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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His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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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his girl

周思珑看向商流沙的目光不善。

她用手勾住照片,向自己身前拉。

目光里有惊疑、有惊讶,唯独没有惊喜。

她随后又勾了勾唇,连笑都是冷的。

这宽敞的阶梯教室此刻人不多,日光灯洒下来,在人脸上踱上一层柔和的色泽。

再冷硬的表情,也被减弱了攻击性。

商流沙默不作声。

周思珑沉不住气:“抱歉,我身旁的位置有人了。”

商流沙屈指敲了下桌面,声很轻:“是吗?可是做人,总有先来后到。”

周思珑刚想斥她。

商流沙又随手拨了下垂散的发,耳后的纹身——蝎子露出来。

周思珑没再出声。

眼前这张明艳的脸太过夺目。

周思珑屏住呼吸,目光时而停在商流沙身上审视,时而佯装不在意,转移,不去看她。

她眼里的商流沙:唇很艳,肤异常白,四肢修长,腰肢纤细。似笑非笑,红唇微开,发轻垂,耳后的蝎子似露非露,攻气十足。

外貌有攻击性的女人周思珑不是没见过。

可眼前这一个,不止气势凌人,举手投足间,甚至有些……妖。

黑色的纹身带着魅惑,散发上从右半边头上编出的一条条细小的麻花辫又带些俏皮。周思珑看她的眼。

她沉静的黑眸,亮,澄澈见底。不带任何妆,素净却明媚。

她驾驭多种风格,诡异地和谐,毫无不伦不类之感。

“你是什么人?”周思珑忍了一分钟,捏着照片边角问,“我小时候的照片,怎么会在你那里。”

这个开场白很是按部就班。

商流沙掀了下唇:“周思珑?四岁来到昙县被人领养,是吗?”

周思珑眉头深锁,手指蜷起紧握。

商流沙指了下照片上的费因格:“我不是你的谁。照片上的这个人,是找了你十几年为了找到你冰雪天地从n市夜行几百公里来昙县的哥哥,我是他的朋友。”

周思珑闻言骤然起身,捡起桌面上的包作势要走。

那时她小,丢非她想。

也许此刻该给她安慰,温情攻势让她慢慢接受。

可商流沙不擅长这方式。

也许该换乔樾来。

但放他出面,她此刻不肯。

也许该让费因格直接和周思珑正面碰撞。可他性子软,周思珑若冷硬,那小子指定心酸。

商流沙没去拽周思珑:“时隔太久。那时你小,你忘了没关系,我帮你回忆,你哥哥在等你。”

周思珑走,商流沙让她走。

她踢开门,商流沙呵了声跟在身后关。

周思珑下楼梯的速度很快。

商流沙没拦,但跟上易如反掌。

到了一楼大厅,周思珑推门而出,刚要下教学楼的长台阶,突然止步。

不止止步,她甚至往后撤了一步隐于教学楼前的立柱后,似乎在躲避什么人。

她人躲,但视线没躲。

商流沙顺着她前伸的视线向外看,教学楼正门的长台阶下,石雕围栏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身形有些单薄,侧身立在楼前,视线不知道投诸到什么地方,没往她们所在的方向看。

室外寒凉的天,他站在一地如银月色下。

身影清冷、孤寂。

商流沙想起从周思珑家所在的那个大院内得知的讯息。

这个人,是那个撞死周思珑养父的沈崇?

周思珑不再急着走,商流沙也没动。

她将包靠在立柱上,身体又靠上包。

商流沙离她不远不近地站着,见她掏出手机手指动几下似乎在发简讯。

很快,站在楼前的男人掏出手机看。

楼前的光线晦暗,显得他手机屏有些亮。

隔了大概两分钟,周思珑的手机才震动了两下。

商流沙见她划开屏幕解锁。

随后周思珑还笑了下,吐出两个字:“骗子。”

这称谓商流沙很熟,她用来形容过乔樾,她清楚地记得。

她笑。

很快就听到周思珑问:“你笑什么?”

商流沙:“我笑了吗?”

周思珑看她,目光不善。

商流沙没同她僵持,完全没必要:“没笑你,笑我男人。”

周思珑:“莫名其妙。”

她开始交谈,商流沙没放过:“骗子,我这样定位过他。我能笑了?”

周思珑微怒:“跟我有关系?”

这话也挺熟,商流沙翘了下唇,看向立在原地的男人:“他骗你什么?”

