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周梦
我走上楼梯,想到刚刚那个女人和江富诚的脸。
一个贱女人和一个老男人。
更不爽了。
上了二楼,一把推开周梦房间的门。
周梦正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我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她的被子,盯着她的脸:“你神经病啊?我给你发这么多消息,你一个没回。”
“你才神经病呢?谁让你随便进我房间的?”她看了我一眼,抬手捂住脸,“你这个贱人过来干嘛?”
我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来看看你死没死。”
“看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难过?”她冷哼一声,从床上坐起盯着我。
“对啊,本来打算给你收尸来着。”我叹口气,用非常可惜的语气说道。
对视片刻,我皱了下眉:“哭什么?”
“谁他妈哭了?”
我分明看见她哭红的双眼。
真矫情。
烦躁再次席卷我的大脑。
“谁管你?我走了。”我站起身走向门口,在门口站定,回头对周梦说:“你和江福诚结婚,不是为了他的钱吗?”
“我当然是为了他的钱。”周梦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
“那你哭什么?”我白了她一眼,打开房门潇洒离开。
刚走了几步,房间里传来周梦这个疯女人的怒吼:“谁他妈哭了?”
接着就是玻璃砸到大门破裂的声音。
妈的,真是个让人搞不懂的疯女人,明明贪图老男人的钱,还在他出轨的时候为他哭红了眼。
神经病!
我回到家,刚进门就看见宋安坐在沙发上,电视没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听到开门声的宋安转过脑袋,看见我后,愉悦的笑着喊我:“阿姨,你回来了。”
“嗯。”我心情欠佳,实在不想说话,尤其是和他。
“怎么了?”他看出我的沮丧,从沙发上站起身靠近我,伸手拉住我的手。
我下意识挣了下,没挣脱开,反而被他攥得更紧。
“发生什么事了吗?阿姨。”宋安好像没发现我眼底的厌恶,语气关心的继续问我。
装货。
“’没事。”我笑着摇摇头,“就是有些累。”
我敛起眼底的厌恶之色,也陪着他继续演戏。
我其实并不难过,周梦被绿了关我什么事?我巴不得看见她痛苦。
但我现在确实开心不起来,我想,和我眼前这个人有关吧。
“嗯,没事就好。”宋安逐渐靠近我,看样子想要抱我。
我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在身体即将接触的那一刻,我装作不经意躲了过去,挣脱他的手,绕过他朝二楼走去。
“阿姨今天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我对他说。
他转过身子抬头看我,脸上挂着笑,看不出任何被拒绝后的尴尬情绪:“好,那阿姨好好休息。”
我没再搭理他,加快脚步进了房间。
没办法,我看着他那张离我越来越近的脸,实在装不出母慈子孝,我觉得我忍住没上手锤他已经算我仁至义尽了。
我躺在床上,直直看着天花板,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或者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我只想躺着。
就在我快要睡着时,门被敲响了。
“阿姨?”
门外传来宋安的声音。
“干嘛?”我突然被他吵醒,心里压着气。
“吃饭了。”
吃你妈!
死小子!
“阿姨现在不饿,你自己吃吧。”我尽量保持温柔的语气,实则快要把牙咬碎。
下一秒,宋安推门而入。
我侧头皱眉看他,表情很是不满。
“宋安!”我加重语气对这个擅自闯进我房间的人说道。
“阿姨?怎么了吗?”他睁着眼睛看我,表情略带无辜。
我坐起身,表情严肃地注视着他:“你现在已经成年了,怎么还是那么没分寸?”
“阿姨,我敲门了。”
“光敲门不够,还要经过我的同意。”我厉声对站在门口的宋安说:“现在,出去!”
宋安怔了一阵,随后转身退去房间,为我关上房间门。
看着他出去后,我又重新躺在床上。
这是我第一次朝宋安发脾气,往日在他面前我总是温声细语,从未卸下伪装。
而现在,我朝他发火了,虽然不是完全的生气,毕竟我完全发火的样子根本不是那么平静,我会发疯,会动手,会大发雷霆,会咄咄逼人,就连地上的蚂蚁,空中的苍蝇路过都会被我踩一脚,扇一巴掌。
我好像习惯了伪装。
就算我已经达到我的目的,成为一名富婆,我还是戴上伪善的面具,去面对宋安。
可宋安已经成年了,我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
对,我不能再让他牵起我的手,环上我的肩膀,搂住我的腰了。
他长大了。
不是四年前的小屁孩了,男女有别这件事他早该明白了,尽管我只是他的后妈。
而且我们都知道,我们装作慈爱的母亲和乖巧的继子,只是为了恶心彼此。
他亲近我,我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但我们也不能撕破脸。
之后的几天,我总是故意躲着宋安,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做饭,避免在餐桌上和他见面。
但宋安就像一个鬼一样,阴魂不散,死死缠着我。
他会出现在我意想不到的每个角落。
我都怀疑这个死小子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尽管我们碰面的时候,我还是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但我会刻意避开他的触碰。
每次见面,他想牵起我的手,我躲开。
宋安总是不在意的表情,他收回手。
每当这时,我总是会松口气。
像这样下去,他会觉得这场比赛有多么的无趣,渐渐的,我们就会变成挂着“母子”名义的陌生人。
宋安,我不要你的钱了,你别缠着我了。
但下一秒,趁我毫无防备之时,我的手被他猝不及防的握住了。
我身体一僵,想挣脱,但被他攥得更紧。
他眼睛弯弯的,对着我笑,明明是张明媚清秀的俊脸,但我却为此内心生寒。
我输了,我还是恶心不过他。
我根本做不到像他那样不要脸。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尽管我表现得很抗拒他的触碰,宋安总是装作不知道,看不见,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