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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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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丽的欧洲美人无敌小强中文名原来叫哈姆雷人。

噗哈哈,朱晓晓第一次听他自我介绍时,直接笑到无力,倒地不起。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 ,”朱晓晓眨眨电力十足水汪汪的眼,卷着舌头念莎翁笔下最经典的台词,不知怎的结合一下当时苍白的病房环境和她丝毫不协调的面部表情,这句原本属于正剧里最富于哲学气息的名句到朱晓晓嘴里生生带着几分娱乐恶搞的味道。

“well,english verry well.”哈姆雷人竖起大拇指称赞。

朱晓晓这厮非常受用的点头,左手抬起,四十五度角,做了一个十足领袖视察的造型“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COOL!”

“hey guys!”两人拳头相触表示友好。

哈姆雷人中文异常流利,他到中国五年,香港呆了一年,澳门呆了两年,“哦,澳门,那个夜景天空看起来非常美,BUT是假的!”

哈姆雷人此后一直定居内地,去过西藏、丽江、石林、香格里拉and so on……

“有一次我开车去云南,途径山西时,看到董永和七仙女!”

(⊙_⊙)嗯?朱晓晓双目瞪圆,董永和七仙女不是已经‘逝者如斯’了麽?

“董永和七仙女的雕像…”哈姆雷人补充一句。

-_-|||朱晓晓狂汗。

“就在国道服务站边上,还有弥勒佛,二十多米高的大理石雕像!上面怎么写来着?”

“写什么?”朱晓晓追问。

哈姆雷人挠挠金黄色的头发,朱晓晓近了看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和体毛都是金黄滴!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哦,圣父圣子圣灵,阿门,感谢神!”朱晓晓假惺惺地在胸前虔诚的画个十字架。

“还有南天门!”

朱晓晓失意体前屈。

“南天门在哪里?”

“大概过了南宁,不在国道上,木门矗立在小道上,门楣刻着三个大字‘南天门’!”

“霸气!”朱晓晓由衷感慨,继而问,“有没有见过瑶池?”

哈姆雷人颇似无奈的表示遗憾。

朱晓晓纳闷,这么迷人的哈姆雷人怎么会看上付静之那个面瘫?

哈姆雷人兄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我第一次在朋友博客上见到付的照片…”

“于是乎,哈姆彗星撞地球,哈姆雷人一见倾情!”朱晓晓打断他。

“Oh ,NO,why?”雷人兄抓狂抱头状,“为什么你都知道?”

朱晓晓模仿付静之面瘫的表情,良久迸出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两人面面相觑,捧腹大笑。

朱晓晓终于找到无关性别和年龄的同盟阶级兄弟友谊,两人不顾付静之反对,一拍即合侃侃而谈。

“你知道哇,小学时我超喜欢夜礼服假面,”朱晓晓坐在病床边笑得抽搐,“每次看到讨厌的男生,我第一个反应是‘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中学时放暑假我天天趴电视跟前等着盼着见五阿哥,那时候俺觉得全世界最帅的男人就是永琪,小燕子紫薇金锁啥的统统是绿叶!五阿哥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高中时我品位提高了,穿越到金庸武侠剧里,”朱晓晓无名指惯性的翘起,“我爱上了杨过,古天乐这厮帅啊帅啊,帅也是一种罪,害得我辗转反侧优哉游哉,相思成疾。”

“大学时我迈向国际,《夜访吸血鬼》看过没?莱斯卡知道不?”

哈姆雷人点头连连:“我十八岁以后考大学,BUT觉得太传统,不好,担心以后有遗憾,SO辍学,自己去想到的地方旅游。”

“很累啊,有时去买东西会被宰,有时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语言无法沟通只能身体力行的做肢体语言,有时拦货车同行,半路甚至是在夜里就会被司机赶下去。”

“不容易哇,”朱晓晓由感而发,继而说:“可是我想出去,我爸不同意,连大学选什么专业都没自主权,我只能尽量泡图书馆,虽不能期待文章济世书生报国,好歹不能留下遗憾。”

两人面面相觑:果然国情决定一切。

“前天我坐公交车,”付静之缓缓开口。

“怎样?”朱晓晓赶紧问,哈姆雷人听到身旁一直沉默不言的付静之说话双目瞪得炯炯有神。

“后来上来一个美男。”

“然后呢?”

“他看了我一眼。”

“还有呢?”

“他笑了。”

“你怎么样?”

“我也笑了……”

“再有呢?”

“没了!”

囧,好冷的笑话,为毛那个美男见到你会笑?为毛他笑了你也跟着笑?

难不成你是花痴?

“不是你想的那样,”付静之面色不愉。

朱晓晓震精,乖乖隆地咚,我心里想啥你都知道?