周思珑唇严丝合缝,没动。

商流沙说:“你能忍?被骗我忍不了。”

隔了几秒,周思珑视线钉回她脸上:“你怎么整他,你……男人。”她话落再度蹙眉,似乎无法忍受念出这几个字。

商流沙答得干脆利落:“撩他。”

周思珑嗤了一声:“损,缺德。”

“朱砂痣?”商流沙下颚一挑,挑向沈崇所在的位置,问周思珑。

周思珑没躲,话很直接:“心上人。”

“拿下了?”

周思珑哼了一声:“快了,正在撩。”

商流沙向她靠近:“哦,我以为说我缺德的人,道德底线比我高。”

周思珑笑了下,这次不冷不凉发自心底:“我不懂男人。我只知道,他不过来,我就过去。”

价值观和她相符,商流沙点头。

周思珑温和了些,商流沙没有去问从她居住的小区听来的“联合谋/杀”的真假。问了,她必然会再度退回去,拒绝人的靠近,拒绝沟通。

这姑娘性子硬,有些像她,她希望那只是传闻,不是真相。

隔了几秒,周思珑又问:“辫子,纹身,你这一身效仿我的行头,就为了靠近我吧?”

哈——商流沙笑:“确实。”

“他死了?”她声音压低又问,“你嘴里的我那个哥哥死了,所以你来?”

商流沙看她,她咬唇,有些小心翼翼,语气不自觉地就柔和起来:“还在,活着。”

“那是找到了又不敢来?”周思珑又重新挂上那个冷硬的面具,“怕我哭天抢地呢,还是怕我质问这些年早干嘛去怎么那么没用找不着我呢?还是怕我不认,或者见我如今太渣,又不想要我了?”

她很聪明:“你们去过我那小区,听过些可笑的传闻了吧?碰巧见到车祸救人,送人去医院的好人,变成了他们口里撞人致死的混蛋。八点档看少了,那堆神经病在现实生活中意淫得真起劲。”

她语速很快,商流沙嗯了声,问:“畜生?”

这两个字很合周思珑的意:“对,畜生。”

她觉得心内契合,这才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迅速地写下一串号码,塞给商流沙:“我电话。今天不行,明天我才有空会那可能是我哥哥的怂人。”

商流沙接过,见她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随口问:“去背他?”

周思珑看了她一眼,心一坠,又是那些好邻居的嘴,昭告天下沈崇残了。

“他腿不方便,我方便。是要背,瘦成杆儿了,我背的动。我不去,他得站到下课前才走。我这会儿过去,正好戳穿刚才问他在哪儿他说在家那谎。”

她下台阶,跑了一步又回头问:“嗨,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要下去背他走?”

商流沙冲她微笑,源自喜欢的笑:“换我,就背。”

周思珑摆了摆手:“幸好你是个女的。”

她动下心也没什么。

周思珑最后只说:“告诉我那个哥哥,他该谢谢你。”

周思珑慢慢走远。

商流沙视线之内,是她同沈崇静立似乎在说些什么。

沈崇拖着右腿走,是瘸的。

他走出几步,又回头,见周思珑还立在原地,又慢慢倒回去,回到她身边。

周思珑没动,沈崇替她围拢了下围巾,重系了一次。

他拉拉周思珑的手,周思珑这才软下来,蹲在他身前。

沈崇挠了下头,似乎不好意思爬上她的背。

商流沙视线之内,是周思珑回眸拍她自己的肩膀,笑着催促沈崇上背。

她那一笑,比月色要亮。

此刻室外原本呼啸的风,似乎都为这两个人停了下来。

别人的爱情,很好。

但商流沙不羡慕。

她有的二十年,即便有过失落难熬,已是世上最好的细水流长。

她有这世上唯一的那个乔樾。

而别人口中的那个沈崇,即便曾为鸭,这一刻,也是纯粹良善的。

千般人,千种生活姿态,千种人生阅历。

没有高和低之分。

她衷心的祝福周思珑。

费因格被安置到医院附近的宾馆。

商流沙回到医院的时候,乔樾还在等她。

她没换回原本的形象。

顶着见周思珑的那身装扮回来。

她一出现,乔樾下意识地眉一蹙。

商流沙不以为意,拉好病房门的窗帘,几步迈向这间单人病房的病床:“我每种样子,都让你看看。怎么,不好看?”

病房里的灯光很亮,乔樾看到她耳后的纹身,明明那只蝎子张牙舞爪,他却只觉得有些逗,想勾唇,想弯眉眼:“小姑娘还好吗?”

