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硕鼠
女孩冷冷一笑，将简·杜丢在墙边。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炸开一样，瞳孔剧震，脑袋嗡嗡响个不停，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心脏狂跳不已！
“这样一来，毒素就能更快流经你体内的各个器官……解析程序也会变得更加顺利。”
女孩从旁边大厅里取出一面液晶显示屏，端在手里操作了一阵，随即简·杜便惊讶地看到，她的身体竟然在短时间之内发生了某种诡异的变化！
一股以太液体顺着颅顶、发梢渗出，全身皮肤都变得漆黑如墨，质感也肉眼可见得变得湿滑许多，堪称完美地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就像是通过某种诡异手段，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全方位的改造。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几秒，女孩的表情看起来狰狞无比，像是全身的每一片肉、每一根骨头都经历了从头到尾的置换改造。
痛感贯彻肺腑。
等到女孩再次站起身的时候，简·杜惊讶地发现，对方的身材竟然变得和她一模一样！
鼠尾……灰发……傲人的胸脯……傲娇的脸庞……得意时略显妩媚的动作……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的差别，在于对方周身黢黑，像一只来自黑夜的厉鬼。
“我喜欢你的皮囊。”
女孩微笑道。
她缓缓走到简·杜身边，俯身用纤细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我的代号叫作「硕鼠」，而你恰好是鼠希人……啧啧，我们之间……真的很有缘分呢。”
简·杜感到浑身滚烫，意识已经变得相当模糊，强打精神抬起眼皮，艰难地看着硕鼠。
她兀自还想要挣扎一会儿，于是嗫嚅地说道：
“小姐，我不是内鬼……请你相信我，山羊死的那天，我也在场……
“我见过凶手的长相！”
她径直将这句话抛了出来，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硕鼠却只是莞尔一笑，看起来毫不在意：
“你没有说谎。
“你确实见过我。”
简·杜脑袋嗡的一声！
霎时间，万千思绪穿越脑海，她吞了吞口水，尽力思考着事情的真相和现在的处境。
山羊的亲女儿叫作硕鼠……
她似乎有某种能够复刻他人长相来伪装自己的诡异能力。
昨天在山上的时候，炸弹引爆的一瞬间山羊就被杀死，有一个疑似凶手的家伙朝自己开过枪……
当时她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与此时硕鼠暴露出来的能力竟是不谋而合！
“是你……是你杀了老大？”
简·杜震惊道。
硕鼠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为，为什么……因为他杀了你的母亲吗？”
硕鼠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只柔嫩的手掌摸进简·杜的胸口，片刻之后取出一枚超微型的联络装置。
她将那枚联络装置放在手心里静静端详着，简·杜的表情此时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的能力。
“那只是原因的一部分。”
硕鼠手指轻轻一捏，联络装置霎时间像是薄薄的蝉翼，被捏成粉碎，里面的微型电子元件也都暴露在了外面。
她轻轻呼一口气，搓了搓手，五根软糯的手指像细腻的游蛇一般贴上简·杜的脸庞，轻轻抚摸着，眼里闪烁着明晰的光芒。
“小老鼠，你应该猜到我是什么人了，呵呵，你们……不是一直在追杀我们吗？”
“丁，丁达尔阵线……”
简·杜咬牙轻声道，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心中不由得闪过两个字：
「天元」
丁达尔阵线的天元已经混进城中。
且数量不止一个。
他们的共同特征是：实力强大，善于隐匿，极度危险。
眼前这个女孩似乎符合天元的一切特征……
如果山羊的女儿一直以来都是丁达尔阵线的天元，他们能够获得先太子帮一步获取以太音擎的分销权，就能解释得通了。
而现在，随着逐光行动愈演愈烈，治安局已经盯上了山羊帮。
认定他们已经失去价值的丁达尔阵线这才决定尽快切割、斩草除根永除后患，直接对山羊下手！
自己和齐厄的间谍身份……或许早就暴露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简·杜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联络装置已经被摧毁，自己也落入敌人手中，无论取得再多信息，都无法传递出去。
但她还是想搏一个机会，尽力争取些时间，于是开口说道：
“你……你们丁达尔阵线的人都是疯子吗？居然连自己的亲身父亲都不放过！”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有些出乎简·杜预料的是，硕鼠看起来并没有要难为她的意思，语气轻松而玩味，像是根本不害怕泄露信息。
“我没有那么强烈的复仇愿望，尽管他是人渣，也不值得我脏了自己的手。
“但这是组织上的意思。”
“组织上的意思，这么说来，你还要听从其他人的命令咯？”
简·杜轻轻闭上眼睛，火一般的灼热感已经使她几乎看不见对方，但还是强作镇定地抿嘴轻笑道：
“难道你不是「天元」吗？”
硕鼠的脸上浮现出疑惑表情，随即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眼神也变得温柔了一些：
“这么说来，你也觉得我像是天元，或者说，我有做天元的潜质咯？
“哈哈，但我并不是……
“虽然绝大多数天元也都没什么了不起，但……我还差些资格。”
简·杜瞳孔微缩，硕鼠的话，几乎是刷新了她对丁达尔阵线高阶战力的认知。
她顿了顿，饶有兴致地继续道：
“对了，你有同伴吗？”
“什么？”
“同伴啊。”硕鼠笑了笑，“就是那种用来出卖的笨蛋。
“山羊帮已经是个空壳了，临走之前，我想多弄死几只鬼。
“毕竟多一份功劳，我当上天元的希望就越大……”
说这话的时候，她轻轻握住了简·杜的喉咙，手指微微发力。
脸上虽是保持着那不变的笑容，像一个和蔼可亲、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动起手来却凶残至极，笑里藏刀，仿佛随时会掐断简·杜的脖子。
简·杜哽了哽脖子，咬牙道：
“我说出来，你会放了我吗？”
“不会。”
硕鼠笑眯眯地答道。
“不过……我多一个玩具，你会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