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上门拜访
对张天野的事情有兴趣的可不止一个人。
所以单无双在最近的休息室里等着，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想要去试试。果不其然，二十分钟之后，叶书灰头土脸的走进了休息室。她的衣服成了碎布，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青了一块，至于脸色有多难看……嗯，她的脸色向来很难看。
看来，在中年看门人那儿，叶书没有像单无双那样识趣的退让，多吃了一些苦头。
等到叶书在更衣室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休息室里又多了三个人：李在成，阿布，查洛巴。他们都去走廊看了看，但都没有轻易动手。
谁都不瞎。
“科研小组和护卫处还在争论。目前看来，博士坚持不改变原定的计划，所有人明天清晨出发去0566钻井平台。但更多人倾向于推迟计划。”李在成瞟了一眼众人，最后视线落在查洛巴身上，“一旦计划如期进行，我们这一组可能会少一个人。”
阿布寒着脸，“不奇怪，他们不会让有杀人嫌疑在身的人参加这么重要的行动。而且，谁也不知道张天野的嫌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解除，又或者，始终解除不了。”
单无双撇撇嘴，“阿布呀，说话注意一点点，嫌疑的帽子不要乱扣。”
阿布冷冷地说：“就事论事而已。”
单无双笑了，“好呀，那我也就事论事。少了操作‘波塞冬’的人，打捞深海服务器的希望已经不大了……要不，我也不去了吧？反正去了也没用呀！少了个人嘛！”
阿布气得脸都绿了。我都给你把查洛巴带来了，你瞎吗？不懂我的意思吗？这不就是咱们缺的人吗？！
阿布沉声说：“现在这间屋子里，正好有五个人。”
查洛巴嘿嘿冷笑，“‘波塞冬’嘛，我勉强也会用。不过，我在钻井平台上待着也挺好。看守临时营地也是很重要的工作，我乐意。”
话虽然这么说，可查洛巴得意洋洋的脸色早已出卖了自己。他就差在脑门上写三个大字，‘求我呀’！如果脑门刻得下更多的字，他一定要写上，‘赶紧求我驾驶‘波塞冬’！跪下来求就行！’
没想到李在成竟然点了点头，“没错，我也觉得你在钻井平台上待着就很好。”
单无双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查洛巴和阿布的脸刷的就黑了。
李在成说话虽然有些假，但偏偏令人难以辩驳，“张天野和我们已经有了默契，知道该怎么配合行动，现在换人过于仓促了。如有可能，当然是希望他能去。与其考虑换谁用‘波塞冬’，还不如先想想，有没有办法帮张天
野排除嫌疑？”
查洛巴阴笑，“现在的一切证据都对张天野不利，他怎么摆脱嫌疑？！”
单无双眨眨眼，“查洛巴小朋友，你知道得挺多嘛！这件事情还没有公开消息呢，你怎么知道一切证据都对张天野不利呢？消息这么灵通，透露一下呗？”
查洛巴一愣，自知失言，马上闭嘴装哑巴。阿布暗暗叹了口气，这个饭桶，送上门来的机会都把握不住，只知道四处挖坑！
既然是自己选的猪队友，他只得一条路走到黑，“既然防卫处、生活管理处、ai事务局联合审查后把张天野关起来了，不管怎样，一时半会儿他怕是说不清楚了。离出发时间只剩……十六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能做什么？李在成，没有张天野又怎么样？难道你舍得放弃这个好机会吗？！让查洛巴上，他不比张天野差！”
李在成犹豫片刻，目光扫过众人，“这次行动是一个团队的合作，我不能独自决定，大家投票如何？若是同意由查洛巴接替张天野，举手就行。”
环顾四周，只有阿布举手。
查洛巴一拳砸坏了面前的桌子，愤然离去。
我堂堂阿特拉斯大陆的黑豹，竟然比不上一个杀人嫌疑犯！
阿布脸色阴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单无双笑了笑，“阿布，不管时间还剩多少，是十六个小时或是十六分钟，只要我愿意，我就一定能做点什么。你等着看！”
阿布脸色一变！他再也待不下去，气冲冲地走了。
李在成笑了笑，“多谢二位。虽然我知道，你们是看在张天野的面子上。”
