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承诺实现
在‘飓风’拉响警报声的一瞬间，朱老二和自称老七的英俊男子同时望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朱老二骂骂咧咧，“这帮小兔崽子，没一天省心！”
英俊男子笑了笑，笑容里全是理解，似乎他也得成天和一帮蠢货手下打交道，“朱先生，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看个屁！三天一闹，五天一打，要都得我去看，我他妈早死这儿了！”
英俊男子笑着点头，“也对，这些都是小事。秦山的私酒买卖，一年就有九千万的收益；西麓的金、银、铝、钾等矿产，每年至少有七千万的收益；就算是这杯不起眼的绿茶，一年也有五六百万的利润……朱先生时间宝贵，处理这些大生意比较重要，就不要在小事情上浪费时间啦。”
朱老二眯起眼睛，目露凶光。
英俊男子笑眯眯的，安如泰山，“听说朱先生的私酒，五成都是从祁阳转运去各地的。最近第二军团在祁阳一线查得很严，不知道有没有耽误的地方？江海先生对金银不感兴趣，但他不能保证所有军官都和他一样清廉。另外……联邦对于各种物质的需求，大得很呀。朱先生的东西，终究得从秦山运出去。秦山往南，恰巧都是第二军团的防区。您说，是不是很巧？”
朱老二当然听得出对方的威胁，也清楚这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做生意都得这么做，所以他并不生气。他依旧翘着个二郎腿，不声不响地掏出一对骰子，“会不会打麻将？”
英俊男子一愣，缓缓摇头。见面至今，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摸不着头脑。
朱老二大笑，“靠！看你这么拽，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哈哈！我这个人最喜欢打麻将，和手下打，也和生意人玩。打上一圈牌，牌桌上都是些什么人，我就都明白了。”
朱老二凑近了英俊男子，“但不是所有人，我都会让他上牌桌的。你是不是以为，我肯定不喜欢牌品不好的人，所以不跟他们玩？错！老子牌品也不怎么样！大家的牌品都不好，谁也别嫌弃谁，照玩不误！”
英俊男子喃喃自语，“朱先生真是大度。”
朱老二摇了摇头，“不，你肯定在偷偷骂我没规矩。我还真就这样！所以我最讨厌别人让我守规矩。麻将最好了，规矩简单，几乎就是没什么规矩。最重要的是，在麻将桌上做庄的，其实没什么优势。大家都很公平。我喜欢公平。”
英俊男子笑着点头，“我也喜欢公平。”
“不，有些人偏偏习惯了有庄家的玩法，他们次次都想坐庄，想拿所有的好处，根本不在乎公平。哪天他们要是不做庄家了，他们就翻桌子不玩了。这种人，我不喜欢！”
英俊男子若有所思。
朱老二将两颗骰子放在茶桌上，慢悠悠地说：“联邦就是个大庄家。你们这些联邦军人呀，习惯了庄家的玩法，而且，你们还一直都是做庄的那批人。庄家稳赚的生意，我们这些屁民怎么玩？所以，在联邦，我玩不过你们。”
“可这里是秦山，不是联邦！现在这儿玩，想让我这样的散客上桌，就得按秦山的规矩玩。老兄，我说得够明白吗？”
英俊男子叹了口气，“看来朱老板不喜欢我们搭桌子玩牌。”
“不，秦山这么大，是不是你们搭牌桌子，是不是你们坐庄，都还很难说呀！何况，坐庄是要筹码的。江海先生若是第二军团的大老板，我二话不说；江先生只是机动部队的一位指挥官，有资格坐庄吗？有吗？！”
朱老二的最后一句吓人一跳，但英俊男子只是笑了笑，完全没受影响，“朱先生要是不满意我们的玩法，尽可以提自己的规矩。麻将嘛，我们可以学着打。”
“好呀，现在就去学！前院有一个灵堂。昨天早上，我手下的一个游骑兵死了，死在机动部队的机甲手里！麻烦你去看看，要是还有胡牌的办法，你告诉我！”
朱老二的耳朵里响起了警报的即时情况通报：一个手下死了，一台机甲重伤。
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突然起身，扔下一句‘不送’，竟然匆匆走了。
等到朱老二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英俊男子才慢慢起身。他有些困惑地望向警报响起的方向。
自己冒险来河乐谷要人，按理说没有惊动任何人呀！
想到自己接到的命令，他不由有些头疼。从ai事务局手中抢到魏忌？军团指挥部到底在搞什么鬼？