商流沙俯身,离坐在病床上的乔樾近了点:“怎么,惦记啃嫩草?”

她随便说说打趣,而后恢复正形:“干脆利落,是条汉子,像我。”

她伸手去关病房的大灯,手臂在回撤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病床旁的置物柜。

乔樾用手握住她的手腕:“每条汉子都像你一样莽撞?”

他的手心温热柔软,替她揉开手臂上撞击后带来的酸涩感和痛感。

他眉眼垂得认真。

商流沙任他揉。

乔樾停下那刻,商流沙轻推乔樾肩膀:“去,靠右,空半边儿床。”

乔樾动了下,本就纽扣没全扣紧的病号服,随着他的移动错位,露出大片胸膛。

他贲张的胸肌,嚣张而又安静地钻进商流沙的双眼。

右胸那一点,也一样。

商流沙呵了下,坐到乔樾空出的那半边床上:“你故意的吧?”

还色/诱?

大灯关掉,病房内只余病床前那盏台灯,光线昏黄。

乔樾没否认:“哦,原来的打算是再含蓄点儿。”

商流沙扯着乔樾病号服的衣领,拉拽,他的左肩,也袒露在她视野之内。

白皙的肌肤上,有片已然成型的青紫。

商流沙指尖触上去,而后手心压到那片青紫上,摸,揉。

“跑那会儿我想,你要是死于乱棍,我怎么办?”

她的力道轻柔,乔樾的身体,从左肩开始,慢慢升温。

乔樾问:“结果?”

“你要是挂得这么怂,我也不能做什么。还能鞭尸?该吃吃,该喝喝。你死我跟?不太可能。我还有清哥和汶姐,我爸妈他两健在,我自己不活了不是畜生吗?我像是那种觉得爱情高于生命会殉情的人?”

乔樾笑了下:“不像。”

商流沙替他揉伤的力道突然加重:“重点不是我像不像,你突然变蠢没听出来?”

“重点是你不能死。”

“重点是我不会死。”

这两句话几乎同时说出口。

商流沙笑了下:“色/诱这招用完了,又开始中我下怀揣测我心意了?噢,虽然有点儿准。”

她还在揉。

他身体的热度一寸寸攀升。

下/身有渐渐抬头的趋势。

乔樾没办法接受她带来的接续的身体上的摩擦,攥住她的手:“你故意的吧?”

商流沙很坦荡:“礼尚往来,谁规定这样不行了?”

乔樾默了三秒,突然手臂一扯,将她扣进怀里:“可以,但只对我行。”

他摸着她满头细小的发辫,一只手将她扣紧,另一只手去解她辫尾的皮绳,一根又一根被他耐心地解下来,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轻柔地梳理她的长发,打散那些因结辫缠在一起的发尾。

商流沙挣。

乔樾扣她更紧一些,说:“别动,不会一次梳到你老,有点儿耐心,马上好。”

“我有耐心”,商流沙声音轻松,乔樾突然觉得有什么,触到了他的“武器”,是商流沙的指,她问,“它有吗,蓄势待发着呢?”

她的发尾全部散开,如瀑铺陈。

乔樾身体一颤,她一碰,他更为敏感。

距离正午那场惊魂已经过去很多个小时,他也突然想告诉她:“一堆人围上来那时候,我脑子也没闲着,在想东西。”

“想什么?”

乔樾身躯热得人靠近都觉得发烫:“说好以后要约,我没等到的话,太亏了。”

想睡她?

商流沙翘唇。

正常,她也想。

呼吸灼热,乔樾松开扣紧她的手臂,让两具身体分离。

他一撤,商流沙伸手扯他的病号服上衣。

他的裤子。

乔樾绷紧呼吸,阻止她的动作:“不行,没套。”

商流沙动了下,跪盘在他身上:“怕什么?”

她笑:“你掂量了下我的喜欢,觉得它远不够到能让我为你孕育新生?”

