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训狗第一式
从秦氏离开,岑灵去取了给林羽诺预定的甜品,亲自开车送到她学校门口。
此时已接近黄昏,正是下课的时间,成群结队的学生往校外涌去。
林羽诺穿着精心挑选的月白色连衣裙抱着书,远远就看到校外梧桐树下停着的那辆银灰色宾利。
驾驶座的窗户开了三分之二,露出姐姐精致的侧颜,修长优雅的脖颈微垂,挺翘的鼻子,浓而密的睫毛。
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低头看文件之余时不时吸上一口,烟雾模糊了姐姐冷艳的脸。
不少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不自觉地投去目光,还有男生鼓起勇气上去要联系方式,都被岑灵忽略。
直到她站在车边,怯生生地喊了声:“姐姐。”
岑灵才终于抬起头,打开车锁示意她从副驾那边上车。
将甜品盒交给林羽诺,看着对方透亮的双眼,岑灵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很漂亮,但是降温了,出门最好多带件外套,去吧,拿回去和朋友一起吃。”
“可我分明觉得姐姐的手更凉呢。”
林羽诺顺势覆上岑灵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姐姐所烦忧的事解决了吗?”
忍住想抽回手的下意识动作,岑灵尽可能温柔地点点头。
“都解决了,乖,回去吧,有事随时联系我。”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林羽诺能感觉到岑灵其实对和别人接触是有抗拒的,尤其是亲密的关系,知道再待下去她就要烦了,顺从的“嗯”了一声,提着甜品下了车。
“谢谢姐姐。”
岑灵启动车子,林羽诺站在路边向她摆手,甜甜地感谢。
回到公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岑灵靠坐高层露天的阳台上。
脑海里一遍一遍复盘着最近发生的事和关系。
她对林羽诺好是人尽皆知的,有人夸她心善,大部分人认为她是为了林家的财富做小伏低。
但其实她只是觉得,从小走丢又被找回来的林羽诺在很多方面和她有些相似。
如果当时能有一个女人像姐姐一样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或许她就不会执着于秦彦山赏赐的那点感情,也不会又一次栽在钟凤琴手里。
她照顾林羽诺,就像是在照顾当时孤立无援的自己。
每次林羽诺眉眼弯弯冲着她笑的时候,她都能感到一丝丝微薄的安慰。
秦彦山她也已经彻底看清了,好在她并不排斥他的接触,他论脸论身材论财富智力也都是一等一的。
当上司伺候好就行。
至于入职秦氏的事,乍听难以接受。
但细想之下,光鸿一时半刻处于恢复期,她继续强行扩张只会揠苗助长,光鸿内部她也已经全部打通,对她个人能力而言很难再有什么锻炼。
相反,秦氏已经在顶峰的位置太久太久,而且至今没有下滑趋势,现在有这个机会让她进去学习学习,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想清楚一切,岑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锁上门回到卧室。
她始终坚信,做好了的选择,再去纠结只会徒增烦恼,应该减少选择时候的犹豫时间,用更多的时间去做。
毕竟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事在人为”早已成了她唯一的信条。
另一边秦彦山正望着手中的酒杯出神。
张恒谦孜孜不倦地在他耳边唠叨着。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老秦不是我说你,你真的有点太过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今天我去送她的时候,她就那么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我都觉得我欠了她,恨不得散尽家财碰到她面前求和。”
“你要是气撒的差不多了就收手吧,到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
话没说完就被玻璃碎裂的声音打断,秦彦山无视一地的玻璃渣和流血的手,冷冷地看了张恒谦一眼,“别去招惹她。”
他在国外杀伐果断清扫异己,张恒谦是亲眼见证的,感觉到杀气,他下意识举起双手打哈哈道:“老秦,老秦,我开玩笑的,别激动。”
秦彦山提步就走,临到门口还是听见张恒谦斟酌着开口:“老秦,如果真的还对人家有感情,差不多可以了,她一个女人到这一步不容易。”
“还有,避孕药伤身。”
低敛眉眼,秦彦山一顿,丢下一句淡淡的“知道了”,扬长而去。
今天早上就已经有人查清了岑灵的地址,并且第一时间汇报给他。
开车回池麟苑的时候不小心路过她所住的公寓,秦彦山只是感到自己抽烟的欲望格外强烈,顶级豪车就这么开着双闪,停在了中档公寓楼下。
今夜抽完一根烟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得多,尽管他已经尽量慢地抽。
又点了一根,这次他甚至没抽几口,燃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烦躁地灭了烟,“嘭”一声关上车门重新开回马路。
这种级别的车,在路上几乎没车敢贴近,他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回池麟苑。
原本可以直接从车库的电梯直接上楼,秦彦山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步行绕了出来,打算从一楼进去。
今晚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是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的张恒谦竟然对岑灵来了兴趣。
莫名其妙的他把车开进她小区待了半个小时。
莫名其妙的岑灵出现在了他家门口……
岑灵?
出现在他家门口?!
秦彦山尚未确认清楚蹲在门口的女人是不是岑灵,对方已经乳燕投林般撞入他怀中。
是岑灵。
不等他开口,岑灵率先搂住他脖子,靠进他怀里。
“对不起,白天的事是我态度不好,”岑灵柔声细语,“可是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感受过家庭的关爱,我真的是太怕了,我怕怀孕,怕生下孩子之后,不懂怎么去爱和照顾一个她,我怕她长大像我一样痛苦。”
岑灵声泪俱下,泪水洇湿了秦彦山的西装。
“更何况现在你恨我,我也无论如何配不上成为你的妻子了,她连私生子都算不上。”
感受到男人从任由她抱着却毫无回应,到慢慢搂住她的腰,甚至轻拍她的后背,岑灵心中满意,却还是泪眼婆娑,小幅度从他怀里抬起头,和他对视。
“这几年,不在你身边的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自从上次游轮之后,我才稍好一点的梦魇又复发了。”
“我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梦到我父亲把我按在水里,梦到母亲嫌恶我的眼神,梦到继父……”
她一边泣不成声地向眼前的依靠倾诉,一边在他怀中不断轻微地颤抖表达害怕。
“求你,”岑灵素白的纤手攥着他胸口的西服,臻首小幅度轻摇,“求你……彦山,不要赶我走,不要生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