蓝白旗帜的‘鼓手’和‘追击者’匆忙赶到警报发生地时，现场只剩下一台受伤的‘飓风’和一个昏迷的驾驶员。以‘飓风’为中心，半径一百米范围之内，原本错落有致的小巷和民宅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围墙粉碎，房屋倒塌，树木断落，地面坑坑洼洼！
只有机甲肉搏才可能可能造成这般效果！
可它俩听到警报后，不到半分钟就赶到了现场，根本没发现机甲的影子呀！
两架机甲大惊之下，要求河乐谷内暂停一切机甲的活动，马上宵禁！它们再次升空，搜寻可疑机甲的身影。
但河乐谷附近两公里之内，并没有不明机甲出现！
夜风吹拂，本已成了废墟的交手现场突然变得雾蒙蒙的。原来，现场的一切都已经被打成了粉尘状，只待清风拂过，它们就变为飞灰，纷纷四散。无论砖墙、树木、家居……全都成了飞灰！
‘鼓手’和‘追击者’面面相觑，眼前的一切简直超出了它们的认知范围！
等到‘飓风’的机师安全系统终于用电击强行弄醒了驾驶员，两台警戒机甲马上问他，敌方的机甲在哪？
然而，‘飓风’的驾驶员只是发呆，完全不记得刚才的交火。大家愕然，这家伙有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竟然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回到小院之后的赵桐神色如常，可一旦钻进二楼的书房，她便猛地仰天躺倒！她再也无法控制身体，浑身开始渗血！
猛一看，她就是个死人！
黑色的鲜血从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里钻出来，薄薄的将她覆盖了一遍。她头脑极为清醒，偏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自从记事以来，她还从没有过相似的经验！
我要死了吗？
和战斗机器人的一战，我的内脏并没有受损，也没受到切割伤，为什么会不停的渗血，浑身脱力？
组成b级单兵装备的三大件：覆盖式柔性护甲已被战斗机器人打爆；强化型磁性军刀早已断成数截，好几截还插在机器人身上；微型电磁枪也已报废。此时若是有人进来，我可就任人宰割了……
还好机器人伤得也不轻。
交手之后，他俩一追一逃，追了半个河乐谷，最终，她还是跟丢了机器人，跌跌撞撞躲回了小院。
渐渐地，她感到鲜血不再外流，只是浑身依旧虚弱无力。
意识渐渐下沉，下沉，沉入另一个空间。在这个新的空间里，有一个十六岁的黝黑少女在海浪中奔向远方；有一个名叫李青崖的中年女子在樱花小院里舀水成线；有战斗机器人从天而降……有老师临终前的那句话：往后三年，不要离开安全城。
已经过了三年吗？
没有，还得再过一个月，才是老师去世三年的日子。
赵桐突然惊醒，手指轻动。意识回到了身体，力量也随之而来，只是回来得很慢很慢。她隐隐觉得，刚才的交手消耗了所有的力量，现在的糟糕情况也许只是脱力之后的剧烈反应。
虽说这个反应……未免太可怕了
一点。
她突然有些后怕。
刚才竟然大着胆子追杀机器人，可实际上，本该输的是我呀！
她找不到战斗机器人的弱点。无论是速度、爆发力、身体强度，机器人全都在自己之上。自己的优势是对格斗技术的运用和节奏的掌握更合理，而对方的一些技术选择明显还有瑕疵。但这些瑕疵，也许会随着战斗机器人的不断强大而消失。
下一次动手，自己还能扛住吗？
赵桐只能暗示自己不用怕，就算它能继续强大，也不会变成无所不能的神。它需要能量，它也有弱点，它不是不可战胜的。
连奥古斯都都会被人类杀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的，我害怕的不是它。
我害怕的是自己。
她小声说：“个人助手，把刚才这个战斗机器人的分析资料给我。”
“战斗机器人，编号x19006。战斗值在六十至六十一之间。刚才的交手持续了二十二秒，它的最高能量级别持续稳定在六级输出。它有过一次重创你的机会，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没有抓住机会。”
赵桐微微一怔，“如果它抓住机会会怎样？”
回答干净利落，“你会死。”
“我的战斗值？”
“在五十八至六十之间波动。两次实现了六级输出，其它时候维持在五级水准。”
赵桐缓缓坐起，躺进浴缸，洗去全身的血垢。裸露的皮肤和之前相比，白皙依旧，但却晶莹剔透了几分。
我不可能轻易达到六级的输出，要知道，在东方安全城里，我就算想要完成四级能量水平的输出也极为艰难。赵桐喃喃自语，到底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将今晚交手的全息记录发给了技术处。每一次与机器人交手之后，上交记录，都是必备程序。只是这一次，她怀着不一样的期待。技术处能不能解释自己的古怪变化呢？
