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作战小队的紧急集结
在另一间作战室里，由周天成上尉带队的四人特种作战小队已经集结完毕。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灯光投射出冷峻的影子，映衬出每个人脸上的决然。
周天成的目光缓缓扫过队员们，心中清楚，护送苏雨桐进入时空缝隙中的海滨市，已然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冒险。
而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生存，还要在这个被未知与危险笼罩的城市里，寻找到通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通道。
然后在那个一无所知的世界里，完成艰难的作战任务。
活着回来的概率，已然可以忽略不计。
苏雨桐在周天成的指引下，率先走上前，声音清晰，平静而坦然地向队员们阐述了过去的任务执行情况。
章铁军站在一旁，紧随其后，一边仔细聆听着苏雨桐的每一个字句，一边仔细着观察队员们的表情。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所有的细节都显得至关重要。
“肖羽的可疑之处不容忽视，”
苏雨桐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信任，
“首先，他认知里的‘标致206改装汽车’，显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这意味着他的思维存在严重的偏差。”
她抬起手，拿起桌上的资料，
“这种偏差可能是由外力所造成的，也可能是肖羽自我保护的结果。无论如何，在任何世界中，微型核动力装置都不应该轻易获得，更不可能由个人轻易取得，它只能属于某些大型组织，这无疑让我们对他产生了更多的疑问。他是否隶属于某一个大型组织，并在其中担任较高级职务。又或者，这本身是一个大型组织释放出来的陷阱，目标可能是肖羽，也可能是我们。”
微微皱眉，苏雨桐理清了一下思路，
“肖羽第一次出现后，国家安全部通过数据检索查到了他的生平。尽管当时他同样存在记忆缺失，但从问答的情况看，与安全部掌握的资料相比，逃离的肖羽与报告之间的差异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
她的语气加重，
“有一个晚上，他在密封的休息仓内神秘失踪了，次日清晨却再度出现在休息仓内，监控设备记录下，他几乎是瞬间出现的，当时脸上挂着无法解释的微笑。我们对他进行了询问，他自称一无所知，整晚都在休息仓。”
翻动了一下手中的资料，
“肖羽声称，经历了一个奇异的梦境，梦中浮现出闪烁的光点和扭曲的空间，在向他传达某种信息。”
放下手中的资料，苏雨桐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测谎设备无法判断他是否有所隐瞒。”
“基地进行了全面的调查。调查报告说明，肖羽失踪的那一夜，一些监控视频中关键时刻的画面消失，可能被删除，也可能没有工作，也没有相关的日志记录。”
“第二次逃离的‘肖羽’则出现了明显的偏差，如果他确实还是第一次的肖羽的话。”
“至于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
苏雨桐再次停顿了一下，
“我们的结论是，两者之间的差异，已经不属于正常可以接受的范围，我们甚至怀疑，这一次的肖羽，与前两次的肖羽，相同的可能仅仅是姓名。”
再次拿起一份资料，苏雨桐翻开，展示了对肖羽更详细的监测数据，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其次，是肖羽在电磁辐射区中的预感能力，我们判断，很可能是量子纠缠的某种外在表现。”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一行行数据，
“无论是预先写入小说的同事，以及对刺杀的预感，和不合常理的矫健身手，可能有两种解释：一是肖羽具备了某种将想象具现为现实的能力。二是由外力控制，对肖羽的想象进行了具现。我们判断，无论是哪一种，很可能意味着两个世界在量子状态上的纠缠。”
“更为复杂的是，肖羽所遭遇的频繁记忆编辑，更像是对失控对象在进行不停的修复和更新，只是由于未知原因，导致操作一直失败。”
“最后，是陆晓雅、快递员以及其他在肖羽的描述中存在的人物，”
苏雨桐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手里的资料，
“如果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他们更像是被派出的观察人员和执行人员。前者，试图近距离观察失控对象的修复状态。后者，则是试图直接对失控对象进行清理。”
陈宏伟在旁边点了点头，接过话题，
“如果我们的猜测成立，这意味着肖羽处于不稳定状态。在某些特定时刻，肖羽可能会被完全控制或完全清除，进而成为作战任务的阻碍。”
“此外，”
陈宏伟特别强调，
“国家安全部通过检索数据，查询到了‘肖羽’的生平，但在报告的最后一页，有一段用黑色墨水涂抹的内容，没有人知道涂抹掉的内容是什么。”
“注意，”
陈宏伟的语气加重，
“是‘没有人’知道。安全部花了很大的精力，动用了几乎所有的手段，每个可能接触的人都被仔细地审查过，这是最终的结论。”
“在可以确认的方面，”
陈宏伟的语气依然严肃，
“国家安全部的调查发现，我们所知道的肖羽，在过去，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他曾在多个秘密项目中出现过，或者露过面。这些项目各有不同，唯一的规律，就是每个项目都有特定的保密等级。”
周天成皱了皱眉头，作为特种作战的现场指挥官，一个处理过无数复杂状况、经过无数次的生死考验的老兵，他几乎瞬间理解了陈宏伟的话外之意。
章铁军补充道：
