后，肖很认真的听他说了最近的情况，对他自己的事反而没有多说，只在最后的时候告诉了纪明晓自己今天在星际网上见他的原因。
“我现在还在主行政星，不久之后会到拉古星系去处理一个任务。”他说：“本来打算尽快回去的，但是这个任务比较麻烦，大概会在外头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在那里很难登录星际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没办法联系。”
肖揉了揉他的头发，“本来还有些担心你，特意在走之前见上一面。不过你现在有事在做，待在实验室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拉古星系那里并不安全的。”纪明晓反而有些担心他，忍不住问：“你会在那里呆多久？”
“不出意外地话，你放新年假之前我会回来的。”肖微微勾起唇角，“不用担心，双方有正常的邦交活动，我到那里就好像星际旅游一样，不会有事的。”
纪明晓仍然有些不放心，不过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肖反问他：“拉古星系那里有很多东西都跟我们这里不同，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回来的时候我带给你。”
他本来想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肖上次带回来的梦幻花，然后就脱口道：“植物。”
肖有些诧异，“植物？”
“嗯，”纪明晓点点头，“如果方便的话，看到什么很特别的植物就带回来吧。”
肖也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不由的柔和起来。
“好，”他温声说，“我会注意的。”
他拉过纪明晓，在他清醒的情况下轻轻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亲吻。
“那么，我们回头见。”
周围的环境像褪色一般迅速消退，等纪明晓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登录时的原地了。
呆呆的用手摸到刚刚被肖吻到的地方，他忽然觉得脸上的温度，烫的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