如果局里知道自己已经如此强大，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有所改变？
对老师的态度会不会改变？
三年前，李青崖输给了一个神秘而强大的战斗机器人，重伤去世；与她一同作战的‘青鸟’也遭到重创，花了三年才初步修复！
输就是输，李青崖或许并不在意，但这是赵桐的耻辱。身为女子，在这个男性主导的世界里，要付出比旁人多出十倍的汗水才能获得一点点尊重，而这来之不易的尊重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挫折就会烟消云散。
老师的失败是横亘在赵桐心里的一根刺。
三年来，赵桐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拔掉这根刺的机会！
等到局里看见我和这个战斗机器人的交手，一切都会改变！
有人轻轻敲门，是老学究的声音，“李小姐，方便下来喝杯茶吗？”
“不方便。”
“这个……还是下来的好，谷里正在调查刚才的那场混乱，你那个时候偏偏又出去了一趟……”
不等老学究啰嗦完，赵桐打开了门。
一楼走廊上，摆着一张矮矮的小桌子，只是桌上并没有茶。
老学究和赵桐相对而坐。
老学究慢吞吞地说：“这个…我回小巷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从巷子上空飞过去。混乱发生的地点正好也在那个方向，所以……”
赵桐冷冷地说：“你眼力不错。”
确实不错。能在黑暗中看清一个秒速超过十米的人的模样，而且还相隔三、四十步远，绝对称得上眼力不错了。
老学究有些自得，“这个……不重要。刚才有人来问，我说，你一直在屋里，从来没出去过。”
“朱老二的人？你为什么撒谎？”
老学究眨了眨眼，“听说那个‘飓风’的驾驶员脑部受了点伤，一时想不起今晚发生的事情。”
赵桐眼神不变，“为什么撒谎？”
老学究叹了
口气，“这个……我说的都是真话。”
老学究在卖好，他看出了自己有扰乱河乐谷的能力，他想拉拢我！哼！狡猾的狐狸，多半想利用我威胁朱老二！
赵桐懒得理会这些小心思，“向导什么时候火化？”
“明天上午。”
“我会去一趟。”
老学究有些头疼，难不成，这位李小姐是想趁这个机会见见朱老二？
要是让他们搭上线，把自己甩到一边，可不就遭了吗？
五月二十一号的晚上，赵桐和战斗机器人第二次交手，几乎力竭身亡。同一个夜晚，王聪差不多也有了想死的冲动。
他找来老关，和老巩一起，小心翼翼说了‘鼓手’的喷射泵有问题。
“不能再把有问题的喷射泵装回机甲了，要是这个故障发动机在机甲运行时爆了，那不就全傻了吗？”
老关听完后面色如常，“我知道了，组装后的机甲没有喷射泵，也无法飞行。”
王聪叹了口气，小心安慰对方，“其实……喷射泵有没有效果，效果怎么样，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机甲上不能有故障设备，不能有安全隐患。”
老关绕到机甲正面，抬头望着机甲，沉默了很久，“以后给它装一个喷射泵，或者把这个喷射泵修好，是不是就可以飞了？”
王聪用力点头，可他心里明白，飞行是另一个级别的事情，远不是他的三脚猫技术可以解决的。可他得给老关一个希望。
老巩突然说：“没有了喷射泵，也不全是坏事。现在机甲的后背腾出了一片空间，我们可以多加一个装备舱，或者乘客舱，你肯定很需要这个空间。”
红脸大汉冷冷地说，“那就先不飞，以后再加喷射泵。”
王聪和老巩相视苦笑。这间机甲维修间里的古董级别的机甲配器件，虽说他俩看不上眼，但对常人而言，想要搜集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花费绝不会少。
它们恐怕已经耗尽了老关所有的财富，他哪来的钱去倒腾喷射泵？
王聪叹了口气，“很多c级机甲都是不能飞的，咱们这样……也算正常。”
老关冷冷地说：“鸟如果不能飞了，就会死。”
老关，你这话让我怎么接？
老关转身离开，在门口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不过……这台机甲不错。我本以为你什么也做不出来。”
不知老关是在说真话呢，还是仅仅客气一句？
‘神圣之光’需要制造机甲抵抗奥古斯都，改变被后者摧毁的命运，可最后谁都没能活下来。老关需要这台机甲改变家族被原始山林吞噬的命运，他能如愿吗？
