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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伸张正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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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菩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她的仇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于涛。她之所以要让张玉庆杀了张三君,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于涛早一天落入法网。她让张玉庆杀人时想方设法把于涛的证据留在了现场。

于波等人给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饮料罐头厂的开业剪彩后,草草吃了顿午饭就往九龙市民营科技园赶。民营科技园坐落在九龙市高新开发区东北角,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圆柱体摩天大楼在秋末温暖的阳光下熠熠闪光。宽敞的马路两边是草坪和花坛的海洋,红色的花作背景,黄色的菊花摆成一个个漂亮的图案,那摆成的字是“欢迎您到民科园!”马路中间的隔离带是一块块特大的广告牌,有中共三代领导人的巨幅画像,彩色的背景图上是“为人民服务”、“继往开来”、“实践‘三个代表’思想”的醒目大字,落款全是“高新技术开发区民营科技园”的字样。接下来的广告牌是展示民营科技园各个大企业产品的广告……

整个街道、建筑、草坪、花坛和马路,都给人一种大气势、大手笔的感觉。

于波的心情跟今天的天气,还有民营科技园秀丽的景色一样,特别的好。刚参加八道岭煤电股份饮料罐头厂的开业仪式时,他对梁庭贤和他领导的公司有了一个进一步的认识。他感觉到,把龙江省国企改革的重担子压在梁庭贤这样的人肩上无疑是明智的。国有企业如何参与国际竞争,说白了就是这些国有企业如何提高竞争力的问题。要提高竞争力,就得对现有的不合理的体制进行改革。

怎么样改革?银岭矿区的路子显而易见是正确的。有了正确的路子,还得有一个敢于负责、敢做大事,一心为党为公的优秀企业家带领大家走好这个路子。八道岭煤矿、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因为有了一个梁庭贤,企业不仅能大发展,职工不仅能拿上工资奖金,更重要的是企业在资本改造、资本运营方面探出了一条新路子,通过股份的培育、上市,增强了走向国际市场的能力。国有企业的改革也好,国有企业的资本改造和资本运营也好,都少不了优秀企业家。

高新区民营科技企业之所以能长足的大发展,它除了高科技含量的产品外,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它是新企业,没有任何负担。就像一条刚进大海的新船,只需船长熟悉航道、熟悉这条船的性能,就可以让大船乘风破浪、永往直前。

可是国有企业则不能,国有企业就好像一艘航行十几年、几十年的大船,船上的零部件都程度不同地出现了毛病,且乘在船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如果不对这艘大船进行修理、更换零部件,如果不把这艘大船上多余的人员清理下船,那么这艘大船就会有沉没的危险。然而,这大规模的修理船只、清理人员,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有些破船的修理费用已经超过了买新船的费用,与其修理还不如新购一只船好呢。可是还有好多船只虽然老了,可它的性能是第一流的,零部件也是新的。它之所以不能在大海里乘风破浪,是因为船长有问题。比如八道岭煤电公司,比如银岭煤业集团,这些国有企业就是能经风雨、能经大浪的大船。如果让于涛这些败家子当船长,那还了得?他们不把好好的船开到暗礁上去才怪呢!

所以,船长是这条大船能否劈风斩浪、平安运行的关键;优秀企业家就是国营企业长足发展、参与国际竞争的关键!

梁庭贤就是一位优秀的船长,梁庭贤就是一位优秀的企业家!

车载电话响了,陈秘书接上了:“是程书记,噢,请稍等。”陈秘书把电话递给了于波:“于书记,纪委程书记的电话。”

于波:“程书记,情况怎么样?”

程书记:“有没有时间?我马上当面向你汇报!”

于波看了一下表:“民营科技工业园的会已经到时间了……你过来吧……我可以从会场出来嘛。好,就这样!”