“他上车,第一眼只注意到我,说明我鹤立鸡群,”付静之顿一顿,面无表情地接着说“他看了我以后,微微一笑,说明他对我有意思。”

O(╯□╰)o你咋知道他是对你有意思,说不定他是看你长得太洗具,情不自禁就笑了,朱晓晓心里爽歪歪的补充。

朱晓晓随即万分怜悯的望了眼哈姆雷人,嘿,哥儿们,瞧瞧你看上的女人,德性!

哈姆雷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表情好似在说‘我不在乎’。

“我昨天睡觉之前,看了一本H书,”付静之坦白。

朱晓晓狂汗,这么涉及个人隐私的事主动抖出来让大家围观。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付静之望着哈姆雷人说。

“梦到了什么?”朱晓晓暴汗,好歹是自家兄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乎怀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违心地追问。

“做了一个春梦,”付静之眼睛眨了眨。

“什么春梦?”

“我被人强\/暴了,强行按在身下做活塞运动,”付静之面无表情地说。

朱晓晓嘴角抽搐:我好后悔,可不可以不要继续这么邪恶的话题。

朱晓晓震精得下巴合不上,哈姆雷人兄则体贴的将一只削过笔头的铅笔递到她手中。

朱晓晓疑惑的抬头,这是什么意思?给她铅笔作甚?

“不过我感觉非常爽!”

“梦里的我对现实的我,笑了笑,笑得没心没肺。”

“那个男人看不到脸,但他非常SEXY,我感觉快到了,那个男人将我翻过来,从后面进去,再次活塞运动。”

“现实中的我想着时间不早了,该早起码字还得洗衣服中午得到图书馆值班。”

“于是,梦中的我还没爽完就被无情的拉回现实中。”

“于是乎整天我都提不起劲儿,我卡文了,”付静之沮丧的自说自话。

朱晓晓震精,手里握着铅笔不自觉的在指尖转动却想着:听这话里的意思,你好像很遗憾没有继续下去?

三人在不大的密闭空间内第一次谈到性。

付静之依然面瘫。

哈姆雷人蛋腚异常。

朱晓晓不可自制的脸红!却故作轻松懒散的飞速旋转指间的铅笔。

心里终于明白:原来这个铅笔可以转移注意力,可以掩饰尴尬,也可以打发时间无聊消遣啊。

突兀的叩门声响起,萧然推门而入。

“他是来找我的,”付静之瞥了眼准备起身遁逃的朱晓晓淡淡的说。

“我可不可以尿遁?”朱晓晓猥琐的夹紧双腿,抬头问哈姆雷人。

“可以,”哈姆雷人笑嘻嘻点头,表示理解并赞成。

但萧然从进门自始至终从未看过朱晓晓一眼,朱晓晓心里纳闷自责自作多情的同时多少有些失落故作老成的感叹男人的欢情寡意。

这么像木头一样无知无觉茫然尴尬的坐着一动不动不是朱晓晓的作风,所以后半段她尿遁了,尽管这个理由和借口让在场两位男士脸上多少有些不堪,可朱晓晓不在意,她只要自个儿开心就够了,其他人的看法她管不着,其他人的心情她更没心思去顾虑。

她将铅笔放到病房的床头柜上,细滑的笔身却从橡木台面滚落,刚巧落到旁边的垃圾桶中。

“一支铅笔在中国可能不算什么,但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却可以打开扫盲的大门,”萧然目光沉沉。

朱晓晓手足无措,要怎么说,她确实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不过是一只铅笔,用得着这么大做文章吗?

“你不打算回家?”萧然继而问。

哦,是的,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

朱晓晓粲然的笑了笑,试图打破空气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呵呵,我姑姑她最近腰痛病患了,我帮个忙。”

心里碎碎念:亲爱的姑姑,不好意思,诅咒你咧,以后再慢慢补偿。

朱晓晓自以为骗过所有人,可萧然和付静之都知道真相,不过是给她留有余地不愿戳破罢了。

朱晓晓这种性格说好听点是大大咧咧不拘一格,实在点就是没心没肺毫无心机的小白一枚。

这遗传了谁呢?

