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事情就是这样
“……一成五硝加三成五加五成白沙加入石灰调和，可使火铳发射远。”
战战兢兢将最后一条配方背出来，小狐狸紧张地看着眼前梅花卫，他只是皱着眉头将纸放下。
“你过了，下一个。”
小狐狸悄悄松口气，三天时间，她被逼着不知道记下多少条配方，尽管她每天都在反复加强对原始配方的回忆，但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她放松就会和现在记下来的窜连。
之前她还打算用自己特殊的符号帮自己回忆，但是三号却不肯。
如今天天都被人盯着，万一她记下来的东西被人发现怎么办？
对方可是火药配方的最早持有者，有关的规律也熟门熟路，万一察觉出来，他们可就真没命了。
没命还是其次，烟雨楼的招牌可不能丢。
检查过后，一个梅花卫站出来对所有商贩笑道：“恭喜大家已经过关，请乘坐本船离开博州吧！”
小狐狸看向三号，后者轻微摇头，回到船舱里，三号忙问：“怎么样，原始配方还记得吗？”
“我，我不太敢确定，这几天我再回忆一下，尽量把之前记的假配方忘掉。”小狐狸说道，“我得趁着没忘先记下来。”
“不行，暂时还不行，自己努力记好来，我们烟雨楼就靠你了。”三号点点头。
行船速度并不慢，第二天
的下午便抵达了临江镇，按照速度，再有几天就可以到江口。
不过不等他们启程，一群黑旗军登上船，将他们所有人扣押起来。
“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我们已经背下那些东西，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一个番商很是义愤填膺。
黑旗军将领却冷冷回答：“那是他们的事，现在，全部给我下船重新背诵！”
“重新背诵？”
众商贩一听这才松口气，而小狐狸却急了，抓着三号低声道：“怎么办，我有点记不得真配方和假配方的区别，万一把真的背出来怎么办？”
“别慌，背的时候小心点，慢一点也没关系，如果发现背到真的，你就说自己背错了，坚决不能认。”三号提醒道。
两人没想到黑旗军还会来这么一手，只得耐下性子去慢慢回忆。
商贩里有几个记性好的先背诵，他们也被第一时间放行，不过不能乘坐船离开，而是步行去柳公寨出易州。
小狐狸他们当然知道越久越容易记混淆的事，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勉强过了这关，正准备离开，却被黑旗军搜去一切能书写的东西。
“柳公寨那里还要再背一次，别忘了。”临走黑旗军笑吟吟提醒他们。
小狐狸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没有把配方写下来，不然就出事了，没办法，脑子里只能时
刻把那些配方反复捣鼓出来，这下三号也不敢说什么了。
望着商贩离开的身影，刘邡忍不住问戴碧庭，“你确定这样可行？”
“一个人记性再好，这么多复杂的东西记下去，保管都会出现记忆错乱，更重要的是，其中有一大半前部分是真，后部分是假，我就不信那个小子真能全部记住。”戴碧庭笑道。
“那真要记住了算怎么回事？”刘邡又问。
“算我们倒霉。”戴碧庭耸耸肩，“再说了，国公也提到，火药是一回事，火炮铸造技术又是另外一回事，没有好的火炮，这么高强的压力会把火炮撑爆的。”
刘邡点点头，又忍不住说道：“那国公之前还那么生气。”
“国公生气是因为我们工作失误，火药其实还是其次，既然今天能够丢失火药，那是不是下次就会丢失更重要的机密呢？”戴碧庭拍拍他肩膀，“不管了，随他吧！”
……
三号和小狐狸历经千辛总算抵达了汀州。
没错，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崔钲谢广科下的，利用多年人脉和重金，请得烟雨楼亲自出手窃取黑旗军的火药。
因为最近一年交战，他们发现高仙芝他们竟然拥有各种摧城拔寨的神兵利器。
对比他们的抛石机和床弩，对方的火炮不但声音如雷，而且威力强大，射程
远且精度高，将他们反复摁在地上摩擦。
惨得不能再惨。
后来在战场缴获一门火炮，他们也召集工匠模仿制作，只是他们遇到一个问题，没办法制作合格的火药。
而俘虏的敌人他们自己也不会制作火药。
这就是谢广科要烟雨楼窃取火药配方的原因。
得知烟雨楼的人回来了，谢广科亲自去迎接。
小狐狸有些心虚地将提前几天默出来的配方交出来。
谢广科看出他们的不自在，便问原因。
三号无奈，良好的职业操守让他不得不把中间遭遇说了一遍。
“所以你们是说，这配方有一定机率是假的？”谢广科瞪大眼睛，就差把纸甩回到他们脸上。
“这，大人，我们也不想，只是，哎！”小狐狸无可奈何地说道，“要背的东西太多太杂，好多都是重复的，以至于我都不知道哪些是最早的了。”
“不过。”三号说道，“如果我们能把这些一个个默出来试验，还是有机会找到真的。”
谢广科眉头跳了跳，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单单是火炮配方就有十八种，而且还有有些数量都是梯度上去的，这要怎么试？”
“慢慢试，不然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三号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只能收一半的本金，毕竟是我们的问题，但我们为了这个任务
，也折损不少人。”
“行了。”谢广科将纸收回口袋，“你们且离开吧！”
崔钲军队默默测试火炮的事不提，远在千里外的徐峰看着汀州里的两个特殊红点。
这是他特意标记在细作身上的，是的，他一早就发现了两个细作的身份，不过他没有打草惊蛇。
正如戴碧庭说的，火药配方是一回事，如果没有火炮，只是用特殊调配出来的火药可是会引起炸膛事故。
所以他更好奇，到底是哪个势力觊觎自己的火药。
却没有想到，原来这些人是汀州派来的。
“好个崔钲，我都没有理会你，你自己先找上门，那就留你不得了。”徐峰冷冷一笑。
“龙万。”
“在，国公？”
“叫汤绅来。”
汤绅来的时候徐峰没有废话，直接道：“给柳文虎带句话，我们愿意给高仙芝更多的火炮和粮草，条件只有一个，尽快消灭崔钲。”
心头微一怔，汤绅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估计着崔钲哪里得罪自家国公了，居然逼着国公投入更多的钱去扶持高仙芝。
接到柳文虎转话，高仙芝兴奋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资源不够，他早就想盘复崔琰的地盘。
这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正在高仙芝兴致勃勃调集大军准备一鼓作气杀入汀州时，汀州港口出现了一支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