于波把电话交给了陈秘书:“陈秘书,程书记他们到了,你到会场叫我。”

“是!”陈秘书把车载电话放回了原位。

民营科技工业园管委会的大楼很是气派,和省里的广播电视演播大楼差不了多少,也是圆形的高层建筑,外表也是绿色的瓷转,光洁的釉面将反射过来的太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于波下车后,和其他人一样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楼面大横幅上的字是“民营科技园成立三周年庆祝大会”。

民科园管委会的大院也是草坪、花坛、喷泉、假山相映成趣,美丽无比,让人看了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于书记被管委会的头头脑脑们簇拥着,直接来到了大型会议厅的主席台上,中外民营企业家们见省委书记到了,便自发站立起来,鼓起掌来。

于波双手压下了掌声说:“我是想告诉大家,你们的今天来之不易,可别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了呀!更不能忘了自己肩上的神圣使命!”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是民营企业家们给省委于书记精彩演讲的由衷掌声。于波这时候没有压住掌声,他也给大家鼓起了掌。

陈秘书走上了主席台,在于波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大家的掌声才停了。

“各位先生、女士们,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我这个省委书记有时也由不了自己,我向各位请一会儿假,有点急事儿要处理一下,请刘省长和大家谈。”

会场上的气氛很好,省委书记的话也很幽默,大家的掌声又一次响起来了。

于波被陈秘书带到了会议厅旁边的休息室,见程忠、汪吉湟还有卫生厅李厅长都站起来了。

于波问李厅长:“你也有事?”

“我只几句话,说完就走。”李厅长汇报说,“根据于书记的指示,定于明天双休日上午,在富田广场举行‘全民动员起来,共同防治艾滋病’为主题的宣传活动,想请于书记和刘省长参加。”

“好,陈秘书,把明天上午的活动调整一下,我十点钟参加李厅长的活动。”于波又问李厅长,“梁庭贤的事儿也是宣传的一项内容吧?”

“那是自然,我们通过大企业家梁庭贤被人陷害患上所谓艾滋病的事例告诉人们,学习艾滋病防治常识的重要性。同时,对青岭县中医院等67家医院进行曝光,取消他们性病专科的行医资格。”

“要注意一点。”于波对李厅长说,“在提到梁庭贤时多突出那家中医院不负责任,被人陷害的意思点到为止,别过分地渲染……我们举行这次活动要达到两个目的,一是告诉人们求医别到小医院去,别到卫生部门没有授权的地方去,尤其是私人诊所。还要告诉人们,大医院的性病专科实行单独诊断治疗时,要坚持为病人保密的原则。第二,告诉大家,艾滋病并不可怕,不是老虎也不是瘟疫,关键是要认真对待。还有,要尊重、关心和理解艾滋病患者。”

“好的,于书记。”李厅长站起来要走。于波也站起来握住了李厅长的手:“辛苦你了,李厅长。”

李厅长说了声不辛苦,就匆匆走了。

“王一凡是个啥情况?”于波坐下后问程忠。

“经过多方查证,包括汪副厅长他们的调查证实,王一凡确实不知道他妻儿受贿的情况。”

汪吉湟接上程忠的话说:“我们已经把诈骗了王韬500万元的胡规和那个小出纳从外地抓回来了。他们也证实,于涛交待这些事情时,接过一个电话,于涛说:‘这件事你告诉田玉玲,千万别让王一凡知道!对于王一凡,我们是放长线钓大鱼,到时候让他王一凡没有一点儿退路!’其他方面证言证词也和这个吻合。”

“这个于涛,简直是……”于波痛苦地用手砸了一下沙发扶手,对于于涛,他原来是恨铁不成钢,现在把他看成是一文不值的可怜虫。他马上从亲情之中解脱了出来,他征求程忠的意见:“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意思是,王一凡虽有过错却没有犯法,让他继续工作。至于他妻子田玉玲和儿子王韬,必须得承担法律责任,同时,没收他儿子的全部财产。”

“好!就这样,你马上把处理意见报上来。”于波站起来要走。

“于书记。”程忠也站起来说,“还有件事儿。”

“什么事?”