“肖羽的合作，是我们任务执行的关键。每个被锚定的幸存者，都像一把钥匙。我们已经知道，只有幸存者，才能带领作战小队跨过时空屏障，进入时空间隙中的海滨市。也许这把钥匙，同时也是你们进入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钥匙，因此必须要尽你们所能地保护肖羽的人身安全。肖羽，也许是最后一名幸存者。”
像是为了防止周天成和队员们错误的理解他的话，章铁军特意放慢了语速，
“但是，另一方面，肖羽也处于无法预测的不确定状态之中。如果出现突发状况，例如肖羽成为执行任务的阻碍，”
章铁军盯着周天成的眼睛，
“由你和苏雨桐同志共同判断，决定如何处置。但是，以苏雨桐同志的意见为最终意见，你和队员必须无条件执行。”
周天成的眉头拧得更紧，
“……所以，时刻保护一个潜在的敌人，并随时准备在他成为敌人前杀死他……”
他意识到，这个任务复杂性，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结束了肖羽的话题，苏雨桐继续阐述任务目标，
“如果，我是说如果，”
“陆晓雅如果是真实存在，那么她的角色可能意味着她接触更多的信息，甚至可能会知道包括量子装置在内的更多情况，因此她将是个关键。”
“另一方面，肖羽所看到的爆炸街区，与我们所推测中的，模仿海滨市的日常社会运转之间，存在着矛盾，因此也会是调查的重点。”
“关于任务时间，”
苏雨桐目光严肃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队员，
“我们将进入的是一个高强度电磁波笼罩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下，七天、也就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是任务的极限时间。超过这个时间，生命即使没有终结，可能也不再具备任何正常的思考能力。”
周天成微微颔首，也看了一遍所有的队员。
七天，这是他们剩余的生命里程。七天之后，即使他们在生理上还没有死亡，但思维可能已经被彻底的扭曲，成为被本能驱使的怪物。
章铁军走到作战小队面前，看着年轻的面孔们，语气凝重，
“我再强调一遍，这个任务，生还率极低，几乎不存在。一旦你们出发，你们就将作为烈士被记录，七天之后，就会正式上报。”
他拍了拍每名队员的肩膀，
“如果犹豫，现在还可以退出。一旦开始执行任务，就必须尽一切可能保护苏雨桐同志，直至关闭量子装置。”
早有心理准备的队员们，互相看了看，齐齐地向章铁军点了点头，声音铿锵有力，
“保证完成任务！”
章铁军凝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宣读作战安排。”
周天成拿出了作战安排，一项一项开始宣读，
“我们最重要的装备是一具便携式的电磁共振器。共振器可以检测一公里内的电磁共振状况，并可以激发特定频率的电磁波、声波，造成局部的时空不稳定。在特定区域内，可以打开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时空通道。”
“考虑到作战环境中充斥着电磁波，敌人可能会利用电磁波武器或者能量武器。在车内以低功率方式开启共振器，可以偏移和对冲电磁波及其他能量冲击。”
“我们会额外携带三块电池，每块电池可以额外的激发一次时空通道。”
听着周天成的声音，苏雨桐有一丝走神。
对电磁共振器的运行原理，苏雨桐十分清楚——
这设备并不稳定，实际上根本没有达到可交付使用的阶段。
第一次使用电磁共振器时，曾出现短路的情况，导致整个小队几乎失去了联系。
这个装置在错误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导致不可逆转的后果，制造出更多无法预料的危机。
对这台设备，苏雨桐心存疑虑，毕竟在完全未知的环境里，任何一丁点的小失误，都可能让他们陷入不可预知的境地。
尤其让她更在意的是，前次实验中，一名同事在启动时看到了几秒钟的未来影像，那闪烁的画面至今仍然萦绕在她脑海中，仿佛一个警示。
微微的摇了下头，苏雨桐将画面甩出脑海，集中其注意力，继续听周天成宣读。
……
“标致206，内装了钛合金的防滚架，外挂反应装甲，内部有铅衬，可以抵抗包括反器材武器在内的几乎所有单兵动能武器，和一般水平的辐射，可以作为作战的掩体。但是要注意，尽管在测试中，我们目前装备的激光类能量武器无法击穿装甲，但要考虑，可能会遭遇超出我们技术水平的能量武器。”
“车顶加装的qjb-201班用机枪，作为重火力。qbz-191突击步枪是我们的主武器，每个人携带两枚18式手雷。张浩，”
周天成目光锁定在张浩身上，
“你的位置是机枪手。车内有十条弹链，共一千五百发子弹。你平时负责携带共振器。”
“高松，你和我担任辅助和观察员，我同时担任狙击手。你平时负责携带共振器的高能电池。”
“徐震山，你携带一支q-11狙击榴弹发射器，同时分担其他人的步枪子弹。”
“苏雨桐同志，你佩带一支qsw-06式微声手枪，用于紧急情况下的自卫。注意，”
周天成面向苏雨桐，特意强调，
“小队会负责你的安全。即使出现意外，你要做的是躲起来，保护好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最后，”
周天成递给每个队员一张示意图，
“在必要的时候，标致206的发动机可以作为一颗一百万吨级当量的核弹使用。这是操作流程，每个人背熟。”
犹豫了一下，周天成随即又补充道，
“这是未经任何实验的理论推算，技术部门不能确认这台微型核能发动机的引爆过程和我们已知的核弹头引爆流程一致。在最坏的情况下，这部发动机可能失效，也可能会引发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所以，只能作为最后的手段。”
周天成再次看了一遍每个队员的脸，
“谁有问题？”
在这个时刻，每个人都明白，他们必须在绝望与希望之间，在密布的荆棘中，找到那条通向未知的新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