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推演
白羽闻言，轻声谈了口气，对着蛮山恭敬道：“多谢族长！相信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先知大人如今已经在内等候，若是我们花费的时间太长，大人该怀疑了！”
“带路吧！”虽然明知自己想求之事已经无望，蛮山还是一脸平静道，不管如何，其都想要去见先知一面。
但知道一切之后的蛮山，心事重重，思索着白羽刚才的话，甚至连周围的环境都未曾观察，紧跟在白羽身后，向着洞内深处而去。
眼前，光芒依旧昏暗，但比刚才已经好上了很多，兽骨渐渐多了起来，但这些兽骨之中，却不是油灯，那散落在地的百兽头颅，大大小小，四散在地。
这些头颅之中，皆是闪着一道道幽光，这一道道幽光诡异的飘动，时不时的幻化出一头狰狞的野兽，向天而吼，但这声音却仿佛在脑海中炸响，带着不甘与狂暴！
百骨环围的中间，有着一座不算大的青石祭坛，祭坛之上，一道道的血纹盘旋成不知名的阵法，更是有着一道道看不懂的铭文，或是鸟兽，或是植物，不一而足。
祭坛中间，一道苍老的身影端坐在此。
然而，那蛮山看到在看到这老者之时，全身剧震，双目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面前之人意气风发的身影，当年，其站在那一处山头，站在那半空之中，应对着那绝世的危机而毫不犹豫，从容不迫的指挥着众人。
那时的他，便是真正的巫族的神灵，仿佛他就是这青天，有这青天在，没什么可以难倒他，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巫族才免于危难。
那一道身影，深深的印在其脑海，他是自己最崇敬的存在，甚至连做梦，蛮山都想着自己能够成为族内的先知那样，站着便是这一方天地
。
但蛮山却知道自己没有这种资质，推演之道，讲究的并非是修炼，而是一种造化，一种机缘，那一别之后，其却未曾想过再次见面之时，年轻人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者。
岁月难留催人老，昨日难消今日痕，是的，如今已经过去了一百三十多年，纵使当年的神灵，也难抵岁月流逝。
曾经的身影如今已经骨瘦如柴，脸上满是皱纹，雪白的长发垂在身后，坐着的身躯，仿佛风一吹便可倒下，若不是那一双还带着生机的眼睛，蛮山毫不怀疑眼前之人已经死去。
曾经被众人视为神一般的男子，此时已经衰老到如此地步。
心中深深的震颤，蛮山一步向前，满目恭敬的行礼道：“蛮族族长蛮山，拜见先知大人！”
“不必多礼，我记得你，你是当年哭鼻子的那小家伙，你叫蛮山是吧？”老者突然睁开眼，脸上带着慈祥之色道：“想不到一百年转眼就过去了，当年的小家伙都当上了族长！”
与老者苍老的面容并不相符，老者的双目明亮如镜，又似星空一般极其深邃，仿佛令人一望之下，便可让人沉沦其中，永远都走之不出。
只是，片刻时间，老者的脸上，就带着一丝迷茫，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纵然是人已过了百年之龄，蛮山听到老者的话依旧是心中发酸，并没有被老者称为小家伙而尴尬，反而感觉到一股深深的荣幸感，看到老者陷入沉思，其与白羽一般，恭敬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老者的沉思，甚至连目光都尊敬的不敢打量老者。
一时间，山洞之内只剩下风吹之声，冰冷中，却又带着点点温暖。
突然，老者的脸色微微，身体轻轻的晃动了一下，不由的手抚前胸：“咳咳……
”
蛮山的目光不由的狠狠的一缩！
“先知大人！”白羽惊慌的上前，想要搀扶老者。
摆了摆手，老者示意白羽不要慌张，旋即不急不慢的从袖口之中掏出米黄色的手帕，擦拭掉嘴边的血迹，老者自嘲道：“老了，没用了，心未死，这副皮囊倒是先成了累赘！”
蛮山的神情之中，多了一丝忧虑，起初对于白羽的话尚且带着质疑的态度，但眼下，他终于知晓老者的身体究竟已经差到了何种地步。
正当蛮山向着，老者的目光却是看向了蛮山，目光闪闪道：“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稍后我会为你推演一番！”
然而，闻言蛮山的脸上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是变的僵硬，一旁的白羽更是花容失色，一张脸白的可怕。
不过身为一族之上，蛮山的反应也是极快，上前一步道：“先知大人误会了，蛮山今日来此的目的，只是来拜见一下先知大人！”
老者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目光看着蛮山，似乎极其平淡，但正是这种平淡，却是令蛮山和白羽脸色变的不自然。