“王一凡请求辞职,并要求到银岭煤业集团去工作……”

“噢?”于波说,“程书记,在一凡身上别再出差错了,你们再认真核实一次,如果确实是这个情况。第一,不准他辞职;第二,可以考虑派他去银岭煤业集团蹲点。”

“是!于书记。”程忠说。

于波大步走出了休息室,朝会议厅走去。

梁庭贤跟着张林嫂来到了她的家里。

这是个啥样子的家呢,百十户矿工居住在这个叫黄风口的地方,这些平房都是60年代修起来的,泥皮抹成的墙,草皮盖的顶。一些条件较好的家庭,早把草皮顶换成了油毛毡,泥皮墙抹上了水泥,地上也铺上了地板砖。五道岭煤矿的100多户老矿工就住在这个叫黄风口也叫穷民窟的地方。

张林嫂的家泥皮墙、草皮顶、土皮地,屋漏窗烂、铺的盖的不像个样,还未推开院门,一股冲鼻的臭气直往梁庭贤鼻子里钻。

王子元和罗永清一左一右拦住了梁庭贤:“梁总,别进去了吧……”梁庭贤一下子推开了五道岭的两个副矿长:“让你的职工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你们还有脸拦我?”更让梁庭贤吃惊的是,张家一共三间房,中间住的是张林嫂,两边住的是早已经死了几年的丈夫张林和儿子张小元。

梁庭贤扑过去扶住了老劳模张林的棺材,哽咽着问:“张林嫂,既然张劳模已经死了,你为啥不化了他、埋了他呢?难道,这么大个五道岭,就没有他张劳模的一席之地吗?”

王子元、罗永清捂着鼻子站在一边,梁庭贤生气了,“你们给我出去!”

这两位巴不得梁总赶他们出去,他们一溜烟跑到了院子里,那刺鼻的臭味儿还一股脑儿地往他们的鼻子里钻。

张林嫂见老矿长这样问她,不由得悲从中来……

梁庭贤忙拉起张林嫂说:“张林嫂,我看这样吧,你要相信我,我马上让公安局的人来拍照,然后呢,我派人来先安葬了张劳模和你儿子。让老劳模和儿子早点入土为安,到那时,我再听你说。我梁庭贤向你保证,一定把你的冤屈弄个水落石出,一定为你做主,怎么样?”

张林嫂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伤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梁庭贤给张劳模上了三炷香,烧了三张纸,然后朝张林的棺材鞠了三个躬:“张劳模,梁庭贤看你来了。你安心走吧,我不把你的冤屈给弄个水落石出,我就不是梁庭贤!”

“走!”梁庭贤一把拉着张林嫂走出了张劳模停棺的屋里,然后又把张林嫂推进了她睡觉吃饭的中间的那间屋子。他擦了一把湿润了的眼睛后给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汪吉湟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一切给汪吉湟作了汇报。最后他请汪副厅长派人来拍照、检验死者的尸体,好早一点埋葬死者。

汪吉湟说:“梁总,你慢慢说,别激动,慢慢儿说。”

梁庭贤说:“汪副厅长,张劳模是我当五道岭矿长时树立起来的省劳模,他三年前死了,他儿子是四年前死的。奇怪的是张林嫂不埋葬死者,还把死者放在家里头,这一放就是四个年头,今天喊冤喊到我这里。我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名堂,不然的话……对,连院里都臭气熏天,对……”

“梁总,你那里不是有经济民警队吗?对,你让他们多派些人把现场保护起来。我呢,立即派法医、刑侦人员赶到你那里。你看怎么样?”