第二天清晨六点，红日已跃出东方，山谷里却依旧静悄悄、黑乎乎的，像夜晚一样深沉。至少还得等一个多小时，西侧的悬崖顶端才会迎来整座山谷的第一缕阳光。山谷中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机甲维修间里，两个少年在地上躺成奇怪的造型，抱着机甲的大腿呼呼大睡；王聪在座椅上斜躺着，鼾声如雷，怀里的平板指示灯还在一闪一闪的提示有新消息；老巩坐在角落里的叉车上，低着头闭目养神，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昨晚他们几乎又熬了一个通宵。凌晨四点，机甲的自检终于通过，绿灯亮的一瞬间，众人顿时栽倒在地，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老关悄无声息走进来，在屋子中央那台高大的机甲面前站定。机甲高约六米半，看起来厚重而敦实，像个勤恳而踏实的山民，天生就应该在这大山中出现。因为部件来自不同的机甲，它的色彩有些混乱：两条机械腿和机械头都以灰黑色为主，机械臂和驾驶舱表面有一些不太协调的蓝白色。
他们还没来得给机甲重新喷漆
。
老关爬上梯子，拿出一个蓝白旗帜的围巾挂在机甲的脖子上。
每个男人都该有一架机甲。
老巩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闭上。他能想象老关那副粗鲁的外表之下，此刻的紧张和激动；也知道作为一个家族的领路人，为了守护这片山谷，老关到底承载了多大的压力。
但他不会蠢到去打搅老关，更不会上前鼓励。小孩子才互相打气。老关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和鼓励，只要让他跟机甲待着就行。
王聪的鼾声停顿了片刻，然后转身背对机甲，重新开始打鼾。王聪也发现了老关，也和老巩一样选择了假装没看见。
让老关和他的机甲待着就好。
两个小时后，尽管王聪非常不乐意，他还是被众人塞进了机甲驾驶舱。
大家都说：“这是你组装的机甲！第一次整机测试，理所应当得是你！”
王聪可不想抢这个风头，“老关，这是你的机甲！”
老关依旧阴沉着脸，好像一点儿也不为有了机甲而开心，“怎么，怕把自己摔死？不用担心，反正它已经不用飞了！”
王聪有些尴尬，这红脸大汉怎么总是有意无意地黑自己一把？
他有些郁闷，便不再坚持，关闭驾驶舱，启动电源。由于不是第一次自检，这一次，只花了三十秒，绿灯就亮了。王聪深深吸了口气，告诉机甲，“兄弟，坚持住，别停下来。这一次，我们要走出维修间，走挺远。”
王聪将操作杆推到行走模式，缓缓抬脚，机甲也跟着抬脚。一步，两步，三步，就这样，这台无名的组装机甲缓缓向前，第一次走出了机甲维修间。
它有些笨拙，但非常稳定。
沿着门口的土路，王聪向山谷东侧走了三、四十米远。机甲像个沉默的庄稼汉，始终稳定如一，除了落地时扬起的灰尘，以及沉闷的脚步声，再无其它动静。
它太普通了，完全比不上网络视频中那些机甲的华丽画面。别的机甲看起来马上就要一飞冲天，这台机甲似乎下一刻就会钻进地里干农活儿！
小关小声嘟囔，“小师傅，能不能来个炫酷的呀？”
老巩把通信器递给他，示意他再说一遍。小关见老关并不阻拦，便冲通信器喊：“小师傅，能不能来个炫酷的呀？！”
无名机甲停下脚步。片刻沉默后，它突然跑了起来，向山谷东侧的崖壁冲去！
山谷东西相距本就只有百多米远，剩下一半的距离，机甲数秒钟后就已跑到尽头！眼看机甲就要撞到崖壁，它的双腿突然用力一蹬，引擎卷起一重气浪，机甲高高跃起十余米，右手抓住一颗凸起的岩石，挂在了悬崖上！
不理会通信器里大家的欢呼，王聪抬头望向另一侧岩壁的顶端，金色的阳光微微晃眼。他想，终有一天，我会驾驶自己制作的机甲，一飞冲天，在悬崖的顶端，沐浴在阳光之中。
我这样，算是说到做到，做到了承诺？
王聪轻轻跃回地面，抬头时，他才发现维修间的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除了第一次带他和老巩回山谷的老关三人，后来见到的小关和阿乐，还有十余人是第一次见。
想必他们就是在这山谷里生活的全部人类了。
王聪突然想捉弄一下大家。他突然向他们跑去，就快要接近大伙儿时，机甲轻轻一跃，猛然跳到众人面前。动静之间，它像只灵活的大猩猩！
只是这一跳，灰尘四起。老关首当其冲，脸上被扑了一层灰，把他的红脸都遮住了！
王聪冲大家抱拳行礼。
机甲冲大家抱拳行礼。
片刻的安静后，大家纷纷吐掉灰尘，一起欢呼！
老关吐了口唾沫，这个臭屁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