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谈判，你不行
许七安拿出一叠供词，“燕北侯，所有人都招了，但是他们知道的极其有限。也就崇黑虎和秦聪有来往，才知道买卖人口背后人是秦怀礼，其余人根本不知道是谁。
至于教坊司里那些人，更单纯了，老妈子琳姐知道的东西很少，她就是为了钱。”
杨凌从来不会低估自己的敌人。
不论是魔门，还是秦怀礼，乃至秦怀礼背后的王相，他们都是老奸巨猾之人，怎么可能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呢？
要不阴差阳错，意外发现了兮兮的存在，他都想不到来查苏七七。
“侯爷，”衙役走了进来，“有人送来了一份请帖。”
杨凌打开请帖，落款是王仁甫，邀请自己中午到黄鹤楼赴宴。
王仁甫，是王相的长孙，如今是翰林院学士，负责帮皇上起草诏书、撰写公文。
属于品阶不高，但是很牛逼的职务。
他邀请自己去赴宴？王相坐不住了？
杨凌心里清楚，这个案子最后十有八·九是到秦怀礼为止，王相会让出一部分利益来。
可他不甘心，凭什么这么多人家离子散，无数人丧失尊严成为玩偶，就这样轻轻放下？
心里不通达！
王仁甫完全没有必要找自己，他应该
去找太子的。
不得不说王相这一招很强，去了就会让太子心生嫌隙，不去的话可能错过重要的信息。
“行，乾隆，跟我去黄鹤楼！”杨凌带着王乾隆和几个护卫来到黄鹤楼。
王仁甫包下了整个二层，他今年不到三十岁，估计再有两三年就会外放出去担任实职，有了履历以后再回京城。
“燕北侯！”王仁甫朝杨凌行礼。
他承认杨凌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从陈王被杨凌耍的团团转开始，王仁甫就开始正视杨凌。
只是，杨凌想和王家为敌还不够资格。
和王家的实力相比，杨凌根本不值一提。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杨凌要是惹怒了魏皇，魏皇可能直接下旨砍了杨凌的头。
但是王相不会，惹怒了魏皇，魏皇也要权衡。
至于有些人天真的以为，穿越以后直接造出大炮、枪支逼皇上妥协，纯属异想天开。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铁矿的管控有多厉害，更加不知道想要打造出枪支有多难。
而且，就算你有枪，能攻破城墙吗？还需要军队吧？
杨凌朝王仁甫拱手行礼：“见过王学士！”
“请坐，这里的菜不错，燕北侯可以尝尝，不过未必入的了燕北侯的口
，早就听说燕北侯厨艺惊人，皇上都赞不绝口。”王仁甫说话滴水不漏，彬彬有礼。
“王学士过奖了，我出身微末，那个时候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杨凌笑道。
王仁甫感叹道：“大魏立国以来，像燕北侯这样升迁速度的，绝无仅有，那些王侯哪个不是立下了赫赫功劳。”
“杨某人今天的地位，也是凭借功劳一点点换来的。”杨凌毫不客气怼了过去。
你丫的再嘲讽我信不信我抽你！
杨凌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王仁甫，干嘛？上来就想给我下马威？我去你大爷的。
王仁甫愣住了，他就是随便感慨一下而已，杨凌果然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和这种人打交道还得小心翼翼啊。
杨凌心中一阵冷笑，他是故意的，就是让王仁甫知道自己斤斤计较，这样一会谈判的时候王仁甫就不敢狮子大开口。
谈判是一门技巧，心理学、微表情、连哄带骗……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但凡要点脸的人都干不了这种事。
第一回合，王仁甫完败。
王仁甫尴尬的笑了笑，他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燕北侯，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而不应该是敌人。所以……有些事情希望
燕北侯高抬贵手。
我们王家会记下这个人情的！”
杨凌反问道：“你是代表谁？燕州王家？如果没有记错你们只是一个分支，而且不被本宗承认的分支是吧！”
王仁甫被杨凌气的差点掀了桌子。
这是时代的特性，五姓七望连皇上都看不起，更加不说要勾栏女子的后代。
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燕北侯，我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咱们能好好聊天吗？”
“可以！”杨凌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只是心中对王仁甫的评价有些降低了，终究是差了几分火候啊，要是王相，任凭杨凌如何嘲讽都不会动怒。
“教坊司的案子到秦怀礼为止，我们会让出礼部！”王仁甫平息了心里的怒火，“燕北侯和蜀王是好友，不希望蜀王在礼部被架空吧？”
“薛兴邦薛侍郎是我的好友！”杨凌反问道。
“一个薛兴邦决定不了什么的，”王仁甫又找回了“自信”，“秦怀礼虽然死了，但礼部的吏员还是我们的人，他们若是想要阴奉阳违，蜀王就算有薛兴邦支持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有所作为的。”
“换了不就行了吗？”杨凌知道这是王相的条件
之一，交出礼部的掌控权。
可你丫的不是说笑吗？礼部尚书都变成龙胤月了，你还想在礼部插手？
不听话，换走！
杨凌又道：“今年刚刚科举完，有多闲置的进士，他们正愁没有位置呢。听话就留，不听话滚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的官还不好找吗？”
王仁甫差点被噎死。
他在京城年轻一辈里面素有贤名，却不善和人争执，因为没有人和他争执。
尤其是杨凌这种从基层出来的官员，论斗嘴十个王仁甫绑一块也不是杨凌的对手。
“燕北侯，这可不是为官之道。”王仁甫压下了心里的怒火，苦口婆心道。
“你在教我做事吗？”杨凌端起茶杯，淡淡道，他的眼神变的凌厉。
王仁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杨凌的眼神压迫的十分难受。
他低下头握住茶杯，“燕北侯，说出你的条件吧！”
“条件？”杨凌冷笑道，“我刚刚从太平县出来，单单是太平县近十年落户的贱籍就有几千人！
几千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想过没有？他们本来可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如今却只能成为没有尊严的玩偶。
你跟我说条件？你能还他们一个正常的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