绝对不是老朱,老朱结婚又离婚,一儿一女,小儿子才八个月大时病死了,到底是什么病,老朱从未开口坦白过,只有朱晓晓印象模糊的母亲一提到弟弟时眼泪鼻涕一大把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可朱晓晓三年级时,老朱从单位带来一个成熟型温柔自制的男人,笑得温柔有礼,朱晓晓叫他王叔。

王叔来朱晓晓家做客,一来二去渐渐的熟络起来,于是朱晓晓认了王叔做干爸。

这是一件美事,过生日的时候意味着多拿一份红包,过年的时候意味着多一份压岁钱。

可还未小学毕业,老朱和小朱的母亲就离婚了。

没有矛盾和争吵,很淡然的那一种,朱晓晓甚至过了几年后才明白离婚的真正含义。

最悲催的是,上了高中才知道所谓私奔发生在自己母亲身上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

所以朱晓晓蛋腚了,把变态当成常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感情什么的最好不要谈。

可她对萧波是另一码事,那是纯洁的,那是神圣的。

浅尝辄止。

止于一个吻。

我们年轻的时候都会这样固执的默默喜欢一个人,把他藏在心底,把最美好的最绚丽的青春奉献给他,无怨无悔。

可懂事后再回忆那一段虚妄的岁月会嘲笑自己的单纯无知和傻子心态。

工作了以后,会自得其乐在困难之时想起那个曾经温暖心房的人,冰冷的心渐渐融化,一切都变得有盼头,有希望和寄托,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记忆再次变得绚烂。

可能将来两鬓斑白之时和老伴提及:我曾经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

之后感叹年华易逝青春无悔,这样便足够了。

朱晓晓低着头边走边想,为自己找借口她就是这么一个小女人,希望有人疼有人爱,也怀抱一颗宽容之人去爱人去帮助人的女孩。

撞到姜别林身上时,朱晓晓才意识到男人的骨头是硬的。

她的额头眉间一片粉红的颜色,再用力一些,估计会擦破皮。

“班长,走路不看路”姜别林皱眉道“你不是神仙,你就是神经。”

朱晓晓没心思和他搞暧昧,不再笑嘻嘻只是反常的绷着一张苦瓜脸,说“抱歉,借过一下。”

自顾自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此后她会因为姜别林的一个无所谓的玩笑而愤怒!这个愤怒长达两年之久,直到毕业典礼两人也未曾相视而笑握手言和。

朱晓晓以为哈姆雷人兄求爱记就是那样,校园里喧闹过一阵子都会回归平静,之后再也不被人记起。

可世间总是充满意外。

有好事者将偷拍的照片公布到西祠胡同。

爆料贴一出,抨击付静之行为不端崇洋媚外甚至人身攻击不再少数,甚至有人恶意人肉搜索或是由此推及一概而论当下女大学生腐败而拜金。

那个帖子被围观群众热切关注。帖子再次被转到天涯论坛,当那些只是抓拍瞬间不足以证明全部真相的图片被以飓风般速度转载时,当哈姆雷人求爱过程被爆料时,当一项甘于平淡并怡然自乐活得自立的付静之遭遇人肉搜索时,作为‘穿一条裤衩’的兄弟和哥儿们的朱晓晓不蛋腚了。

于是乎网络频\/繁出现‘别笑,我是圣母’ID的如下发言:

当我最初围观这个帖子时,不禁生出林子大了鸟人满天飞的震撼感受,可心里未尝不艳羡老外的开放和执着。他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中的知名度和关注度就好像现实中9.11发生时正巧站在马路对面的那位仁兄或是抗美援朝时负责吹集结号的那位哥儿们。

当这些不足以证明全部真相的流言被一再拿来审视和对比,被一再的批判和抨击,被一再的围观和鄙视。当爆料者爆料当事人家庭隐私时,我笑了。

这是多么可耻的快乐呀,作为可耻的大多数之一的我以世人皆醉我独醒作壁上观的主观心态看一群局外人闹得欢掐得欢,心生感慨:作为最年轻据说是富于活力和创新的九零后,我们拿什么来捍卫我们的隐私?

不过是求爱。

我羡慕那个敢于直面现实敢于表达真情的老外,现实中应该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吧?

当那些批判我们腐朽的言论被一再转载报纸时,言论被一再附和我们被一再谩骂。

作为甘于平凡自立自爱的九零后女生偶然一次被曝光被众多人围观,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我只想说:在围观者中是否能少一些看别人笑话的优越感?无论事件的对和错,投入的感情和心血都不是评论者和围观者可以深切体会到的,无论是怎样的感情局外人都无权评论和参与,无论是多么荒唐的表白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都值得去一心一意的坚持。

朱晓晓刚将帖子编辑好并带入图片链接代码准备按CTRL+回车,林若水不声不响的走到朱晓晓身后抱着双臂凝神审视朱晓晓,良久轻咳一声。

朱晓晓倏地感到后脊梁一阵发麻继而心惊的滑过冷汗,认出林若水,正预备开腔责备。

林若水痞气的挑眉,笑了笑,“班长~”说着将他的手无谓的搭在她肩膀上。

朱晓晓顿生一种不良的预感,皮笑肉不笑,“呵呵,啥事儿?”

“忘了我们的约定了麽?”林若水挑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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