“好好!”梁庭贤比张林嫂还难过,他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眼泪说:“谢谢,谢谢汪厅长,没想到……”

“别说了,梁总,再见!”汪吉湟挂上了电话。

梁庭贤又连续给八道岭八煤宾馆经理和经济民警队队长打了电话。他让前者马上派车来接一位客人,他让后者带全体经警(值班的除外)马上赶到五道岭黄风口家属区平房老劳模张林的家里。

交待完这一切后,他对张林嫂说:“你要信得过我的话,你点点头,信不过我梁庭贤你就摇头。”

张林嫂连连点头,“信得过、信得过,二十多年前你救了我们家那口子一命。没想到今儿还是你来救我们全家。老矿长,我信老矿长。”

“那好!”梁庭贤坚定地说:“待会儿你到八煤宾馆去,从今天起,你暂时住在那里,吃也在那里。这里交给我,我把一切安顿停当后就去八煤宾馆找你,你再把你的冤屈告诉我,怎么样?”

“好,好。”张林嫂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梁庭贤走出了屋子,院子里除自己的司机王永杰外,其他的人一个都不见了。

“人呢?”梁庭贤问司机。

“在外边。”王永杰说:“我去叫他们。”

“快点!”

梁庭贤又把停放死人的两间房子看了一眼,他想象得出,这人死了四年了,一定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了,可是这臭味为什么还如此浓烈呢?

五道岭煤矿党委副书记、副矿长王子元,罗永清副矿长等人走进了院子。

见王子元还用餐巾纸堵着鼻子,梁庭贤便来了气:“把手放下来!你一个党委书记,不关心职工的死活,还像个党委书记吗?就不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一个党员的准则了,你如果稍稍动点恻隐之心的话,张劳模早就该入土为安了,为什么还在这里放了三四年?你还有脸捂着鼻子?人家能在这里呆四个年头,你连一刻钟也不能呆,你还是个人民的父母官吗?”

王子元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我也感觉这样不是个事儿,可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咋就没办法?”梁庭贤一听这话又火了,“党的声誉就是让你们这些害群之马给败坏了,我以银岭煤业集团党委书记的名义……”

王子元知道“银岭煤业集团党委书记的名义”后面是什么话,他往前走了两步,打断了梁庭贤的话:“梁总,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哪!你得等我解释完再撤我不迟呀!”

“还解释什么?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你总不会说出你不知道张劳模的事儿吧?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为张林嫂想一想?她是你的职工家属,你知道不知道!”

梁庭贤根本无法想象,这些人民的“公仆”们竟然是这么一副嘴脸,居然就是这样“全心全意”为矿工“服务”的。他仔细一想,张劳模儿子死的时间应该是于涛任矿管会主任的时候,这个混账东西!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瞧瞧他带出来的这帮东西,简直不是个玩艺儿。

王子元还在苦苦地这解释那解释,可半天了还没有说出一句实质性的话来,罗永清等人也在一旁帮腔。梁庭贤烦躁地往外挥了两下手:“好了,别在这解释了。罗矿长,你给我会同工会的同志,马上准备给张劳模和他的儿子办丧事,追悼会要开得隆重,我要参加的。另外,马上给张林嫂腾出一套楼房来!让九泉之下的张劳模能早一天闭上眼睛!”

梁庭贤的态度、语气都是很坚决的,张林嫂听到这里,大滴大滴的泪水在流着。

八煤宾馆的经理来了:“梁总,客人在哪里?”

“在这里!”梁庭贤指着身后的张林嫂,“让她住好吃好,还要派车每天让她来一次这里。”

经理望望张林嫂又望梁庭贤,心想是不是梁总搞错了。

“还愣着干什么?”梁庭贤大声说:“我们的煤矿能兴旺发达,就有张劳模这些踏实苦干者的功劳在里边!我们是吃上饭了,可是劳模死了竟然没人管,劳模的家人能不能吃上饭甚至没人问,这样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还配叫人吗?”

经理急忙把老太太扶着走出了破落的院门,这时候经济民警队长带着十几名队员来到了。

梁庭贤对队长说:“保护这里的现场,在公安人员没有到来之前,不准离开这里。还有,派两个队员,把这位五道岭煤矿的党委书记给我送到八道岭煤矿宾馆,收掉他的手机、呼机,不准与外界联系,让他在那里好好想想,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他的职工。”

王子元还要解释什么,被梁庭贤堵回去了:“别在这里说什么,去给集团公司纪委的同志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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