他真正要感谢的是叶书。如果让查洛巴加入，那么查洛巴、阿布、叶书这三人会不会再次联合起来搞小动作呢？再加上一个态度暧昧的单无双，到了海上，他可有得头疼了。
叶书肯定也想到了这一层，她为什么没选择查洛巴呢？
叶书冷哼一声。选又蠢又坏的查洛巴？真当我傻呀？
既然撂下了狠话，当然就得去做点儿什么。
单无双敲开了阿吉先生研究室的门，她得尽快和布尔加科夫联系上，看看后者现在什么情况。智能系统告诉她，阿吉先生正在和科研小组的另外五位科学家开会，至少半小时才能回来。
半小时？得等！
单无双本想小睡片刻，智能系统却向她推荐了阿吉先生写的一本随笔：《生命的延续》。
单无双心急火燎，哪有心情看博士的大作？可硬着头皮看了几页，她竟然觉得这本书挺有意思，而且和岛上的某件事情有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看看。
同一时
间，蔡俊正在发愁。
张天野已经被逮住了，该做的证据也都做实了，但蔡俊却依旧遭到了费南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蔡俊清楚，要不是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费南山恐怕已经一枪做了自己！
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所以他老老实实向费南山求情，“是马晓龙先发现了我在专线上做了手脚，欺上瞒下，我才不得不动手的。可让我欺上瞒下，不都是您费先生的意思嘛……您放心，马晓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蔡俊的话里句句都是刺，全都往费南山身上推，机智的外事委员哪会听不出他的小九九？
盯着面前这个谦卑的小个子，费南山的眼神里凶光毕露，“布尔加科夫呢？”
“正在找，安全系统也在找……”
费南山摇了摇头，早已没有了往日智珠在握的轻松，“这是一个最糟糕的时间。我等着他们去取224201号三型人工智能，等着蔡崇明的‘造神’计划更进一步！你竟然给我惹麻烦！”
“你应该知道，我为了推进机器人计划花了多少精力，冒了多少风险。我从没想过要瞒住苏先生，只希望等到木已成舟，大势已成，无可阻碍的时候，再让ai事务局知道。所以我让你修改了和ai事物局的通信记录，让你麻痹苏先生。你之前做得都很好，为什么偏偏现在出了问题？”
“马晓龙的死已经是个大麻烦，为什么偏偏让张天野扛下？换一个替死鬼不行吗？让张天野跟着李在成去找深海服务器，不行吗？！我要那台人工智能！马上就要！”
费南山的吐沫差点能喷死蔡俊！
蔡俊张了张嘴，呐呐地说，“我原以为，有了安全系统的证明，很快就能把张天野的罪名坐实。关家父女和科研小组会同意让查洛巴取代张天野，这样他们十个人就能够继续出发去寻找深海服务器……毕竟，看守临时营地的活儿可以留给蓝白旗帜的向导……”
“你真当关千里和关山月是傻子吗？这俩父女在天狼星这么多年和我相安无事，一般人能做到吗？尤其是关千里那个老狐狸，哪点比我差了？”费南山很想把面前这个小个子混蛋生吞活剥，这个败事有余的混蛋！
“你信不信，关千里已经心知肚明事情和我有关了！知道漏洞在哪儿吗？就在安全系统没找到布尔加科夫！仅凭这一点，他们就知道我们删减了全息影像！”
“可我们只删减了十六号小院里的画面，的确没删悬崖那儿呀！的确是没找到布尔加科夫跳海后的全息影像，也许，他已经死在海里了……
”
“不会！别忘了，张天野离开海滩花园之后的影像也找不到。他们也许有避开安全系统的方法。”费南山摇了摇头，“蔡俊，多动动脑筋。事起仓促，你杀人是迫不得已。但你真正的错误在于行事太嚣张，让马晓龙早已起了疑心；仓促栽赃给张天野，又让关千里有了怀疑；事情应该坐实的时候，却又找不到布尔加科夫的尸体。你的漏洞太多了，继续去找！找到布尔加科夫，生见人死见尸！”
无论如何，是时候跟关千里谈一谈了。费南山心想，天狼星是一艘大船，得把关千里和自己牢牢绑在一起！
蔡俊离开会客室之后，守候在外的一个外勤凑上来小声说：“我们查过所有局里标注的安全位置，也查过布尔加科夫的所有人际关系，觉得四个地方最有嫌疑：西南角的仓库区，2号试验场安全屋，机场，以及吉罗勒博士家……”
“阿吉？”蔡俊有些惊讶，这俩怎么联系上了？
“阿吉先生的妻子古尔吉娜和布尔加科夫都有北方自治区的背景。在天狼星岛，明确指出有北方自治区背景的斯坦族人，目前只剩下这两个。”
