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认命

然而，这怒吼并没有改变她的命运。那液体的红球在吸收了足够的红琳的生命力后，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一个新生的恶魔在欢呼雀跃。灵使长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红琳的身体愈发干瘪，她的四肢开始萎缩，手指变得像枯枝一般，指甲也变得乌黑且脆弱，有几片已经断裂脱落。她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她的身体，哪怕是在空中被无形之力束缚着，也像是两根随时会折断的朽木。

随着红球的光芒越发耀眼，红琳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碾碎。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脑海中只剩下对这残酷遭遇的无尽怨恨！

白相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这仿若来自地狱的残忍一幕，狂风在这片腐败之地呼啸而过，卷带着沙石，狠狠地拍打着他们。那画面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进他的眼底。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着，每一下颤动都像是内心痛苦的痉挛。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思索，那些翻涌的思绪像是汹涌的潮水，却被他紧锁在眼底，旁人无从知晓。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天空被血红色的光芒笼罩，那是血球散发出来的诡异之光，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恐怖的色彩。

灵使长那仿佛掌控着生死的手停下了动作，那颗由红琳生命与痛苦铸就的血球，如同一颗来自深渊的邪恶之眼，静静地悬浮在他的身前，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血腥气息。

血球上流动的光芒映照在白相的脸上，勾勒出他脸庞那紧绷的线条，更添几分凝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血球吸走，变得稀薄而压抑，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肺部。

白相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进灵使长的双眼。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语气中满是犹豫，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如果……如果我的选择不是这样，我会是什么样？”

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命运的拷问，对未知的迷茫。此时，脚下的大地似乎也在微微颤抖，仿佛是在回应着他内心的挣扎，又像是在为这悲惨的命运而哀鸣。

灵使长的眼神与白相交汇，他在白相的眼中看到了恐惧，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像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看到了期待，期待着命运或许还有另一条路可走；看到了无奈，对这残酷现实无法反抗的无奈；看到了绝望，如坠入无尽深渊般的绝望；还有留恋，对曾经美好时光的不舍留恋。

灵使长沉默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无比。风在此时也似乎停了下来，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死寂，只有血球那诡异的光芒还在闪烁，像是黑暗中窥视的眼睛。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古老的墓穴中传来：“我们都没有选择，不是吗。”

那语气中充满了苦涩与沧桑，是对现实的屈服。远处的山峦在血光的映照下，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兽，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却无法改变。

白相听到这句话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缓缓低下了头。他的双肩微微颤抖，像是在承受着无形的重压。脚下的沙石随着他的颤抖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仿佛是他破碎的心在泣血。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抬起头，此时的他脸上一片平静，可那平静之下是更深的绝望。他的眼中只剩下漠然，像是一潭死水，所有的情感都被深深掩埋。

他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我知道了。”

那简单的三个字，却有着千钧之重，是他对残酷命运的无奈接受，也是他心中希望之火彻底熄灭的宣告。天空中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似乎要将这一切都碾碎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灵使长那只仿佛掌控着世间一切黑暗力量的手掌操控下，那颗散发着猩红色光芒的血球，如同来自地狱深渊中最邪恶的魔物，带着令人胆寒的血腥气息，在空中剧烈地跳动着。

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预示着一场更为惨烈的悲剧即将上演。那血球如同一颗被恶魔赋予了使命的炮弹，直直地朝着白相的身体扑去，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刺目的血光，将周围的空间都染上了一层浓郁的死亡色彩。

仅仅是那血球触碰到白相身体的一瞬间，白相便如遭雷击，一种仿若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感觉像是有无数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虫子，从四面八方疯狂地钻进他的身体里。

那些虫子，有的长着尖锐的獠牙，狠狠地撕咬着他的肌肉；有的生着锯齿般的钳子，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他的血管；还有的浑身长满了倒刺，在他的骨骼上来回刮蹭。每一寸血肉都在遭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仿佛身体里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要将他从内到外彻底焚毁。

“啊！”

白相再也无法忍受这无尽的痛苦，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痛苦嘶吼。这嘶吼声中饱含着他对这残酷命运的愤怒、对身体剧痛的宣泄，以及对未知恐惧的呐喊。

随着这声嘶吼，他浑身的血管和筋脉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狂暴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鼓胀起来。

那些原本隐藏在身体内部的血管和筋脉，此时像是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诡异巨蟒，在他的体表浮现出来。

它们相互交织、扭曲，形成了一幅幅错综复杂、令人毛骨悚然的纹路，仿佛是恶魔在他身上刻下的诅咒印记。

在不远处的阵眼中，青坚静静地看着这惨烈的一幕，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最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是真心想要收白相为徒弟啊，在他眼中，白相曾经是那么的朝气蓬勃、充满潜力，就像一颗刚刚升起的新星，有着无限的可能。

他本期待着能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白相，看着他在修行之路上大放异彩。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命运竟如此捉弄人，白相竟然有着这样复杂而神秘的身份，如今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他的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着，满是愧疚与惋惜。

而此时，在角落的红琳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太太。她那曾经美丽动人的容颜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皱纹和黑斑，如同被岁月和苦难狠狠蹂躏过一般。

她虚弱地瘫倒在地上，身体还在因之前所遭受的折磨而微微颤抖。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怨恨之火，那目光像是两把锋利的匕首，恨不得将眼前所有的人都千刀万剐。

然而，在这怨恨之中，又夹杂着一丝好奇。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相这边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这一系列的残酷行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