她勇往直前。

乔樾与她四目相对,眼亮如星。

他不会让她失望。

乔樾没即刻回答,重新抱住她,吻她的耳后,吻她的双眼。

他的某处越来越硬。

她的身躯越来越软。

而后他骤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脱去自己的上衣,贴紧她,对准她的唇舌,一番深缠。

呼吸的节奏乱了。

身体的颤抖频了。

血液流通的速度快了。

商流沙的身躯,因为亢奋而轻颤,整个人像浮在海面上,颠簸不断,像踏入虚空一样晕眩。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一层层薄汗。

“流沙”,乔樾喊她的名字,他的吻刹停,“……应该在我成为你丈夫的那一天”。

她的声音也开始抖,喑哑迷蒙:“我说是,你现在就是。”

她的手在他后背四下游移,乔樾的眼在她话落那刻,更为猩红,似是身体内所有的火,都在这一刻爆燃,生生不息。

唇舌持续交缠,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勾扯扔下。

薄被之下,身躯坦诚相见。

他的指腹带着灼/热的温度,在她身体上轻轻研磨。

触手粘/湿那刻,他手臂勾起她的上半身,分开她的腿,将她上身带贴到他胸膛,同时冲到她的最深处。

他埋得深,一点点移动。

商流沙唇微张,没有声音。

酸胀感和满足感同时升腾,她整个人被抛上云端,无路跳下。

他微动,再顶。

商流沙从齿缝里挤出些许字眼:“跟谁——学的?乔樾——要——不是你脑后有伤,我让你在下面。”

她嘴硬。

乔樾黑眸微亮,笑,进的更深入一点:“梦里。”

他说:“梦里学的。”

……

结束之后,躺在一起。

商流沙没动,咬唇,也没说话。

乔樾一只胳膊递到她身后:“累就睡。”

他甚至拍打着她的肩膀,像哄三岁稚童。

他的手而后又轻柔地去碰商流沙的脸:“我混蛋。”

商流沙掀开眼皮,看他。

乔樾笑得纯真。

“明天你生日了”,接下来商流沙这句话乔樾终身不忘,包括她说时用到的每一丝表情,“趁你更老之前,我行一善,帮你破处,感激吗?”

乔樾:“……”

他拢了拢她,两人贴得又近了些,他吻她疲惫阖上的眼皮,很轻柔:“非得我用唇,堵死你吗?睡吧。”

想起提到“丈夫”那两个字,她说“我说是,你现在就是”。

乔樾贴到她耳侧,轻声呢喃了两个字。

话落那刻,他的耳垂染红,很快爬满了半边脸。

她已睡着,不知听没听到。

次日费因格同周思珑会面的时候,商流沙没有“插足”。

周思珑性格干脆,不拖泥带水,和费因格的性格能互补一些。

他们深谈,她不担心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四个小时过后,费因格从和周思珑独处的包房内走出来,眼圈有些红,告诉商流沙:“流沙姐,我要再请一段时间的假,在这里和嘉格……和思珑待段时间,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再回去。”

商流沙没拒绝。

身为他的老师,这是寻亲这条路上,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费因格的妹妹找到了,回程的路上,商流沙一直在想,坐在她身旁的乔樾,什么时候能找到同商陆变为正常父子关系的路?

时光碎片

高三毕业照拍的那天,班里有人在问:“小流沙不来了?”

乔樾听过,一样是不知道答案的那个。

她的朋友虞听,那时正危急。

毕业照毛片出来的那天,乔樾和班长言雾,一起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选照片。

照片很好选,说是很多张,其实同学们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

去掉偶有同学闭眼的那几张,剩下的看起来几乎像是玩找茬游戏。

照片选好了,言雾扯他回去。

乔樾没走,问高老师:“老班,没来的同学,合照怎么办?”

高老师犹疑了下:“补拍不可能了。”

乔樾嗯了声:“不用那么麻烦,找他们会考的准考证照片,我们备份在您这里的电子版,把人p进去。”

高老师考虑了下,觉得可以:“行,毕竟分科后就这一张,把人弄齐。”

回教室的路上,言雾捶乔樾:“谁没来拍照来着,我怎么忘了?”

乔樾:“马建国。”

言雾想了下,那个男生当时骑车摔了腿,的确请假中,没能拍。

一进教室,言雾在众人里看到一顶鸭舌帽,才想起来,新同学商流沙也没有。

照片洗好下发的时候,言雾拿到照片看来看去觉得有点儿问题。

他回头问乔樾:“老高找谁p的,马建国插/你那排挤掉你的排头就算了,流沙怎么也给p你旁边搁你和马建国中间了,应该p进最前面那两排女生队列里面去,又不是没地方插。我靠,马建国现在待得这位置搞得全班队形都不对称了,他太多余了。逼死我这传统的中国对称审美。”

乔樾没看聒噪的言雾,只说:“不知道姓甚名谁,只知道找的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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