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遭遇战
天元湖，因上应天元而得名。它也是汀州和易州的分界线，两州各占一半，而对岸的晁州因为人口稀少，主要活动范围也是海边，反而江边没有什么城镇。
“将军，前面就是黑雁矶，我们可以在那里补给稍作休整，明天就可以正式踏入汀州。”船队上，张梁的向导指着远处的石滩说道。
张梁看了一眼黑雁矶附近的地形，呈一个漏斗状，如果用来避风挡雨还可以，只是被敌人围上恐怕很难脱逃。
“这是个好地方，不过不适合我们，附近还有有没有大型船队休整的地方？”张梁耐心问道。
“有，在对岸的南风港，不过那里人多口杂，容易走漏消息。”回答的人来自易州土著，张梁将三十门火炮卸给高仙芝后，高仙芝为了表示感谢，送给张梁一些熟悉地形的土著，还有十几艘平底船帮忙运输物资。
“去那里，这个地方太容易被堵。”张梁道，“走漏消息没关系，他们要敢集中主力和我们对决我也有把握取胜。”
“是，那就请将军下令向东边进发。”
就在张梁水师离开没有太久，打南边又来了几艘云舟，一面“崔”字大旗猎猎作响。
“回去禀报将军，黑雁矶安全，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是！”
一柱香后
，十几艘大船压着水面抵达了黑雁矶。
望着漏斗状的湖水口，崔班满意地笑起来，“多好的地方，用来驻扎舰队建立船坞真不错，可惜咱们这里靠近的是东山，也没有什么水贼海盗，用不上战船。”
“其实将军还有一点您不知道，琴棋书画四江，朝廷只在淇江和舒江两地建立船坞，为的就是防备我们夺取琴江后，建立出更强大的水师反攻他们。”临时充任水师副将的谢琮说道。
谢琮是谢广科的侄子，也是他们家唯一表现出贤能才华的后辈。
崔班同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也是确实，据说青麦法表面是听从太师傅向空的占卜，为了让顺天国祚长久，实际上就是为了削弱四江大族的势力。”
“叶继天太狡猾。”
“嗯，且去让大军安顿下来，再去附近警戒，明日进入易州多有变数，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崔班提醒道。
他们不知道的是，作为对手的双方刚刚才擦肩而过。
另一边张梁已经抵达了南风港，这里是晁州的港口，说是港口，也不过几百人家居住，靠打鱼种地为生，平时承接一些商队停放。
霹雳营水师抵达南风港，轻松将港口塞满。
张梁知道大战在即会比较紧张，便放他们上岸，除了不能骚扰百
姓，只是让他们轻松一下，调整心情。
是夜，天元湖平安无事。
次日，两支负责警戒的云舟小队在天元湖不期而遇。
张勇第一眼便看到了远处驶来的云舟，双方都是小型战船，只能乘坐三四人跳帮作战，所以干脆有时候旗帜都没有上去。
自然，他也就认不得对方是新派来巡逻的小队，还是敌人的战船。
一阵二十人分乘五艘云舟，他们都携带着标准的装备，张勇没有犹豫，让所有人做好战斗的准备。
“队长，是崔家的？”
虽然现在黑旗军底层编制最小是阵，为首的为阵长，不过叫惯了小队长大队长的黑旗军来说，队长这个比较顺口。
“很可能，其他巡逻小队都不在一个区域，应该不会和我们重叠。”张勇分析道，“而且今天早上没风没浪，也不能将他们吹过来呀。”
听着队长分析有道理，所有人登时紧张起来，这里有超过三分之二是新入伍的兵丁。
尽管有些人此前曾经当过义军打过仗，甚至杀过人，不过此时在新的队伍里，还是由老兵带着。
张勇就是加入黑旗军三年的老兵，经验丰富，认识的字已经超过两千个了。
和这边紧张的气氛不一样，对面的几艘云舟比较轻松，虽然也有拿着兵器的，却
只是习惯罢了，看到正在过来的张勇他们，只是在张望。
“队长，要喊话吗？”眼看越来越近，张勇的属下问道。
“不，全部都有，把火绳吹亮点，别灭了。”张勇说着看向手里的火铳，然后猛地站起来望向远方。
“队长？”
众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却见张勇毫不犹豫将手里的破甲弩拿起来，把骨哨放进口中。
这是要战斗啊！
张勇小阵的黑旗军立刻拿出自己的武器。
对面的人也发现张勇这边的变化，纷纷抬起头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是……”
眼看双方都能看清楚彼此的脸，对面刚刚张嘴，张勇抬手就是一箭，正中对方面颊。
“放！”
黑旗军这边不再犹豫，此刻哪怕误杀也在所不惜。
这边的确是崔家军的云舟，昨日匆匆抵达天元湖没有发现异常，结果导致他们掉以轻心。
猝然相遇，张勇毫不犹豫地攻杀让他们的指挥直接命陨，其他人胆寒不敢反击，只得拼命划水逃跑。
“别让他们走了！”
两人继续持破甲弩和鸟铳射击，另外的人负责划桨，拼命追去。
双方的船都差不多，而且一方还是逃命，一时间双方没能拉近距离，张勇追到一定程度，发现对方居然往黑雁矶里去，立刻抬起手
，“回去，向将军报告。”
张勇他们赶回来将情报传上去，张梁这边收到消息有些懵，“你确定对方是崔家的，别是高仙芝的水师。”
“有可能是高仙芝的，不过更大可能是崔钲的。”张勇认真地回答道，“回来的时候我确定了，他们没有穿戴纸甲，也没有破甲弩和鸟铳，这些我们都给高仙芝送了，没理由他们巡逻的小队一个都没有。”
“嗯，有可能，如果是真的，你小子立下头功了！”张梁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传我命令，全军上帆，目标黑雁矶！”
黑雁矶水寨，用艨艟临时搭建的小寨子里，崔班也接到了巡逻小队被袭击的消息。
“到底是高仙芝还是徐峰的人？”因为他们跑得快，甚至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回将军，他们一来甚至没有通报身份自己的用弩和火铳射我们，标统直接死了，咱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啊！”逃回来的战兵无奈道。
“弩和火铳？”崔班一惊，“莫非是黑旗军，传言徐峰有千里眼之能，或许他们已经察觉到我军靠近，转门派人过来伏击！”
尽管是猜测，但也算歪打正着了，崔班也不再迟疑，即刻下令全军扬帆起航，准备迎战。
一场谁也没有想到的遭遇战正式在天元湖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