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炉烟相伴坐良宵
“我让你且看且行，让你知道敬畏，我让你去青楼酒巷，惹怒了本妃，小魔王照打不误。”
看着中御府少监童振贤绘声绘色描述灵素挥着小拳头追赶，而段小楼却是抱头鼠窜的场景，还不时学上几句灵素的怒吼，舜皇想笑却没有笑出声来，反而一脸古怪，“段小楼还是那副鸟样？”
“禀告主上，鸿运楼那么多人都看着，”白狐脸儿童振贤却不敢笑，“好在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里面都是装扮成他们的人。”
“臭小子，死性不改！”
舜皇终于笑出了声，“现在，他们人呢？”
“段小楼真跑去了秦淮河，登上了画舫，”看到舜皇露出笑脸，白狐脸儿也浮现出笑意，“灵素却是一怒之下，跨上大水牛出了永定门。”
“出了永定门，应该是回南疆，”舜皇忍俊不禁，“小丫头还挺有个性，底细查清楚了没？”
“六年前，出现在狮驼岭酒肆，此次段小楼从老君山下来，跟随一起回了南明王府，”童振贤回应，“来皇城之时，又回到了酒肆，可段小楼中途折返，将她接了过来，永定门之时，只有她一人陪着段小楼。”
“呵呵，看来是南明王府的暗卫，由暗转明，守护段小楼的安危，”舜皇呵呵一笑。
可是童振贤却摇头，“主上，我暗中观察过灵素，发现她和段小楼一样，都是九窍未开，应该不能修炼。”
“不能修炼？”
舜皇浓眉轻皱，“此时离开，你看她想做什么？”
“按照段小楼的尿性，应该是想跑，”白狐脸儿童振贤分析，“两人一起，目标太大，现在先让灵素离开，他自己吸引目光。”
舜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还有谁在暗中盯着他？”
“除了中御府，暂时还没有发现，”白狐脸儿童振贤摇头。
“发现了你们？”
“不会，”白狐脸儿童振贤十分肯定，“监视他的人，都早早隐藏在各处，有着他们各自的行当，如非接到指令，都不会传递消息。”
浓眉再次皱起，舜皇疑惑了，“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天赋，能够连续九次潜入名山大派后山及禁地？”
虽然经历十灯改命，舜皇已经不是昔日的舜皇，但是九窍全开仍然差了一点气候，这也让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段小楼身上的异样。
不过在舜皇疑惑的同时，段小楼却是躺在秦淮河上的一艘画舫上眉开眼笑。
让段小楼都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抚琴之人，正是那个在青城山上遇到的那个身材凹凸有致，脸上覆盖了白色轻纱，声音温柔莞尔的女子。
“恩公，没想到你也到了皇城，心月还以为再也无法报答您的大恩。”
“心月姑娘，你父亲好了没？”
想到那个痛得弯腰倒地不起的青衫老者，段小楼环顾四周，可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谢恩公挂念，家父已经到了年限，因病去世了，不过他对恩公当初的相助一直记在心里，”心月轻语，“让奴家遇到恩公后，一定好好报答。”
“客气了，”段小楼摇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心月却是一脸坚定，“恩公，你来画舫的路上，可发现有何异常？”
异常？
段小楼微微一愣。
鸿运楼中和灵素故意打闹，就是因为他发现了异常，感觉到了被监视，才会临时起意，让灵素假戏真做，痛打他一顿，愤怒离开大虞皇城。
为了将这样的戏份做得更为真实，他一路小跑来到秦淮河边。
路上，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但是并没有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
街边的小摊，小贩的叫卖，行走的人们，都没有因为他的一路小跑而特别关注，反而都觉得依稀平常。
看到心月眼中的期望，嘴角扬起了一点弧度，“心月姑娘，小楼愚钝，还请指教。”
一听段小楼报出名字，心月顿时双眼闪烁，眼中闪耀出精光，“小楼？恩公是小楼世子？南明王世子小王爷？”
“别这么吃惊啊，不就是一个世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段小楼笑嘻嘻摇头，“皇城之中，还不知道有多少王爷呢？”
“小楼世子，你可不同啊，前段时间还听说你痛打了六路藩王，可让皇城中人人称道，称你为青天大老爷，解了众人心中之恨，”心月语气都变得兴奋。
“就因为这样，所以才有人装扮成我？”
终于知道鸿运楼中为何那么多人装扮成自己模样的原因，段小楼都忍不住想笑，难道就没有人说他等到六路藩王的人马都被打倒了之后，他才现身吗？
看来众人看的只是结果，并不讲究什么过程，只需要最后的结果是大快人心，就会让人称赞。
“嗯，”心月点头，“这段时间来画舫的公子少爷，好多都装扮成了你的模样，不过小楼世子，那个姑娘呢？”
一听这话，段小楼笑了，“跑了，被我气跑了。”
“怎么会跑？”
心月诧异，“小楼世子不是为了她才痛打六路藩王的吗？”
“那还不简单，因为我要来画舫喝花酒啊，”嘿嘿一笑，端起身前的酒壶，就往嘴里倒，“心月姑娘，你可不知道，还将我好好打了一顿，下手一点都不轻，你看我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难怪你会慌不择路，跑上我的画舫，”心月恍然大悟。
“怎么说？”
段小楼顿时就有些不解了，虽然画舫他也是第一次来，以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但是刚才的疑惑还没解开，现在又来了一个新问题。
心月柔声轻问，“别的画舫都是欢声笑语，红灯高悬，唯独我的画舫冷冷清清，灯火全息，小楼世子就不觉得奇怪吗？”
“心月姑娘，画舫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其中规矩，”又往嘴里倒进一口，段小楼依旧笑嘻嘻，“还请姑娘为我解惑，如有冒犯之处，也请谅解。”
“迟了，小楼世子，”心月轻叹一声，“画舫悬灯一水遥，炉烟相伴坐良宵，也许这就是我和你注定的缘分。”
手中酒壶仿如千钧，放也不是，提在手中也不是，段小楼大为诧异，“心月姑娘，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