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从头学起

他的胸口有一块火红的秦家徽记－－四灵青龙，昭示着他这辈子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的永恒之印。

谁能知道，在他锦衣玉佩之下，胸口那一道狰狞疤痕里面潜藏的故事。

那一天，他被侍卫按住，身受皮开肉裂的割肉之痛，火辣辣的炙热还不待退去，暗处却是有其他皇子暗害，将昏得神志不清的他丢到阴沉的望龙湖。

他的身躯被湖泊所吞噬，不断下沉、永无止尽般的下沉……

湖面之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闇黑阴暗，兴许是肺叶吸不进任何新鲜气息、兴许是脸上难忍的火烫痛楚，让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迷离。

只知道死前，他看到了一双炯然眼眸。

是死前的幻觉吗？当时他想。

那双眼眸带着戏谑地眨了眨，而后又缓缓合上，同时，他的所有知觉也由身躯一点一滴被莫名抽离，他只隐约记得－－那双几乎要比他的脑袋还大的眼瞳，像是无心坠入湖中的星辰，闪耀着净洁无比的光芒……

好美。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想捧握住那璀璨星光，奈何身子仍不住地沉沦。

他想，他就会这么葬身湖底，与这未知的生物一同作伴吧……

但，他没有如愿。

否则现在的凌志坤不会像这般闲情逸致地曲膝坐在湖畔离栏上，与云间露出娇嫩粉颜的翦南飞共享一湖潋滟美景。

他若如愿，怕是早就成了水里冤魂，连骨头都能拿来打鼓咧。

那时的他，被问询赶来的秦朗打捞上岸，让望龙湖里少了条索命水鬼。

忆起那场改变他命运的投湖，凌志坤添了抹笑意，一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笑。

“今夜的月，好美。可我赏月的心情，好差。”重点是心情如此之差，凌志坤竟还能开怀地笑，他这等虚假的表面功夫几乎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那夜，也是这样的月圆……只不过从湖底看上来的月很模糊，被一波波的湖水给搅得朦胧。”他望着反射在湖心的澄黄月儿，“但现在，人事全非。”

之后的几天，翦南飞果然如当时的大夫所言，心智急剧退化。

翦南飞从举箸吃饭、穿衣这些基本动作开始学起，像个牙牙学语的奶娃般。

看似容易的动箸挟菜，却让翦南飞挫折满满，每回都像个耍脾气的孩子，捺不住性子地丢箸，改以十指对抗恼人的菜肴。

整个桌前全散落着油腻腻的汤汁残肴，连同她的双手及一身干净的衣裳也无法幸免。

凌志坤总是耐心温柔地安抚她，一逼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导、示范，也包容着她因不安时而哇哇大哭、时而担心受怕的两极反应。

只可惜凌志坤却不是伶牙俐齿的胚子，无法教翦南飞重拾以往的牙尖嘴利，甚至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属困难。

其实凌志坤也是大忙人，但是水家庄再忙，他也会每天百忙之中再拨出一小段时间来陪翦南飞。

翦南飞学习事物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