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只是逃避
相传有一个美丽忧伤的故事，咖啡厅的年轻女老板，每天都在等一个顾客，为他亲手调制一杯咖啡。也许一个月，也许是一年，她终于等来这位顾客，于是他们相识并相恋了。
可是，不知有多久，这位顾客没来咖啡厅了。于是，年轻女老板十分伤心地藏起这种咖啡，再也没人点过它。
有一天，当女老板在咖啡吧台忙着时候，一个声音说：“请给我来一杯咖啡。”
“好的。请问需要什么咖啡？”女老板问。
“你珍藏的那一杯。”顾客说。
女老板手一颤，她抬起头，幽幽地说：“需要添加teardrops（落泪）吗？”
他今天是来向我道别吗？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将这杯添加了teardrops的咖啡珍藏起来，等待他回来的一天！苦涩，带着一丝伤心的咸味，年轻女老板她能等到自己的恋人，可我却只能守到希望破灭。
“什么时候？”我吸了吸鼻子，紧紧捏住咖啡杯金色手柄，力气大得指骨泛着白色。
“哥伦比亚大学，九月开学时离开。”他的声音似乎遥远地飘来。
“知道了。”失去感知般，我的气息轻飘如羽翼：“一路顺风。”
他惊诧地望着我：“你没事吧？”
“怎么会有事？”我低笑了起来，已感觉不到心痛，像麻痹了，没有一丝知觉：“你是来向我道别吗？以后，我们就相距万里了。”
“我像是一勺Coatepec，随时有粉身的准备。亲爱的，就请把我磨碎，再将我的思念添加少许糖味，用漫溢的泪蒸馏出滚烫的水，为你盛装一杯浓咖啡，陪你在不眠的夜里飞……”轻轻哼唱起来，泪流满面。
“你会想我吗？”撑着额，任秀长的发丝披洒下来，我自言自语。
“会。”他肯定地点头。
“是吗？”我怀疑地摇了摇头，不要再骗我，好吗？
“会。”他又坚持再说了一遍，抓住了我冰凉的手：“雨岚？”
我往后缩了缩。当我爱上你，为什么你却要离开我？当我想和你一起时，你却告诉我将相隔万里？最初的快乐已成泡沫，最初的幸福也已碎裂，留给我的，只有悲痛与回忆吗？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像失去线的风筝，我轻飘飘地站起来，往外迈去，双腿却突然发软，被明贝紧紧拥住：“别再折磨自己了。”耳边是他轻轻的呵气声，我闭了闭眼，想忽略他的一切，却无力推开，只能任由他抱着我往厅外走。
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我却没有一丝感觉。
家门前，他轻轻放开我：“你还好吧？”
木然地点头，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按下门铃——叮咚！
妈咪温暖的声音让我鼻间涌起一阵酸涩。
“再见。”他不放心地看着我。
“再见。”我淡淡地笑，还会见吗？
考试结束了，在我的劝说下，爹地妈咪也乘上了飞往欧洲的客机。
我只想静静地一个人，理清自己的情感，忘掉曾经快乐和不快乐的事。
窝在沙发里，吃着零食，看着泡沫剧，企图用这些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失忆，与世隔绝。
忘了时间，忘了一切，只是浑浑噩噩，分不清白天黑夜，晚上到点睡觉，早上起来开电视，网也不上，唯独手机开着，方便与爹地妈咪联系。
只在那时，听着爹地妈咪温厚愉快的声音，才能感觉到，我幸福且存在。
短信，收到了很多，旋、芷萱、阿雯、苏文、其他同学，可我一则也没有回复。只想蜷缩在安全温暖的蜗壳中，不让脆弱外泄，也不必去接受怜悯的目光。因为，那会让我更难过，更加不能忘记。
忘记，是我唯一的目标。可越是想忘，却越是在梦里，在发呆的瞬间，在泡沫剧的情节里，脑海中划过一幕幕曾经的欢笑与悲伤。
他，是我的王子还是魔鬼？紧紧纠缠不放，让我失去自由，失去快乐，彷徨又无助。
我抓了一把薯片，放入口中，只听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对女主角说：“人生真的很有趣，只要有缘分，无论怎样跑来跑去，他们都会相逢。”
是吗？缘分，也许是一件奇异的事，上一刻可以让你升入天堂，下一刻却将你抛入地狱。就像我们，一个月前是那么幸福，这个月却要形同陌路，而下个月还将相隔万里。缘尽了，还是它的转轮停止了？
“其实啊，人生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有很多人曾经遭遇过比你严重千百倍的事情不是也都挨过去了吗？说不定要你明早一觉醒来之后，会发现实在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实在不值得你掉眼泪。”
我才没有掉眼泪。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失恋吗？失恋，多怪异的词！可我心中就是有一种感觉不愿承认，虽然这是事实。他好可恶，好可气，为什么在拿走我的心后，又要离开？如果他不离开，多好，如果我没有写那些日记，多好……为什么又开始掉眼泪？我气恼又悲哀地抬手拭了拭，拿过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是一部小女生探险的卡通片。
“经历过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只是没有想起来而已。”片中的锅炉老爷爷正说话。
我捂住双耳，歪倒在沙发上，将电视关掉，今天一切都让我想起他，究竟怎么了？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旋高分贝的声音从那头飘过来：“雨，我说怎么回事呀？给你发短信不回，打手机也不接，你在家做什么了？”
“没事。”我没气力地拿着电话：“有什么事吗？”
“关心你嘛！”她有些气鼓鼓：“害我以为你从世上消失了。对了，下午去游泳吗？”
“不去了。”我拍着略感沉重的头：“爹地妈咪去旅行了，我看家呢。你找David去嘛！”
“才不找他呢！太可恶了！”她激动叫嚷。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吵架了？”
“没有，没有了……”她欲言又止：“算了，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今天下午，我过来你家玩，好不好嘛？”
“我……”正打算拒绝。
“雨岚——”她拖长了音：“我好无聊了！”
“好吧。”我微皱起眉头，将是一个不能清静的下午。
“那，晚上我们一起做饭吃，呆会见！”她飞快挂断了电话。
呆愣地听着嘟嘟忙音，我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