蔡俊思索片刻，狞笑道：“去阿吉先生家！别忘了，张天野也去过他家！”
傍晚六点，蔡俊按响了阿吉先生家的门铃。智能系统自动开门，阿吉有些愕然地望着这个不速之客。他心里有鬼，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楼的卧室。昨晚，布尔加科夫就是在那儿接受了古尔吉娜的急救。蔡俊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示意手下分散包围，亲自上前，一把拉开房门！
可屋内空无一人！
床上收拾得极为整洁，不像有人住过。蔡俊的脸色反复变换，终于，他换了个笑眯眯的表情望向阿吉先生，“博士，冒昧打扰了。夫人还没回来？”
阿吉苦着脸，“也许……还没下班……”
“这么早就回家，你很清闲嘛？”
阿吉赶忙摆摆手，“不，我才回家几分钟，马上还得回试验场。你应该知道，试验场有些事情……还没有结论。”
蔡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真辛苦呀。不知道博士会不会介意我在这儿等一会儿？有些事情，我想和古尔吉娜聊聊。”
阿吉有些头疼。听说张天野被关起来之后，他让智能系统向外谎称自己去开会了，然后偷偷跑回家寻找对策，却发现布尔加科夫消失了！震惊之余，阿吉心中暗自窃喜：布尔加科夫走了也好，事情跟我们没关系了，算是少了个麻烦。
可没想到，蔡俊竟然找上门来！
他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怎么能让古尔吉娜独自面对这个可怕的混蛋？
阿吉试着和古尔吉娜联系，却始终联系不上，这让他更加慌乱了。蔡俊悠然坐下，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你慢慢慌，我有时间陪你耗着。
然而蔡俊也没有多少时间了。ai事务局的专用线路每隔二十四小时要进行一次安全通信，用于确认彼此工作正常。马晓龙那个混蛋强制停用了专用线路，而他蔡俊无法激活。这意味着下一次安全通信时，总局将收不到天狼星的回复。如果失联现象持续几个小时，总局就会通过联邦委员会和本岛委员会联系。到了到时候，关千里一定会将马晓龙的死讯和调查报告尽数提交给总局。
自己的命运将掌握在关千里手里！
那可就完了！
所以他蔡俊一定要找到布尔加科夫，只有找到布尔加科夫，他才能堵死关千里的嘴，坐实张天野！
蔡俊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十几个小时。
每一秒都是煎熬。
但他偏偏要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阿吉最终放弃了联系古尔吉娜的努力。对方的通讯信号消失了，医院告诉他，古尔吉娜提前离开了医院，五点就走了。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古尔吉娜说过要回家的，阿吉先生，你没看见她吗？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阿吉摇了摇头，不，不用了，谢谢。他想，不是坏事情，很可能古尔吉娜带着布尔加科夫去了什么地方。她没那么快回来，蔡俊伤害不了她的。
于是阿吉告诉蔡俊，“你可以在这儿等着，不过，我急着去试验场……”
蔡俊摆了摆手，顺手捡起一块桌上的饼干，自得其乐，“请便。”
他看起来就像在自家一样自在。
等阿吉一走，蔡俊的人马上冲进来，对屋子进行了地毯式搜查！他们查到了一楼卧室里有极微量的血液反应，但这些还不能证明布尔加科夫在这儿待过，更不能确定布尔加科夫的伤势如何。
古尔吉娜离开医院之后的行动也已查出了大概，她的确回到了家。但回家之后的所有记录都消失了。她就像是凭空蒸发了。
“安全系统也找不到？”
“找不到。”
不对劲，很不对劲。安全系统找不到布尔加科夫跳海之后的记录，还可以解释；现在，他竟然连古尔吉娜也找不到，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阿吉先生家附近是一个黑洞，吞噬了所有光线，让安全系统无法监视？
当然不可能！
天狼星安全系统……不，蔡俊不觉打了个寒颤。他自认没有不敢做的事情，但他绝不敢怀疑天狼星安全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