目光看了看乖乖站立一旁的少女，老者的目光之中，不由的带上了一丝欣慰之色道：“白羽这丫头，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岂知这一切焉能瞒得过我！”
白羽脸色一变，神情之中，不由的多了一丝慌张之色道：“先知大人，白羽不是有意欺瞒，还请大人不要动怒！”
老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并没有怪罪于你之意，只是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就算是什么也不做，剩下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还不如临死之前做些事情，也算是无憾！”。
蛮山和白羽二人，皆是心中一沉，老者的话语之中，已然是多了一些死志，两人想要说话，但老者的话语之中，带
着那种威严却令二人心急却不敢开口拒绝。
就在这时，柔和的白光瞬间从老者身上散发，与白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不同，这则白光之中，蕴含着一种莫名的气势，似乎极为浩瀚，仿佛星空一般，深邃无际。
而随着这股白光出现，周围那百兽头颅之中的鸣叫之音，似乎也是消失不见。
原本苍老的脸上，顿时闪现出一种红润之色，老者竟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来。
蛮山与白羽脸上，不由的多了一丝担忧之色，看着对面身躯摇摇晃晃的老者，神情极其紧张，尤其是蛮山，一双铁拳不由的握紧。
但老者脸上慎重与固执同在的表情，却令人不敢打扰。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这白光发出之后，周围的山洞，在蛮山眼中似乎消失不见，冥冥之中，似有一道光幕落下，将周围的一切与众人隔绝。
渐渐的白光，将整个山洞都是照亮，突然三声呼啸之音在洞中响起，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不知如何出现。
三枚兽骨突然出现在老者面前，这三枚兽骨一枚乃是灰绿色的龟甲，一枚乃是火红色的指骨，另外一枚则是如玉的半截腿骨。
只见，这三枚兽骨出现之后，洞内的气势明显变的沉重异常，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聚集一般。
三枚颜色各异的兽骨，在老者面前环绕围旋，带着艳丽的色彩，老者的神色越来越严肃，非但如此，就连一旁的蛮山与白羽也是一脸紧张。
然而，就在这时，老者突然身体巨颤，一口血吐出。
“先知大人！”蛮山与白羽皆是紧张的叫道！
“别过来！”
老者一声低喝，随即，其眼前的三枚兽骨俱是大颤，呜呜的风声突然在这山洞之中响起，片刻之后，
便是震耳欲聋。
整个山洞之中那股别样的气势变的更重，那老者更是全身颤抖，三枚兽骨颜色大涨，兽骨之中，突然发出一声声古怪的兽吼之声。
脚下祭坛之上的阵法便是在这一刻，蓦然间亮了起来，无数道光点从这祭坛之上亮起，然后在蛮山与白羽两人震撼的目光之中在空中流动起来，只是片刻时间，便静止在空中不动，一颗颗小光点在空中忽闪忽暗，犹如漫天繁星一般，而且，这光点看似静止，却又似乎在隐隐流动。
苍茫的气息突兀的出现，宛如星空一般浩瀚无尽，脚下的阵法光芒闪闪，似乎与空中的繁星点点相应，光芒玄璨夺目，令人不自觉的沉迷。
只是不同的是，老者眼神依旧清明，白羽的脸色只是有些疑惑，但蛮山却是双目之中露出迷茫之色。
“咔！”
一声微响，所有人脸色俱是一变，尤其是白羽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蛮山不明所以，被这响声惊醒，满目疑惑，正在施法的老者只是微微一变就恢复如常，双手微动，在空中画下一道道诡异的符文，但每画下一道，老者的身躯就颤抖几分。
只见，那祭坛之上，突然光芒开始闪烁，一道道细纹闪现而出，祭坛之上，不知名的阵法突然闪现而出，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光阵，星芒闪烁，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而这一刻，无论是那老者，亦或是那白羽，在这阵法面前都是显得格外的圣洁，仿佛天宫降下的仙神财女，身上凭空多了一丝飘渺之意。
蛮山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祭坛之上，眼睛一眨不眨。
破空声接连的响起，原本在空中漂浮的三枚兽骨带着长长的尾巴，一闪之下竟出现在那光阵之中，随即光阵大亮，朦胧的雾气突然从阵法之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